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愣,雖然是隔壁鄰居,但因為年紀上的差別,兩人並沒和對方打過交道,隻有偶然在門口碰到了,互相笑笑而已,想不到對方此刻竟然主動過來了。


    東方嶽笑著點點頭。


    “嗬嗬,張叔,我們這兩天畢業了,去學校拿畢業證了,怎麽了?”


    這人哦了一聲。


    “哦,怪不得呢,這兩天有個老頭,一大早就蹲在你們店門口,問他幹啥也不說,一蹲就是一天,連著都三天了,每天晚上就回去了,一天也不吃飯,估計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找你們,可惜了,你們要早回來一會就好了,這老頭剛走……”


    “找我們的?”


    “哎呦,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隻看見他每天早上天剛亮就蹲在你們店鋪門口,問過幾次他也沒理我,具體是不是找你們還是幹嘛的我也不知道……”


    “哦,謝謝張叔……”


    東方嶽謝了謝對方,胖子還給他發了根冬蟲夏草,可把張老板激動壞了,打開門後,對方甚至熱情的跑到店裏和他們閑聊了起來。


    看了看兩人在屋子裏的擺設,得意的傳授經驗。


    “叔問一句,你們這些天生意咋樣啊?”


    “不太好……”


    張老板撇撇嘴,心說放屁,什麽叫不太好,是根本沒生意吧,他平常就坐在自家門口,這邊買了幾塊錢都知道,除了當初賣給李瑩瑩50塊錢的東西外,根本就沒開過張呢。


    此刻聽到胖子說生意不太好,對方把那根煙放在鼻尖下輕輕嗅了嗅,笑著開口。


    “嗬嗬,你們這樣做,生意肯定好不了,這做生意呢,不管有客人沒客人,千萬不能沒事就關門,另外還得會觀察,你比如說你們這些東西,要是開在西城那邊,生意肯定要好,西城那邊是進城的唯一出入口,這些農村人就喜歡買這東西,死人了燒,清明節燒,過周年祭燒,七月十五燒,過年還得燒,結婚前一天祭祖燒,一年到頭就是燒,這生意肯定火……”


    “可要開在這裏就不行了,成立現在實行火葬,人家燒紙錢之類的殯儀館都有,再一個你們說話也得注意,尤其是你這小胖子,別人家死人了不能說死,這犯忌諱,必須說仙逝……”


    張老板享受的嘰嘰歪歪大半天,胖子剛開始還偶爾回個話,後來實在煩躁了,幹脆借著上廁所的由頭出去了。


    東方嶽一個人堅持了十分鍾後也受不了了,直接起身捂著肚子求著張老板。


    “張叔,哎呦哎呦,我這肚子,麻煩您幫我看一下店,我得去醫院看看去,估計是吃壞肚子了……”


    兩個人在外麵浪了幾個小時,結果回到店裏直接就樂了。


    都晚上12點多了,可憐的張老板還呆在神仙閣呢,他估計也膽小,不敢呆在裏麵麵對著一群紙人,所以就隻能坐在門口,一邊守著他的店,一邊看著這邊店。


    困的早就眼睛都睜不開,見這兩人回來,立刻就蹦起來了,從這以後,張老板再也沒進過神仙閣。


    不過兩人自從知道了這貨是個話嘮之後,也沒打算和他來往,尤其是東方嶽,他生怕胖子聽到廢話多忍不住一拳打過去了。


    當天晚上兩人回到店裏後,聊了幾句,話題又聊到了傷感的畢業季,歎息著又開了瓶白酒,就著胖子藏起來的牛肉幹和花生米,一邊吃一邊聊。


    一直吃喝到後半夜4點多才沉沉睡下。


    等睜開眼睛醒來後,東方嶽用半隻眼睛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整個人立刻彈了起來,一腳踹翻了枕著自己睡覺的胖子,然後穿著鞋趕緊朝門口跑。


    拉開卷閘門一看,果然,門口坐著一個約莫六十歲左右的農民。


    雖然看上去有些老,但東方嶽也是在農村生活過的,他知道,這人真正的年齡最多就四十來歲。


    “大叔?”


    東方嶽在後麵喊了一聲,老頭慢慢的把頭轉了過來,一張臉呈黑黃色,明顯是經常幹活曬出來的一張粗糙的大臉。


    “大叔,你是想買點東西?還是找人?”


    老頭站了起來,朝店裏張望了一下,然後有些怯懦的問了一句。


    “我找東方嶽……”


    “嗬嗬,我就是,大叔,裏麵坐吧……”


    “嗯,謝謝啊……”


    老頭抬腳走了進去,朝店鋪裏麵看了看,坐在了裏麵的一張木凳上,東方嶽給他泡了杯茶,然後又遞了根煙。


    “哦,謝謝,抽不慣……”


    老頭拒絕了香煙,從腰裏掏出來一杆旱煙鍋子,點著火吸了一口,屋子裏立刻充滿了刺鼻的旱煙味道。


    “大叔,你……”


    東方嶽坐下,笑了笑,老頭撓了撓頭,似乎在想怎麽開口,好半天之後,才掏出了一張紙條。


    東方嶽一看,上麵寫的是自己的名字和地址,不過這地址是黑店的地址,並不是這裏的,他有些不明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哦,這是我們隔壁村的二妮寫給我的,她也在渭北那邊上學,前幾天她畢業回家,我走親戚的時候碰到了,聽她說她們學校那邊出了個先生,能算命呢,我就讓她把地址寫下來了,結果跑到那邊去之後,他們說你回老家了,又給我說了你這邊的地址,我就找過來了,不過好幾天也沒見你開門……”


    “嗬嗬,這幾天我們也畢業了,所以我去了學校辦理畢業手續,昨晚剛回來。大叔,還不知道您怎麽稱呼?找我做什麽?”


    要說算命,東方嶽肯定不信,對方年紀都這麽大了,一輩子和泥土地打交道,有什麽好算的?


    “哦,我姓牛,叫牛曾民,是連村那邊的。找你……找你……”


    “大叔有事就直說,我老家還是合山的呢,和你們村離的不遠呢……”


    一拉關係,牛大叔果然緩和了一些,也不緊張了,歎了口氣。


    “我是為我們家的事來的,這事……說起來有些話長……”


    “沒事,您慢慢說。”


    “好好好……這事啊,還得從二十三年前,我結婚的時候說起……我先說一下啊,我們牛家我這一輩總共三個男的,我是老大……”


    牛曾民,出生在連村,二十三年的牛曾民,還是一個單身的大齡青年。


    說是大齡,其實也隻不過二十四歲,但在那個年月,大部分的男人都結婚早,幾乎很少有二十四還不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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