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修仙一向以年計日,鍾曉欣有係統在手,一百天後能升一級算很快了,真不著急,但她現在身處宅鬥劇本中,誰知道這百來天裏她得經曆多少宅鬥啊,那萬一對象實力強勁些,百多天的時間就把她這小透明給鬥死了呢?


    不過想多了也是白想,鍾曉欣到今天為止,滿打滿算也就修煉了才一天多點,再怎麽無敵的係統也不可能就讓她這麽飛升成聖了,而且並不是她的錯覺,她今天在水裏泡的這一個多時辰,感覺比昨天吸收融入的月華碎片要少很多,也就是說,隨著月亮的漸漸由圓變彎,她能吸收到的月華開始減少,那麽反過來豈不是說,她吸收到的日華會慢慢增多?如果每個月的十五這夜月上中天,都是她吸收月華最好最快的時間段,那麽按日月相反、陰陽相對的原則,每個月初一的正午日照時分,應該就是吸收日華最好的時間了吧?那樣她說不定再半個月後就能把日月精華集一滿框,然後衝下一個等級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鍾曉欣自己想的,在這個寂寞的世界裏,即沒有師長給她解惑,也沒有同門可供切磋,一切隻能自己摸索。


    所以當鍾曉欣同紫竹一起回了綺羅院,胡思亂想了一晚,終於累的想閉眼睡會的時候,卻發現天已經亮了。


    本來天亮也沒什麽,鍾曉欣這綺羅院少與人來往,她想睡到幾點起就幾點起,但今天又不同,昨天二房家宴上,二太太看她裝的寒酸許了她多做幾身合體的衣服,今天也不一定什麽時候,這針線房上的人就會過來。


    鍾曉欣就起來等著。


    從早飯等到中飯等到午睡起來的下午茶時間,才算把府裏針線房的媽媽等了來。


    鍾家本是沒有針線房的,後來人口多了……也還是沒有。鍾家的針線房其實是世子夫人白氏專用的,針線房的人都是她陪嫁的陪房。


    老侯爺鍾立昌當初承爵時,侯府就是個空架子,除了爵位就是幾畝祭田,就算老沈氏出身商戶會經營,讓侯府跟著娘家摻股攢了些錢,侯府那也是剛剛邁入吃穿不愁的小康生活。(注:這種吃穿不愁是以鍾立昌原本的種田生涯為對比的。)


    在京中的勳貴眼中,鍾立昌這一門依然還是一家種田出身的泥腿子,檔次忒低,根本沒有人願意與他們來往。


    然而在這樣的勳貴裏麵,順義伯白氏一族首先向他們伸出了橄欖枝,將白氏的嫡女嫁了進來。


    當時勳貴們的眼珠子都突了出來。白家雖然說是前朝投降過來的,但卻是傳承百年的國公世家,新朝的建立也是有功勞的,更何況白家還有實權,怎麽就看中了鍾家。


    後來鍾立昌給長子定了白氏,順義伯白家立刻寫了一份奏折,宮裏那邊就給鍾彪封了世子,鍾立昌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不是侯爺的兒子天生就叫世子,還得要宮裏認可了才行,他半輩子老實巴交的種田,哪裏還懂這個,白氏在鍾家的感恩戴德中嫁過來,成為了世子夫人,又從老沈氏手裏接過了中饋,於是鍾氏侯府才算有了個人,能夠真正的與京中上流社會打交道了。


    這時候京中權貴們才恍悟道白家的聰明。


    鍾氏侯府含金量再低,也是太祖承諾過的世襲侯爵,單說身份,比那些降等承襲的爵位還要值錢些;又因為鍾氏侯府是為太祖打天下而一脈死絕,所以鍾家可以不受寵,但絕不會受罰被貶,這是皇室給世人豎的標杆榜樣,告訴世人皇家不虧待有功之人;最後,白家憑一已之力把侯府扶了起來,成為了鍾家唯一的靠山,等到白家的外孫襲了爵,那整個府裏外麵姓鍾,裏麵還不是要姓白。白家不過是嫁了個嫡女,就把一個侯府握在了手裏,更何況白氏嫁過來專政專寵,過得不知道多麽舒服。


    要不然前朝投靠過來的世家那麽多,怎麽就白家在新朝掌了實權呢,人家就是腦子轉得快,雖然大部分的勳貴人家還是沒想明白,白家掌握著鍾府是要做什麽?若隻是為了以後讓扶住承爵的外孫立來新貴,這計劃也太大、太長久了些吧。


    總之白氏掌權侯府之後,她帶來上的針線丫頭就變成了侯府的針線房,換句話說,白氏帶來的人掌握著整個侯府。白氏,就算名頭上隻是個世子夫人,其實也已經是侯府真正的掌權人了。


    鍾曉欣得罪了大房的二小姐,其實也變相得罪了白氏,就算是沈氏不壓她,鍾曉欣在這侯府中也絕然得不了好去。


    這不,說好的針線房上的人來給量體製衣,到了下午日頭都快落山了,才等到了針線房房上的一個小丫環來。鍾曉欣估計就這還是因為白氏要給小沈氏麵子,到底是小沈氏吩咐的那邊要給鍾曉欣做衣服,不然她今天能不能等到人來都成問題。


    這小丫頭大約是新來的府裏,下人們跟紅頂白的那一套估計還沒學會,到了鍾曉欣麵前,因為是府裏嫡出的小姐,也很是小心的服侍著,給鍾曉欣從頭到腳的量了一個遍,態度好的不行。


    量過就告退走了……走了……鍾曉欣眼睜睜的看著她就走了……


    那啥……難道一般做新衣服不是應該抱了布料花樣來給她挑選的嗎?鍾曉欣心裏那個疑惑啊,就看向紫竹。


    紫竹待銀杏送那丫環出了院門口,就呸一聲一口濃痰吐到屋門外邊:“說什麽量製新衣服,不過是把二小姐穿過不要的舊衣服改改尺寸送來罷了,這樣欺負沒有母親的孩子,也不怕死了下地獄。”然後想了想,又不甘心的罵苦菊道:“讓你快些給小姐多做幾身衣服,你都做了些什麽,一日一日空閑著摘花惹草,縫兩針針線累得死你不成。”


    苦菊不敢回聲,灰溜溜的跑去繡花去了。


    鍾曉欣歎著氣勸了紫竹兩句,她昨天晚上告訴紫竹,鍾家大小姐之死是天命已到,並非人力所能扭轉,也並不是苦菊跟在身邊就能得救的。紫竹對苦菊也就沒有這麽深的怨恨了,然而心裏上總有些過不去,所以逮住機會還是要罵她兩句才高興。


    其實鍾曉欣是覺得要一個才12歲的小丫環為了她一身衣服白天晚上不停的繡花繡花,實在有點虐待童工的嫌疑,然而這世上的事情都是如此,剛剛出去那針線房的小丫環也不過11.12的年紀,鍾曉欣也隨便了,她現在也不過是個14歲的小姑娘,卻要天天思索人與宇宙的和諧關係,誰心疼過她了?


    鍾曉欣看著幾個丫環忙忙碌碌的又去繡花做衣服了,也繼續去院子裏溜圈曬太陽,雖然太陽已經是快下山了,然而日華再少,那也總比沒有要好啊,她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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