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我的懷疑,具體要證實的話,需要拿裏麵的東西去藥廠化驗一下。”


    洛塵單手抄兜,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想等她的反應。


    等了許久,顧慈才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語落,她將試劑瓶放在了醫生袍的口袋裏,準備離開。


    “阿姨......”洛塵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他看著顧慈的背影,淡淡道:“平康藥廠如果有困難,我可以幫您。”


    顧慈微微閉了下眼睛,將痛苦掩藏起來。她聽懂了洛塵的意思,這個孩子是在提醒她,不要再用華夏藥廠的藥了。


    她也想用自己家藥廠的藥啊,可是......他不知道,平康藥廠已經被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賣給了日本人。


    現在,平康藥廠表麵上是郝文哲在打量,其實,真正做主的人卻是那個叫鬆本一威的人。


    眼眸緩緩睜開,顧慈在心裏暗歎一口氣,回絕道:“不必了,阿姨能解決。”


    看著顧慈離開,洛塵沒有說話,隻是那雙冷靜清淡的眸子裏,閃爍著審時度勢的精光。


    他將口袋裏的試劑瓶拿在手上,他不確定顧慈會不會拿去化驗,所以剛剛拿了兩瓶。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洛塵拿出了手機,給孫國忠打了電話。


    “孫叔,我是小洛......”


    ...........


    平康藥廠


    一處密封性很強的淨化車間,有幾個穿著消毒醫,口罩和帽子將整個人包圍著,隻露出一雙眼睛。


    他們的手不停地在操作著手裏的試劑瓶,時不時用標準的日語交流著。


    門,突然間被打開......


    鬆本一威讓郝文哲換上了消毒醫,一同朝這裏走過來。


    裏麵的人非常恭敬地對著鬆本一威躬身,郝文哲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車間,他皺眉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配藥。”


    “配什麽藥?”


    鬆本一威詭異地衝他笑了笑,從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瓶小試劑,在郝文哲麵前晃了晃,說道:“當然是配可以救人的藥了。”


    郝文哲半信半疑,他將藥劑拿在手上看了看,挑眉道:“這些藥是簡小兮上次吃的嗎?”


    鬆本一威搖頭。


    “那你上次給她吃的是什麽?”郝文哲有點急了,“難怪過了這麽久,那個女人一點事都沒有,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騙你有什麽好處?”鬆本一威聳了聳肩,“中成藥的效果本來就不會那麽容易起效果。”頓了頓,他俯下頭在郝文哲又不知道嘀咕了什麽,讓郝文哲訝異地叫出聲:“真的假的?”


    鬆本一威點頭。


    兩個人正聊天之時,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對著鬆本一威說道:“老板,平康醫院的院長來了。”


    郝文哲緊皺了一下眉,自從他偷偷把藥廠賣了之後,母親就再也不願意見他。


    今天,來藥廠做什麽?


    帶著這些疑問,郝文哲跟著鬆本一威去了辦公室。


    顧慈看著重新裝修的辦公室,心裏一片淒涼。這是老郝的心血啊,她竟然沒有替他保住。


    想著,想著,顧慈的眼底極快地氤氳了一層水霧。


    有皮鞋的腳步聲傳來,顧慈極快地擦了把淚水,她轉身回望,看到站在鬆本一威身後的郝文哲,她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顧院長,請坐。”鬆本一威非常客氣。


    “不必了。”顧慈回絕,單刀直入主題,她將包裏的試劑瓶拿了出來,朝桌上重重一放,斥責道:“這是什麽?”


    鬆本一威挑了挑眉頭,目光在試劑瓶上輕掃了一下,回道:“這不是普通的消炎藥嗎?還能有什麽?”


    “你還在騙我!”顧慈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她緊握著手掌,指甲嵌入肉中她都毫無知覺,她咬著牙齒,喝道:“今天,已經有人出現了不良反應,你難道不知道嗎?任何一個藥品都要經過檢測,臨床試驗,然後再通過食品藥品監督局審核,才能拿出去賣。你這樣做,會害死那些人的。”


    鬆本一威的嘴角莫名地勾了起來,眼中好似閃爍著什麽奇怪的東西,問道:“他們都有些什麽反應?”


    顧慈瞪大了眼睛,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看他的表情和疑問,難道......他是用平康醫院的病人在做實驗?


    她急忙拿出了手機,雙手顫抖地想撥打檢舉電話,可是......號碼還未撥出去,就聽到鬆本一威冷冰冰的聲音。


    “郝院長,您可要想清楚,您這個電話打出去,平康藥廠就徹底完了。”


    顧慈的手微微一僵,郝文哲臉上龜裂了怒氣,他上前,一把提起了鬆本一威的衣領,喝道:“你這個混蛋,居然敢坑我?”


    鬆本一威不以為然,他冷冷笑了兩聲,“郝公子,咱倆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榮辱共存。再說了,隻不過是出現了不良反應,又不是死了人,你們都緊張什麽?”


    郝文哲的手,不由自主地鬆了下來。


    顧慈緊緊地咬著嘴唇,皮被咬破,嘴唇處蔓延了紅色的血腥味。


    她現在把自己逼上了進退兩難,無法回頭的地步。


    “顧院長,郝小姐最近很想您,您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鬆本一威的話讓顧慈的心徹底涼了下來,原本以為,救了她的女兒,她的心情是開心的,是激動的。


    可是,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威脅著,這種痛苦讓她有種想解脫的衝動。


    郝文哲凝了眸子,他看著顧慈這樣,心裏的內疚感,一直揮之不去。


    可是,想到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他的心又開始麻木起來。


    都是洛塵和簡小兮,讓他們家變成這樣。


    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人!


    顧慈沒有再說話了,臨行前,深深看了郝文哲一眼,那一眼非常刺人,仿佛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


    帝晟集團員工餐廳


    陳沫選了一個非常角落的地方,她的目光一直盯著眼前沒有動的飯菜,許久......整個人的思緒也被拉出去好遠。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和嫉妒的目光,她都渾然不知。


    桌上的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陳沫收斂了眼神,看到是黎昱凡打過來的,她輕輕滑開了屏幕。


    “在哪?”黎昱凡問。


    “餐廳。”


    陳沫淡淡回了一句,黎昱凡撓了撓頭,他正站在餐廳裏,怎麽找不到人呢?


    “我怎麽沒看到你?”


    “嗯?”陳沫迷茫了一瞬,她下意識就站了起來,這才讓黎昱凡找到。


    他邁著輕快的步子朝陳沫走了過來,帝晟的女員工不屑地癟了癟嘴,心更是嘩啦啦碎了一地。


    “怎麽看,都配不上太子爺,也不知道太子爺怎麽想的?”


    “就是,平陽公主,哪個男人會喜歡?”


    “太子爺的品味真是越來越差了。”


    “......”


    有人拈酸吃醋地開始擠兌陳沫,黎昱凡耳朵微微一動,捕捉到她們不滿的聲音,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一雙眸子陰森森盯著她們。


    一群人頓時閉嘴了,紛紛衝著黎昱凡暗送秋波,眼睛閃得嫵媚多情,都能放出電來。


    這麽明目張膽地勾引,真是作死的節奏!


    陳沫的眼睛輕輕朝這邊看了一下,隨即淡然地收回,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


    黎昱凡的目光在餐廳中搜索著,好似在找什麽人,當看到人事部經理的時候,他扯著嗓子叫道:“人事部對吧?”


    人事部經理聽到他喊他,立馬站起身,點了點頭。


    “你看清楚了,這幾個女人,回頭都給我辭退了。”


    他的聲音很大,餐廳裏的人全聽到了,人事部經理疑惑一瞬,什麽也沒問,當即就點頭答應了。


    那幾個女人站起身,不解地問道:“黎總,為什麽要辭退我們?我們又沒做錯事。”


    “你們還沒做錯事?”黎昱凡的眉頭習慣性地挑了起來,“當著我媳婦兒的麵,這麽勾引我,是想幹嘛呀?”


    所有人:“......”


    陳沫低著頭,呡唇偷笑。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黎昱凡聲音洪亮,穿透到每一個人的耳朵中,“以後,誰要是敢勾引我,直接給我收拾東西滾蛋,爺現在是有主的人了,聽到了嗎?”


    所有人啞然,麵麵相覷。


    這是有多喜歡陳沫啊,居然當著所有員工的麵,宣誓主權。


    “哎,你們都聽到沒有?”黎昱凡不耐煩地重複了一句。


    “聽到了。”餐廳裏的人回複著,她們可不想因為給黎昱凡送去一個眼神而被丟了工作。


    陳沫搖頭失笑,這人......


    “你中午不是陪你媽吃飯嗎?怎麽又過來了?”


    黎昱凡剛坐下,陳沫就笑著問他,那模樣一掃剛剛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媽回去了,她讓我過來陪你。”黎昱凡看著麵前的飯菜,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都涼了,別吃了,我帶你出去吃。”


    “不去了。”陳沫搖頭,苦著一張臉對著黎昱凡,“我剛剛去了一趟學校,小奕還是不願意見我。我找了他的班主任,老師說,小奕的成績在班上倒數,還經常和社會上的人一起出去。”


    陳沫說著,心裏越來越擔心陳奕,眼睛也暗淡下來,“你說,該怎麽辦啊?”


    陳沫垂下了眼睛,神色顯得消沉極了。


    小奕不願意見她,小兮也不知道在忙什麽,總是見不到人。


    洛塵說她一大早就跑了出去,樣子還很著急,她打她的手機也沒人接,去她的辦公室,同事又說她請假了。


    哎,一個一個,都不讓人省心。


    黎昱凡聽到她說的話,想起曾經看到過陳奕和一群混混在一起的場景,他緊了下眉心。


    這小子,究竟在搞什麽鬼?


    “別擔心了,我等下打電話給校長,讓他多照顧一下那小子。”黎昱凡將陳沫拉了起來,牽著她的手,繼續道:“走吧,我帶你出去吃。”


    ..........


    另一邊,洛塵和孫國忠正在吃飯。


    簡單的中式餐廳,洛塵為孫國忠點了幾個家常菜,外加一瓶酒,讓孫國忠忍不住樂起來。


    “小塵,你對叔叔,不用這麽客氣。”孫國忠將酒打開,聞了聞,笑道:“你也來一點?”


    洛塵見他這邊有興致,沒有拒絕,微笑地點了點頭。


    “小健最近忙,都沒時間陪我喝酒。”孫國忠笑的一臉溫和,他將酒瓶蓋上,問道:“找叔叔有什麽事嗎?”


    “上次的事,謝謝您。”


    洛塵淡淡出聲,孫國忠擺了擺手,“我也沒做什麽,就是問了老黎一點事。”


    洛塵眨了眨眼睛,要不是孫國忠問黎正源,他的母親,這輩子估計都不會說出當年的那件事。


    他也不會知道,他和鬆本一澤之間的關係。


    “孫叔,我還有一件事要您幫忙。”洛塵說話的同時,已經將試劑瓶拿了出來,遞到孫國忠麵前,“您能幫我檢測一下這個試劑嗎?”


    孫國忠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才說道:“這是藥監局的事,你怎麽突然要查這個?”


    洛塵歎了一口氣,很無奈地開口:“自從郝叔叔離開之後,阿姨就把醫院的藥換成了華夏藥廠。”


    “你是說......”


    孫國忠沒有說下來,洛塵眼睛平視著他,心領神會地衝他點了點頭。


    孫國忠的心猛然間一驚,他曾經懷疑過很多事情,其中包括郝建懷的死。


    現在,老郝死了,平康醫院的藥就被換了。現在,洛塵讓他查這個藥,必然是發現了什麽?否則,以這個孩子的聰明才智,他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做這種事情?


    看來,這裏麵......藏著很多他不清楚的事情。


    ..........


    “孫叔,我還有一件事要您幫忙。”洛塵說話的同時,已經將試劑瓶拿了出來,遞到孫國忠麵前,“您能幫我檢測一下這個試劑嗎?”


    孫國忠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才說道:“這是藥監局的事,你怎麽突然要查這個?”


    洛塵歎了一口氣,很無奈地開口:“自從郝叔叔離開之後,阿姨就把醫院的藥換成了華夏藥廠。”


    “你是說......”


    孫國忠沒有說下來,洛塵眼睛平視著他,心領神會地衝他點了點頭。


    孫國忠的心猛然間一驚,他曾經懷疑過很多事情,其中包括郝建懷的死。


    現在,老郝死了,平康醫院的藥就被換了。現在,洛塵讓他查這個藥,必然是發現了什麽?否則,以這個孩子的聰明才智,他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做這種事情?


    看來,這裏麵......藏著很多他不清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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