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耿年那種你隨便生氣,反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也不管你為什麽生氣的態度,蘄娋氣地一路上都鼓鼓著臉,活像個包子。


    看的耿年想捏捏看試試手感。


    下午3點多,看到了小廟的影子,的確夠殘破的了,準確說也就輪廓還好。


    進了廟裏,不過一間屋子大小,中間擺著一個一人多高的雕像,雖說是泥塑,但是製作意外的精美,五官都可以看清,怒目圓睜的眼睛,嘴微張,舌頭做舔唇的樣子,不大的臉上左邊是一隻吸血的蝙蝠,右邊是一條盤起來的蛇。視線下移,是四隻手。左上的手手持一三叉戟,左下的手裏拎著一串人頭,右上的手是一袋子米粟,右下的手拿著農具。雕像的衣服是纏纏的藤蔓層層疊疊的鋪展開的,從腳下纏繞到胸口。


    大家都走累了,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圍成一團席地而坐,


    看著這個與眾不同的雕像,隋禹講起了關於這個廟的故事。


    這個小廟是山神廟,而且是個叫做安蘿的凶神,專門負責懲罰那些傷害山林的神。因為村民要靠山生活,所以每年開春進山前都要好好祭祀一番,為了這一年可以進山,進山砍樹采果打獵開荒,祭祀是比新年還要重要的日子,前前後後要大辦三天才好。祭祀的東西除了豬牛羊和米粟還要有人祭,人祭不是童男童女,也不是妙齡少女,而是少年,剛剛及冠的少年,健康強壯的。被獻祭的少年先是洗漱沐衣,然後在祭祀的這三天跪在山神廟裏,不吃不喝,名曰淨魂,顧名思義就是淨化他的靈魂,讓他裏裏外外的幹淨,完完全全屬於山神。祭祀完成之後,獻祭的人便是山神安蘿的仆人,他們不能再吃凡塵的糧食,要搬到葉山後麵的山穀裏,在山穀裏自給自足。那裏有一排房屋,是特意為這些被獻祭給山神的祭品們生活準備的地方,一旦踏入就在也不許出去了,成為山神仆人的男子們再也沒人見到過,但是山穀裏有人確實為人所知的。


    這樣過了幾百年,山神懲罰過對山不敬的人,其手段殘忍無比,但大部分時候會保佑村民風調雨順。村民也就越來越信仰她,直到朝代更迭,新的時代到來了,階級分化嚴重,對山神安蘿的信仰變成了被打擊的對象,不斷有激進的年輕人來破壞安蘿的山神廟,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無論他們怎麽破壞,雕像都能在第二天恢複原樣,七天後,年輕人放棄了破壞山神廟,卻發現對山神雕像動過手的人都不同程度上倒黴受傷甚至丟了性命。


    自此,山神廟再沒人祭拜,也少有人涉足,成為廢棄的地方。


    聽隋禹這麽說,蕭玟特意去摸摸雕像,非一般的材質,怎麽說呢,手感摸起來有點類似皮膚,有蛇的地方就是蛇皮的感覺,有蝙蝠的地方就是羽毛的手感,被藤蔓纏繞而成的衣服就是藤蔓的手感,裸露在外的地方就是,人皮的手感。


    蕭玟把這種奇怪的質感告訴大家,大家隻覺得一陣涼風吹過,陰森森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信邪的隋禹上前試了試,結果也帶著不可思議和畏懼的表情回來的。


    “這地方有點邪氣,我們要不要離開?”蕭玟問,她經常在外麵走,也去過山裏,見過山神廟,卻連聽都沒聽過這種山神廟。山神不是保護庇佑村民的而是對山林有絕對的維護,懲罰村民。雖然說是保佑村民風調雨順,倒不如說是保佑山林。再者人祭也是個不被人所熟知的方式,而是及冠少年侍奉山林。若是說山神就是山林的化身,這個雕像又是根據什麽來製作的?無論是蝙蝠還是蛇都有雙重含義,她的左手懲罰右手祈福,無論怎麽看都是亦正亦邪,亦善亦惡。


    “無論怎麽說她也是庇佑這座山的神,還是敬仰些好。”蘄娋淡淡的說,叫她從包裏拿出水瓶倒出一杯水,放在雕像下方本應該放貢品的地方。


    “老師信這些?”隋禹問,別人也跟著點頭表示想知道。


    “說不上信不信,就是感覺如果真的有的話沒人信仰甚至被遺忘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畢竟他們就是因為人們的信仰才會出生存在的靈。”


    耿年看她認真中帶著落寞,想起了她說的話,可能她是想起了自己,感同身受。


    “那麽我們去采點果子給她吧。”說話的是袁願,可能是蘄娋的話讓她把安蘿帶入成人,就不那麽害怕了。


    蘄娋沒去,耿年沒去,隋禹也沒去。


    蘄娋是累了。耿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留下,可能是擔心廟裏有問題,可能是不想動,對摘果子沒什麽興趣,也可能是不想留蘄娋自己在這,至於隋禹,早被他自動忽視了。


    隋禹是不屑,不屑給這個什麽安蘿的準備貢品,他可沒興趣去相信什麽神啊鬼啊的,不過蘄娋都那麽說了,他也沒太過分,在角落裏收拾收拾躺下了。


    “你這故事是從哪看到的?”耿年拿樹枝戳著隋禹的後背問。


    “貼吧上,查葉山時跟著出來的,就看了幾眼,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感覺怪怪的?”


    “是有點怪,無論是材質手感還是工藝方麵在原來的那個年代都很難製作出這麽逼真又魔幻的雕像,而且村民對於雕像被破壞的反應也不對,應該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吧。”蘄娋也收拾出一個角落,把睡袋打開準備睡一會兒,走了一天也困倦的很,天色雖然沒暗,但是離下個落腳點太遠,隻能先在這兒休息一晚,明天再繼續。


    見蘄娋要休息,耿年也不再就談論關於山神安蘿的事情,雖然除了蘄娋講的那些他還感覺怪怪的。


    閑來無事,耿年把隋禹帶來旅遊的書拿出來翻翻。不知道隋禹從哪弄到手的,是專門介紹葉山的,因為葉山不是什麽旅遊開發區,連個景點都算不上,所以理應不會有這種書,但是很迷的是,就有這麽一本專門介紹葉山的書,甚至還介紹幾百年前的葉山,講述山腳下村莊的故事。可讀性強,不知不覺看了將近一半,書裏的時間也從幾百年前到了幾十年前。


    看久了眼睛累,耿年想著起身活動活動,順便出去看看休息下眼睛,把書合上放到一邊,起身後再自己剛做起來的地方看見一張紙片,和書紙一樣的淺灰色。撿起來,上麵是手寫的字體,有些淩亂,勉強認得出,不要、山神、廟、後山、詛咒什麽的。不知道為什麽,耿年聯想到隋禹講的故事,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現在走都走到這了,就算不祥的預感也不能怎麽危險,倒不如靜觀其變,對於鬼神之說,他還是觀望態度。


    蘄娋沒睡多大一會,因為董翰書他們回來了,還帶來了別人,吵醒了蘄娋,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會去責備大聲說話的人,因為帶回來的是洛茵他們,雖然隻有三個人,三個狼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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