三條蝶影一齊從石台下飛出,總有先後順序,也即是所謂的先來後到,最先掠出的,是一抹橙色的身影,花蝶連半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留給葉冬,橙色的影子才剛進入葉冬的視線,它的蝶翅馬上就被牢牢製住。


    葉冬本是枯葉蛺蝶的一種,蝶翅形似枯葉,蝶皇看它生機全無的外形,故而賜名葉冬,以期它能像寒冬一般可以令全軍震懾。


    對於蝶來說,還有什麽能比冬天更讓它們畏懼的呢?可能正是這一賜名,改變了葉冬原本雖桀驁但不邪氣的性格,它的野心從被封為冬將軍的那一天開始漫無邊際的伸展,直到金夏找到了它,向它提出了篡位這一目標,它才終於找到自己野心釋放之地。


    沒錯,它要篡位,要做蝶皇!


    它原來早就已經受夠了,自己被蝶皇死死壓住的那種抑鬱,它覺得那不該是它的一生,以它的頭腦和實力而言,它應該得到至高無上的身份。


    所以它立誌要做蝶中之皇,那一天,它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金夏的提議,也正是從那一天起,表麵上它和金夏變得針鋒相對,相互之間誰也看誰不順眼,但實際上它們隻不過是在演雙簧給所有不知情的蝶看。


    所有的人都被它們兩個騙倒,沒有人會懷疑它們背地裏竟會勾結在一起,因而這次起事才會如此大獲成功。


    最初,大家都以為金夏是一個為國為民的清貧好官,而它就是個無惡不作、貪汙舞弊的壞將軍。


    這樣使得蝶皇的心裏慢慢偏向了金夏,金夏充分利用蝶皇對它的信任,欺騙蝶皇將自己最得力的兩位皇子支開,然後,而第一步策反行動也就有了可實踐性,


    但令它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大家從來都看不起的三皇子,這次竟會帶回來一隻稀奇古怪的橙色花蝶,這隻平平無奇並不起眼的花蝶,又居然差點要了它的命。


    此時,它孤身一個站在祭天神壇上,神壇下的民眾和它的士兵們,全都睜眼看著它被一隻雌性的橙紋花蝶不費吹灰之力便掌控了起來。


    至於那位很少露麵的三皇子,忽然之間,手上竟會多了一柄寒意森冷的劍。


    “我今天倒是想看看你冬將軍的腦袋瓜子冷,還是我手裏的這柄‘針冰劍’更冷!”


    正麵用針冰劍指著葉冬的傅修看著它氣得臉色青紫的模樣,忽然不可抑製地笑出聲來。


    橙紋花蝶在葉冬身後用極其鄙視的眼神,看著傅修:“三殿下,您看您能不能先給辦正事?那些耍貧嘴的功夫,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再說不行嗎!”


    灰也覺得花蝶說的有道理:“殿下啊,老臣勸您還是聽這位姑娘的話吧!”


    傅修撇了撇嘴,極其不情願地埋怨著:“你才認識她多長時間,怎麽就要讓我對她言聽計從了?她又不是我的父皇母後!”


    “殿下,可人家是議會城的人物,您在人家麵前一定不能胡言亂語,壞了我們蝶城的形象就不好了。”


    灰說話時的語氣中充滿了崇拜,想必花蝶為了說明自己計劃的可成功性,大致將自己以前的身份告訴了他們。


    “議會城有什麽了不起,不過就是隨隨便便下批改文件、教導屬下的公職地方,又沒有什麽實權魄力,我才不喜歡!”


    傅修的語氣十分任性,任性得連灰也實在看不下去了,隻能看著他,呆呆說出一句:“殿下……”


    “快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啦!”


    就在他們忙於對話的空擋,神壇下的士兵和將領們終於反應了過來,在金夏的率領之下,它們的士兵們一個個都奮勇當先、不怕吃苦,殺喊聲震天價響起,一行朝著神壇上瘋衝而來。


    花蝶見此狀況,當機立斷:“我製住它足夠了,你們看看能不能讓民眾們上前幫忙阻攔還在不斷湧上來士兵。”


    她的判斷不得不說肯定是正確的,他們雖然各懷絕技,她的源能也隨隨便便就能對付幾萬蝶兵不成問題,但這蝶城的兵將何止百萬,要是一起撲上來,誤殺倒是無所謂,但若無端讓她多耗源力,接下來她預料那將來的大戰,她肯定就不能全力以赴了。


    灰看著祭壇對麵,將自己一直好好收藏的一支小箭甩了出來,但見藍光一閃,小箭就在它手中消失了,傅修正要問它在幹什麽,帶領眾軍士衝上祭壇來的金夏已然當先抵達了祭台附近。


    花蝶扼住葉冬的要害,威脅它說:“不要再靠近了,否則你這個夥伴恐怕小命不保。”


    葉冬被俘本就是奇恥大辱,又當著金夏的麵,被如此用來要挾同伴,它的心情煩躁得無以複加:“要殺便殺,給老子一個痛快的就是,老子堂堂武將,還見不慣生死麽?”


    它本以為這樣可以讓化蝶放鬆警惕,從而為金夏創造救它的時機,誰料金夏居然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風輕雲淡地對花蝶說:“你看,我的朋友是如此鐵錚錚的軍蝶,哪裏怕挨你區區殺手,葉兄,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會將你屍身風光大葬,追封你為帝,來世……”


    “老匹夫!你說什麽?”葉冬聽金夏的話,越聽越不對勁,聽到後來總算是聽明白了,金夏原來根本不想救它:“這座江山,根本是本將軍一力打下來的,你難道想坐享漁人之利嗎?卑鄙無恥!”


    花蝶聽兩蝶居然內訌起來,忍不住搖頭歎息著推了推冬將軍:“算了,大難臨頭,難道它還會顧忌你,要顧忌也隻會顧忌你的那些傻乎乎的兵將罷了,你們一起謀反,你做蝶皇,它卻隻能沾光,這當然是不會讓它服氣的,你看它那身王袍就知道了,它想做蝶皇的心思不會比你少多少的。”


    經花蝶提醒,冬將軍才注意到,金夏身上披著的果然就是和自己幾乎一樣的王袍,驚訝之餘,暗罵自己大意,這老匹夫,原本早已經將衣袍換上了,自己卻忙著擔心大皇子和二皇子回城搗亂,而忽略了身邊這個最有可能推翻自己的蝶。


    “要是有來世,我一定將你這老匹夫碎屍萬段!”


    冬將軍恨恨地發出它自以為最後的誓言,然而花蝶卻忽然放開了手,冬將軍隻覺得雙翅忽地一輕,背後巨大如山的源能已然消失。


    它用不解的眼神看向花蝶,花蝶卻隻是淡淡一笑:“看你被同伴出賣,我也於心不忍,不如你親自去和它做個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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