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雲落都閑的厲害,老二沒有來找她,昨日打傷雲家精英,也沒人來責問她,讓雲落心生疑慮。這麽大的動靜,她就不相信雲家的人會不知道?還是說他們正在密謀著什麽?


    雲落總感覺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簡單,太過於風平浪靜會讓雲落產生心裏糾結。


    “小姐!”瓏兒從外麵跑進來,似乎很興奮。


    “怎麽了?”雲落看著興高采烈的瓏兒,自己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了。


    瓏兒靠近雲落,抵在雲落耳邊說了幾句話,雲落頓時就咧開嘴笑起來了。


    等了這麽久……終於有機會了。


    司徒禹……等著瞧吧!


    雲落跟瓏兒定下一個計劃,雲落趁著夜色轉入雲煙房間,裏裏外外搜尋了一番,把白色的布條,縫製在明日宮宴所穿的衣裙之中。


    雲落大功告成,返回房間睡了個安穩覺。


    夜晚,風一陣緊似一陣,雨也一陣緊似一陣,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像一道銀簾掛在空中。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四個大字‘攝政王府’。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簷悄然滴落,在地麵暈開一圈漣漪,似歎息似挽留。


    房門虛掩著,裕王抱著膝蓋坐在炕邊,他雙眼注視著棋盤,習慣性地用手摸摸頭,而君無塵雙腿交叉而坐,正是兩人棋下到決定勝負時,裕王無意間問了一句,你為何要幫雲家大小姐,君無塵聽了一時走了神,側著身子沒言語,裕王見他沒了動作不停地催促著:“快點.快點!“


    君無塵手隨意拿起白子就下,回道:“我自有用意”。


    這時,裕王嘴角向上翹起,雙手一拍,大喊:“我贏了!“


    君無塵定眼一看,,笑眯眯地說:“實在對不起,好象是我贏了!“


    裕王瞪大雙眼,慌張地看了看棋盤,那臉上的表情還真有些看不出他是哭還是笑.盯著棋盤,半晌,說出了一句:“哼,小樣兒,偷棋了吧!當我沒看出來啊!“


    君無塵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眉頭一皺,等舒緩後,站了起來,他聲音緩慢:“暗梅幽聞花,臥枝傷恨底,遙聞臥似水,易透達春綠,岸似綠,岸似透綠,岸似透黛綠.”—《臥春》


    裕王反複念,然後抬頭不解道:“什麽意思”


    他按著太陽穴,回吧,我有些累了,走向門邊低喊一聲,來人,送裕王出府。


    這一晚,裕王徹底失眠了,一直在想君無塵那個詩,等他向別人說出後,他氣得跳腳,要找他拚命。


    原來諧音的意思為“俺沒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問我是誰,一頭大蠢驢,俺是驢,俺是頭驢,俺是頭呆驢”。


    次日,雲落身上穿的正是司徒禹那日送過來的河裳錦藍,瓏兒幫雲落的三千青絲用一隻簪子盤起。頭上戴了一個水晶碧玉發釵,在盤起的三千青絲上,有兩三朵綻開紫色光芒的絹花,頭上珠飾華麗,白皙的肌膚配上藍色錦衣,讓雲落看起來有種脫俗的美。


    瓏兒正在誇耀雲落之時,丞相那邊就來人了,瓏兒為雲落準備了一張麵紗,雲落戴在臉上。


    在鳳羽皇朝女子是可以露麵的,但雲落不想絕色之容如此被人瞧著,如此會讓自己陷入麻煩之地。


    雲熊派來的人牽引著雲落來到大門口,發現雲煙早已經在門口做好準備了。


    雲煙見到雲落,臉色本來就不好看,這個時候變得更加不好看了,因為雲落身上穿的是她的衣服,穿得也比她好看。


    司徒禹這個時候走過來了,她看到雲落身上穿的是她送過去的衣服,一張臉笑的皺紋滿麵,走過去拉住雲落的手,非常親熱的說,“落兒,這衣裳可真是合身,落兒穿著比煙兒不相上下呢!”


    雲落聽罷,沒有回應什麽,隻是微微含笑看著司徒禹。


    雲煙看到雲落的笑容,心裏被堵得慌,幽怨地說,“娘親,你的女兒在這裏,你去誇一個沒有娘的女兒幹嘛?”


    雲落頓時眼睛就黯淡下去了,“二妹說的哪裏的話?母親是丞相府正夫人,是落兒的母親,是你的母親,也是府中子孫的母親……何以說,落兒是一個沒有娘親的女兒?”


    雲煙被雲落這樣堵回來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一雙幽怨的眼神盯著司徒禹,司徒禹看罷,肯定不會駁了雲落的話,要不然,不就是在辯駁自己嗎?


    “好了好了,煙兒落兒,都上馬車吧!時間不早了!”司徒禹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便引著雲落雲煙上了馬車,雲熊最先進入一個高高大大的馬車之中,雲煙僅次,雲落坐到最小的最末尾的馬車之中。


    馬車轆轆遠行,離開了丞相府,雲落坐在馬車裏麵閉目養神,瓏兒一直謹慎地坐在另一邊,以防不測。


    一路安穩,沒有多久就到了皇宮,舟車勞頓,雲落突然站起來臀部都有些酸痛,瓏兒扶著雲落下了馬車,跟隨著雲熊等人一起站在了宮門前。


    皇宮的宮門,分正宮門和偏宮門,偏宮門又分東南西北四個偏宮門,所代表的意義又各不相同。


    正宮門是皇帝、妃位以上的妃子、皇帝的嫡子嫡女以及正二品以上的官員,偏宮門以三階為一個分化區,官位越小,進去的門就越低。


    丞相是正一品官員,自然是走的正宮門。從裏麵走出一個太監,為丞相等人引路,皇宮遼闊,如果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帶路,恐怕早就不知道轉到哪裏去了。


    雲落一路觀察著路途,一路又在細細思考在這種宴會上,一般會發生哪些事情?


    眾人被太監引到了正殿,正殿的正中是一個約兩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麵安放著金漆雕龍寶座,背後是雕龍圍屏,方台兩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龍金柱,每根大柱上盤繞著一條矯健的金龍;仰望殿頂,中央藻井上有一條巨大的雕龍蟠龍,從龍口裏垂下一顆銀白色的大圓珠,周圍環繞著六顆小珠,龍頭、寶珠正對著下麵的金鑾寶座。


    這時一些丫鬟們頭微微低下,微弓著身,等待他們的入座,早來的一些官員在那裏萎靡沉淪,還有一些官員則是認真坐著,飲酒。雖然他們有些膽大,但是在皇上還沒有來之前,他們都知曉自己本分。


    雲熊、司徒禹、雲煙依次坐下,雲落則是找一個偏遠的角落坐著,但都沒有人來管她,雲煙等人巴不得雲落在這樣的場合之下不出聲更好,越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就越不要出風頭,因為……太麻煩。


    官員小姐公子們依次到來就位,雲落在那裏無聊的把玩著酒杯,因為丫鬟在進宮門的時候就會被遣散等待,所以,瓏兒沒有在雲落身邊。


    沒了一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雲落突然感覺到寂寞。


    “皇上駕到——”


    太監細長的嗓音叫到,聽得雲落渾身雞皮疙瘩,上輩子在電視機旁總是聽到太監的聲音,如今看來,這真實的太監聲音,比之現代電視劇裏麵的讓人雞皮疙瘩百倍。


    “皇後駕到——”


    “太子駕到——”


    “裕王駕到——”


    太監的聲音依舊是不依不饒的響動著,讓雲落聽著聽著就很想用耳塞把耳朵塞住。


    幸好,太監終於喊完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萬福金安!裕王殿下萬福金安!”


    眾臣跪下行禮,雲落也低頭跪下。


    “免!賜坐!”皇帝坐在帝位上,明黃色的繡袍張開,威嚴霸氣的聲音傳在了眾臣耳邊。


    “謝皇上!”眾臣起身就坐。


    “眾位愛卿,隨意點,今日宮宴如往常一般舉行。”皇帝心情不錯,雲落一抬頭,小心地看了一眼皇帝,約莫四十幾歲的年齡,正值壯年,雲落低下頭去,低低喝著茶水。


    太子離雲煙不遠處的席位上坐著,恰巧能與雲煙正麵對正麵,雲落往下麵一瞧,發現太子上麵的位置是空著的,不由得疑惑。


    恰巧在這個時候,太子眼眸觸及那個位置,眼神之中帶著算計,突然起身對皇帝道,“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何話?”皇帝眼神陰暗幾分,說道。


    “父皇,攝政王還沒來!”君無連開口,躬身對皇帝說著。


    雲落看到君無連真的是抓住一個機會就不放過,心裏就異常的想要撕開偽裝男的陰謀,還有,這具身體的主人怎麽就看上了這麽一個渣男?眼神真不好!


    皇帝聞言,突然問身邊的近侍,“為何攝政王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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