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博召接過她手中的簡曆,整個人感動地熱淚盈眶,他看著黎昱凡,感激地說道:“你讓哥怎麽謝你才好?你連人都幫我找好了......”


    黎昱凡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謝什麽,這本來就是做弟弟該做的事情。”


    他家小沫兒這是有多善解人意啊,最後居然把所有的功勞都推到他頭上。


    而她,卻背了黑鍋。


    他突然發現,陳沫平日裏悶不吭聲,其實特別有想法。


    光是這件事,他就覺得她做得實在是太漂亮了,簡直是兩全其美。


    “潘總......”陳沫將宇泰公司的資料遞到他麵前,含著歉意說道:“實在是抱歉,這次海灘灣會所的項目我們交給您的同行,宇泰。”


    潘博億釋然一笑,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陳沫指了指宇泰的資料,“您可以看一下,他們公司的經驗模式和管理。宇泰並不是這一次招標最好的一家,可是我們卻看到了他們公司的潛力值。希望下一次,我們帝晟的項目能和您合作。”


    潘博億將桌上的資料整理好,拿在手上站了起來,他將手伸到陳沫麵前,微笑道:“謝謝,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反思,努力做到更好。”


    陳沫正欲將手探過去與之相握,卻發現黎昱凡的手已經搶先一步握住了他,笑嘻嘻道:“哥,您不怪我就成,下一次有項目,我一定通知您。”


    “好好,那你們忙,我先走了。”


    被陳沫上了一堂課,潘博億心情極好。比起海灘灣會所的項目,帝晟集團的人才,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對於黎昱凡而言,相當為難的一件事,竟然被陳沫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黎昱凡發現,他和陳沫之間的差距,好似越來越大了。


    他的眼底閃過一瞬間的黯然,陳沫心思敏感,眨了眨眼睛看著他,問道:“怎麽了?”


    黎昱凡摸了摸她的頭發,發自肺腑地說道:“沒什麽,就是覺得,你這麽好,我怕哪一天守不住你。”


    “不會的。”陳沫急忙搖頭,心裏莫名地慌了起來,“隻要你不離,我就不棄。”


    黎昱凡怔怔地看著她,心裏是感動的。


    這個姑娘給他的感覺就是非常單純、善良,沒想到,她還這麽傻。


    衝著她咧嘴一笑,黎昱凡寵溺地掛了掛她的鼻子,揶揄道:“小沫兒,這麽想以身相許了嗎?”


    陳沫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惹得黎昱凡笑得更得意。


    正當兩個人牽著手朝門口走去的時候,一個人影匆匆忙忙衝了進來,直奔他們麵前。


    來的人,是劉明成。


    “黎總,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剛走近,劉明成請求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陳沫站在一旁,微微呡了呡唇。黎昱凡的臉色顯得非常不耐煩,冷沉開口道:“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黎總,黎總......”劉明成想拉住黎昱凡的衣袖,手落在半空又尷尬地收了回來,他看著黎昱凡,神色非常沮喪,“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沒有這份工作啊。您就看在,我為帝晟辛苦這麽多年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


    黎昱凡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讓人事部經理給你多發點工資,以後你好好做人,別再幹這種缺德事了。”


    劉明成見還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不禁變了臉色,一改之前可憐兮兮的樣子,衝著黎昱凡怒道:“你打發叫花子呢?”


    “嘿,你小子有種再說一遍。”黎昱凡指著劉明成,額頭上的青筋凸起,要不是被陳沫拉著,他的拳頭肯定就落在劉明成臉上了。


    咖啡廳內的人,紛紛好奇地朝他們這邊看過來,開始指指點點。


    “說了又怎麽樣?”劉明成趾高氣揚,音調也陡然間大了好幾分,“你出了會投胎還會什麽?堂堂帝晟集團的繼承人,隻知道花天酒地玩女人,我要是你爹,肯定得掐死你!”


    “我草你大爺!”


    黎昱凡已經忍無可無忍,擺脫了陳沫的桎梏,揚起拳頭就朝劉明成臉上砸去。


    砰——


    一拳砸中,劉明成踉蹌了兩步,身子重重地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讓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適時,咖啡廳的經理立馬走了過來,阻止了兩個人的紛爭。


    劉明成在地上啐了一口,鼓著一雙眼睛瞪了黎昱凡一下,咬牙切齒地離開了。


    “孫子,有本事就別跑,爺非打得你跪地求饒!”


    黎昱凡對著劉明成的背影,惡聲惡氣嘀咕出聲。


    陳沫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跟經理道了歉之後朝黎昱凡走了過去,輕聲說道:“你解決問題的方式,隻能是用拳頭嗎?”


    黎昱凡撓了撓頭,對著陳沫嬉皮笑臉道:“當兵的人,就喜歡簡單粗暴的方式。”


    “以後,不許動手!”陳沫神色肅穆,一本正經,“你跟這種人較個什麽勁?要是真鬧出人命,自己還得賠進去。遇到事情,不要這麽急躁,先想清楚利害,再來找解決的辦法。”


    “老婆大人說的極是,以後不會了。”黎昱凡恭維地笑著,一把將手臂放在陳沫的肩上,摟著她朝外麵走去。


    一邊走,一邊問:“你是怎麽知道那孫子收了別人的錢?”


    陳沫呡唇一笑,將事情的由來說了一遍。


    劉明成確實挺倒黴,他不知道陳沫之前是在銀行上班,他的那些錢還都是通過那家銀行轉過去的。


    陳沫那天去‘在水一方’之前,在路上無意中碰到了以前銀行的主管蘇榮,兩個人找了一處茶餐廳聊了兩句。


    陳沫麵對海灘灣會所的項目非常苦惱,蘇榮聽了之後,給了她一點建議,讓她對各家供應商的負債做一個統計。另外,對帝晟能接手這個項目最核心的人員做一個個人財產清查。


    因為,很多人會隻顧自己的利益,收供應商一些回扣,然後促成一個項目。


    這也是行業的潛規則。


    陳沫暗暗記下之後,首先就對劉明成進行了調查。


    巧的是,他所有的個人流水賬目都是從她們銀行過的,蘇榮幫她看了,那些女人的錢,都是從一個叫吳龍達的手上轉過來的。


    陳沫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好時機,不然,這件事解決起來,也不會這麽順利。


    黎昱凡安靜地聽完,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心裏,突然間有點複雜。


    如果不是陳沫,這個項目真的由他交給了博億,造成的後果肯定是無法估量的。


    ......


    淩峰建築,會客廳。


    茶水已涼,這是簡小兮為鬆本一澤換上來的第三杯茶。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他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簡小兮心裏有點毛毛的,她暗暗罵道:媽蛋,把她的設計圖翻來翻去看了不下於十次,這不吭聲的冷酷樣,是做給誰看?


    她坐在鬆本一澤對麵,臉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最終沉不住氣地先開口問道:“鬆本先生,我畫了兩個,您覺得哪一個更適合做樣板房?”


    鬆本一澤還是沒有開口,對麵隻傳來紙張微翻的聲音。


    簡小兮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指甲在鉛筆上摳動著,有點沒了耐心。


    過了須臾,鬆本一澤將手上的圖紙放在了桌上,冷酷無情的臉上透著不屑,冷嘲道:“你就拿這種東西,來敷衍我?”


    敷衍?


    簡小兮聽他用了這兩個詞,心裏莫名就火了,她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語氣也不太好:“鬆本先生,這是我熬了好幾個通宵才畫出來的東西,你要是不喜歡,也不必這麽說我。畢竟,設計師的每一個作品,都是需要得到尊重的。”


    “想要贏得尊重,就做出讓人滿意的東西來。”鬆本一澤反唇相譏,一點也不給簡小兮麵子。


    簡小兮死瞪著他,被他出口的話氣得直咬牙,卻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刁難的客戶,她見得多了。


    隻是,像他這種變態的客戶,她還是第一次見。


    “我說的不對?”鬆本一澤淡漠地挑起了眉頭,手指輕輕點在她的設計圖上,“這種樣板圖毫無新意,換句話說,已經過時了。”


    “簡小兮,你要做出經濟適用的設計,也要分居住的對象。”鬆本一澤不留情麵地批評著,“你了解過買我們房子的人,都是從事什麽職業的嗎?”


    簡小兮不解地擰了眉頭,房子裝修和從事什麽工作,有什麽聯係?


    “每一個行業,所喜歡的裝修風格是不一樣的。”鬆本一澤看著她不明白的樣子,破天荒地開始為她解釋,“比方說,律師這個行業,他是嚴謹的,黑白分明的。那麽,他肯定不會喜歡家裏出現太多顏色,或者太多不必要的隔斷。他們要的是簡單,分明......懂了嗎?”


    簡小兮眼眶一睜,恍然大悟,下一瞬,她又皺著眉頭問道:“那這樣的話,不是要做好幾個樣板房?”


    “我沒說隻要一間樣板房?”鬆本一澤冷漠地反問。


    簡小兮暗暗咧了咧嘴,一個行業一個裝修風格,那得做多少個樣板?


    得,有錢人就是任性!


    鬆本一澤看著她,眼底莫名溢出了複雜的情緒。


    這個丫頭,悟性很強,也極有潛力,隻不過設計思維太過局限,需要再上一個台階。


    簡小兮感覺到鬆本一澤在看她,她的目光從桌上的圖紙上收回,下意識地就和他對上了......


    鬆本一澤心虛地眨了眨眼,他急忙站起了身,說道:“我再給你一周的時間,做出我想要的東西。”頓了頓,他偏頭,看了簡小兮一眼,“我會讓人把購房人的職業信息發給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簡小兮點頭,這一次,確實是她的功課沒有做好。


    他不滿意,也在意料之中。


    隻不過,再給了她一次機會,倒是讓她挺意外的。


    “我送您出去。”簡小兮非常客氣,卻被鬆本一澤拒絕了,“不用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好像想到了什麽,忽地轉過身,麵無表情地看著簡小兮問道:“簡小姐,最近身體還好嗎?”


    簡小兮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她在心裏暗暗白了他一眼,為了這個案子,她又要過熬通宵的日子了,身體哪裏會好?


    想歸想,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眼前這個人是她的客戶。


    微微笑了笑,簡小兮禮貌地回道:“多謝您的關心,我最近身體挺好的。”


    “那就好。”鬆本一澤的眼底滑過一抹異樣,語落,他頭也不回,邁著淡漠的步子朝門外走去。


    ......


    洛塵送了簡小兮之後,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回了禦景湖畔。


    他想當麵告訴母親和簡小兮交往的消息,可是到家之後,他並沒有看到母親的身影。


    電話聯係之後,才得知母親去了安平寺。


    洛書琳偶爾會去安平寺祈福,自從那次拍賣會之後,這段日子,她去的比較頻繁。


    洛塵見母親不在家,便走路去了黎昱凡家。


    兩家隔得不是很遠,走過去隻需要花幾分鍾就好了。


    後花園內,黎正源和孫國忠正在聊天、喝茶......


    一壺上好的鐵觀音,清香入鼻,眼前立馬就騰起一層層白霧。


    事實上,一直都是黎正源在聽孫國忠說,他講了挖心案的具體過程,以及一些他沒有辦法破解的疑點,最後說到了郝建懷的死。


    黎正源靜靜地聽他說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問道:“你找我,我能幫你什麽忙?”


    孫國忠嘴巴說的有點幹,他一把將麵前精致的小杯子拿起,一飲而盡,好似喝的有點不過癮,對著黎正源笑道:“應該給我換個碗來。”


    黎正源啞然失笑。


    再喝了一杯之後,孫國忠沉歎了一聲,說道:“小塵這孩子不錯,挖心案他幫了我許多忙,隻是......作為一個老刑警,我隱隱覺得這件案子,是衝他來的。”


    “哦?”黎正源輕咦一聲,“怎麽說?”


    “你看,死去的方依依和郭思敏,還有被凶手盯上的陳沫,她們看似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唯一的共通點是,她們都認識小塵。”


    “這也許隻是巧合。”


    “我也希望是巧合。”孫國忠搖了搖頭,刑警的本能直覺告訴他,說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容易,好像是從小塵那孩子來的。”


    “那你查到什麽?”黎正源眉宇間有些緊張。


    “一個人。”


    “誰?”


    孫國忠看著他,突然間停頓下來,語速變得極為緩慢,“這個人是華夏集團的總裁,鬆本一澤......”


    黎正源拿杯子的手猛地一滯,他放下茶杯,問道:“老孫,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他和洛塵之間的關係。”孫國忠問的非常直白,讓黎正源訝然地看向他。


    孫國忠靜靜地等待著,等他開口回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茶水再一次燒開了,黎正源關掉開關,拿過水壺給他倒了一杯茶,淡淡道:“他是小塵,同父異母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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