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言?銀杏?”鍾曉欣抖著聲音問道。


    銀杏沒有答話,海言卻是還醒著:“首領,我……我沒事。”這樣咬著牙擠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就知道並不是沒事,隻是還活著罷了。


    鍾曉欣眼睛裏一下子湧出了淚來。


    “銀杏?”


    無人答她。


    周圍還是一片安靜,好在鯤鵬很快更飛回到了車中,幫著她將身上的兩個人搬開,鍾曉欣起身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被人從亂葬崗扒出來似的。


    她第一個先去看銀杏的傷,不禁鬆了一口氣。


    銀杏身上紮了二支暗器小箭。


    一支在肩、一支在胳膊,血流不止,但並不是什麽致命傷,大約是劇痛難忍,在受傷的時候就昏迷過去了吧。


    鍾曉欣心下大定,這才哆嗦著手去摸那暗器小箭。


    簡直眼熟到不行,這正是當初“你好白骨”踩在眼下的暗器機關所射的那處小箭,如同加粗的鋼針一般的形狀,雖然短小但卻粗猛,用機關射入到人體內也是入肉極深。


    隻是好在這小箭並沒有什麽倒鉤一類的箭頭,鍾曉欣想也未想,將狠下了手,將銀杏肩上胳膊上的兩支暗器一下子拔了出來。


    銀杏又是一聲尖叫,暗器射入時的劇痛叫她暈了過去,拔暗器的痛倒叫她醒了過來,眼見著鍾曉欣就在麵前,銀杏張著嘴想說點什麽,卻沒有力氣。


    “我沒事。”鍾曉欣摸著她的傷口,安慰她,銀杏這才流下眼淚來,喘著大氣的閉上眼休息。


    一般受暗器之傷,是不能這樣硬拔的,不但會傷到內髒還會止不住血,好在這也就是鍾曉欣,她用真水清洗銀杏傷口,又可以在暗器拔出的一瞬間控製血流量,不至於讓其噴出,也因為銀杏傷在肩臂,避開了內髒,隻是血脈經絡受損,至於受損的經絡,鍾曉欣是沒有辦法,但到底血已經不四處亂流,傷處自然也會慢慢愈合。


    連鯤鵬看著鍾曉欣這一手施治救人也十分感歎。


    “你做的很熟練嘛,水性修者不比木性修者,並不擅長救命醫病,可見你平日裏救人不少,也是功德,隻不過我覺得你該先看看這邊的這位,至少聽她說一句遺言,她的傷勢隻怕不是你我能救得了的。”鯤鵬說著,鷹翅扇扇,指向旁邊的海言。


    因為之前兩個丫環受傷,海言還醒著,鍾曉欣便以為她傷的輕些,又因為銀杏到底才是跟隨陪伴了她更久,鍾曉欣自然而然的將海言放在了後麵。


    如今一查看,鍾曉欣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海言的身上插了四支暗器小箭,一在胸、一在腹、一直斜入心髒、隻一支插在手上,然而光隻是前麵三支,就足夠要她的命了。


    海言比銀杏早一步撲在鍾曉欣身上,擋住了最初也是最密集、最致命的幾支小箭,她當時不暈,並不是傷勢較輕,而是她的傷較銀杏更重,痛到暈不過去罷了。


    就算此時鍾曉欣能控製她的血量不外溢,但是她受抽的內髒卻修不回來,更別提還有一支半插入心髒的小箭,海言竟然已經是無法可救了。


    “海言。”鍾曉欣尖叫一聲。


    海言聽見了,也隻是笑笑,閉上了眼。


    車裏生死相別,車外也是一片的靜寂。


    辛大姑娘看著不遠處橫死的車夫和馬,再想想剛剛車中飛竄而出的鷹身鳳尾之禽,半天的回不過神來。


    她當然知道此時該先過去查視鍾曉欣的生死,但她實在不敢靠近,隻不過沒有像其它人那樣逃掉罷了。


    又等了一會,再沒有人用暗器偷襲了,之前逃散的人群,陸陸續續的靠了回來,對著鍾曉欣的車駕指指點點的,慢慢車子周圍才有了響動。


    辛大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不該喊一聲鍾曉欣,此時離襲擊已經過了好一會了,鍾曉欣的車上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傳來。


    辛大隻能愣愣的等在一邊,一直到了因為恐襲而引來了官府的人來探查,辛大看著那一身身熟悉的裝束,才覺得自己的聲音又回到了身體裏。


    “快快快快……這邊這邊,你們東城兵馬司是做什麽用的,怎麽來得這麽慢。”辛大也說不好這些人來的是快是慢,之前等待的時間就像是凝固了一樣,她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但就是覺得她已經等了天荒地老那麽久似的。


    辛家掌著西城兵馬司,但辛大平日裏沒少跟京城圈的貴女們走東郊賽馬,所以東城這邊的人也都認得她。


    “辛大姑娘,這是出了什麽事?”為首一個將官就問道,他們其實來的已經不算慢了,城門附近本來就是重點巡邏區,他們這一隊人,聽到這邊有要尖叫聲,有人逃散,就急急的趕過來,其實距事發不過也就幾分鍾而已。


    “是……”辛大指了鍾曉欣的車馬。


    車夫及馬都已經被射殺,很明顯的凶案,可是鍾曉欣的在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


    辛大指到了位置,那小頭領也一起跟著看過來,嚇了一跳,臉色也白了。喊道:“怎麽會這樣,什麽人敢當街殺人,說好的祥瑞呢?”


    他正是聽著有人說街上出了祥瑞,才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如果知道這凶殺案,他何必跑這麽快。


    “有人刺殺未來的端王妃,你還不快過雲看看,車裏的人是否安好。”辛大忍無可忍的叫道,確實出事的那一瞬間有似鷹似鳳的鳥飛出車內,在車頂飛翔幾圈又回到車中,可是要說祥瑞也差得太遠了,那種通種黑漆漆的鳥怎麽看也不覺得有什麽吉祥的,倒給人不吉利的感覺才是真的。


    辛大已經這麽說了,那小首領當然也就要過去探察。


    本以為車中的人也該是死斷氣了的,沒想到輕輕揭了簾子像裏望望,兩個丫環正在邊上哭。


    中間一個小姐打扮的人,胸口上插了一支暗器小箭,血染了半身衣服,正躺在裏麵,不知道是死是活。


    “官爺。”銀杏的肩背上也都是血,哭著說道:“我家小姐是濟安侯鍾家的嫡長孫女,前不久被聖上賜旨給端王爺為正妃的,又被升國觀的國師收為了弟子的,今天本來是要進宮的,不知道何故受到刺殺,能不能求官爺護送我們到升龍觀去?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升龍觀絕不會放過凶手的。”


    “哦哦哦哦。”那小首領大約也是被鍾曉欣這一連串的身份嚇了一跳,聽了丫環這麽說,忙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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