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鮫人一般都是生活在包圍九華界的大海之中的,而且,早在遠古時期,就幾乎被滅族了。現在他們人員稀少,卻從未在九華界出現過了。可是,這裏怎麽會有鮫人?”梓英眉頭緊鎖,表情看上去更加凝重了。


    “不過,我算是理解了,這裏為什麽叫海域的原因了。鮫人棲息的海域。”鳳十七笑著,輕輕的碰了碰梓英的胳膊,安慰道。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這裏出現鮫人可不是什麽好事。”梓英還是覺得很煩躁。


    “是啊,我又沒鮫人的眼淚,是過不了海域了。”鳳十七聳聳肩,但看上去似乎並不失望。


    梓英想了想,取出那顆鮫人眼淚,對著鳳十七說道:“把你的隕蜥劍借我。”


    鳳十七知道他要做什麽,想都沒想,就將劍交給了梓英。


    果然,隻見梓英舉著隕蜥劍,雙手用力,劍尖就醬鮫人的眼淚分成兩半。


    梓英取出一塊交給鳳十七道:“喏,雖然隻有一半效力會減弱,但是,我們隻要用心抵禦,應是無事的。”


    鳳十七自然是毫不客氣的收下,拿著一半鮫人的眼淚,再看那湖麵,雖然時不時仍有誘惑的聲音出現,但在鳳十七清新凝神之下,受到的影響降到了最低。


    但反看梓英,他似乎整個人開始搖晃了……


    鳳十七輕輕歎一口氣,她知道梓英和她一樣,喜歡逞能,但區別是,她逞能逞的能,而梓英呢?專挑自己不能逞的亂逞。


    魂魄之力慢慢在鳳十七體內凝結,經過神識之海時,鳳十七將一絲保持清明的神識注入進去。


    她裝作隨意的拍拍梓英的肩膀,那道包含了清明神識的魂魄之力就注入到了梓英的體內,保護起他的神識海。


    梓英晃晃腦袋,恍惚的感覺慢慢消失了,他回頭看向拍自己肩膀的鳳十七,道:“怎麽樣,我說沒事吧。”


    鳳十七偷笑了一下,沒讓梓英發現,摸摸他的腦袋,說道:“嗯,你說的對。”


    梓英縮了一下頭,便躲掉了鳳十七的手,斜眼看著她:“幹什麽,怎麽把我當孩子似的。”


    “我沒有。”鳳十七否認。


    “沒有?”


    “有!”


    鳳十七說完就笑了起來,也不再看梓英,拿出一個小船模樣的法寶,放在湖麵之上,便自顧自的上船。


    梓英見狀,隻好聳聳肩,無奈的笑了一下,也跟著上船了。


    海域的天氣很好,雖然一眼望去,周圍全是湖水,沒有什麽景色,向下望去,也看到什麽生物。但就是這樣,讓鳳十七覺得內心愉悅,感覺享受了到了寶貴的安寧。


    鮫人的眼淚在她懷中散發出的柔和藍光,更帶來了安靜凝神的效果。


    但總有一兩聲鼾聲傳來,梓英已經睡著了,那個姿勢,鳳十七並不想評論。


    在海域,鳳十七的神識也受到了很大的限製,根本無法鋪開,她便索性收起神識,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遇到什麽,總有辦法解決。


    船已經行了很久。


    船行進的速度,比鳳十七和梓英在陸地上用跑的速度快多了。雖然無聊的時間過的很慢,但還是慢慢的行到了黑夜。


    星星散發出的光亮,成為漆黑深夜中唯一的照明。


    梓英依舊熟睡,而鳳十七卻很清醒,她睜著眼睛,任由黑暗將自己吞噬。


    她有的時候,很享受這種被黑暗包裹的感覺,就好像,能什麽都不想,放空自己,讓緊繃的神識,緊繃的魂魄,得到片刻休息。


    也算是一種逃避吧。


    鳳十七想。


    逃避,似乎不是一個好的字眼,但有的時候,也很有用。


    一輪明月,從鳳十七的眼前,湖麵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伴隨而來的,是一道刺眼的光線。


    鳳十七配合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以適應這種變化。


    但當她睜眼之後,發現目所能及的遠處,多了一個黑點,隨後,一陣不算優美的歌聲響起。


    聽到這聲音,鳳十七瞬間就笑了出來,不過轉念一想,這鮫人似乎和美人魚差不多,都是半人半魚的模樣,隻不過,就是不知道九華界的鮫人族能不能上陸地了。


    那半顆鮫人的眼淚此時散發出了不一樣的白色光芒,鳳十七隻覺得全身被一道柔和的光膜所包裹,再聽鮫人的歌聲,本不算優美的聲音,如今愈發的刺耳,就好像拿鋸子在刮木頭一般。


    鳳十七此時笑出了聲,她有些心疼這唱歌的鮫人,沒有一副好嗓子,不知道是被誰趕出來誘惑他們的,不過,這噪音一般的響動,倒真的沒有什麽迷惑心神的效果了,倒是有一種想讓人捂住耳朵的衝動。


    難聽的歌聲?


    好吧。


    鳳十七在心裏淡淡的吐槽,又是乾坤鏡的老套路了。


    嗯,是自己的第幾世來著。


    對了,第六世。


    那是一個和琅幽大陸西部差不多的時代,不過,確切的說,更像是在賀景知統一之後的時代。她和穆鶯歌,怎麽說呢,鳳十七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們之間的關係,好朋友?不像。敵人?也不是。陌生人,可是她們關係明明就不錯。


    嗯,亦敵亦友的感覺吧。


    鳳十七,在第六世,叫作巫雅,和穆鶯歌,是被一個戲班子收養的孤兒。


    巫雅和穆鶯歌,從小就跟戲班子的其他人一般,進行各種聲樂、形體的訓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登上舞台,成為撐起戲班的台柱子。


    巫雅和穆鶯歌的區別,有兩個。


    巫雅跟她名字的諧音不同,天生一副好嗓子,被班主評價為,老天爺賞飯吃。但巫雅的興趣卻不在唱戲,雖然訓練看上去有模有樣的進行,但她立誌長大後要出去闖出一片天。


    而穆鶯歌則相反,名字是黃鸝的歌聲,但是嗓子卻讓人不敢恭維,雖然稱不上難聽,但上台還是欠了很大的水準。可穆鶯歌,從小就羨慕舞台上濃妝淡抹,身形矯健,歌聲婉轉的前輩們,希望能像他們一般,有朝一日,她也能成為台柱子。穆鶯歌訓練的很刻苦,而且,她還能吃苦,常年的訓練,終於讓她的嗓音變得好一點了,但也隻是能聽而已。


    在年少懵懂的那段歲月中,二人是無話不談的夥伴,互相分享著每天練習的辛勞,對未來的憧憬,在枯燥無聊的日子裏,為彼此帶去一絲歡樂,一絲希望。


    女孩子不管是心理還是身體,成熟的都比同齡的男孩子早,而戲班的女孩子,會比男孩子還要早的站在舞台之上。


    第一次登台,不出意外的,巫雅爆紅。


    而穆鶯歌,則像很多戲班子中的普通女孩一般,成為一個配角,甚至是,一個倒茶送水、跑腿的角色。


    沒辦法,老天爺賞飯吃的好嗓子,就是比每日辛苦練習要強。


    兩個女孩,也從這一天開始,漸行漸遠。


    但並不是因為深仇大恨,或者羨慕嫉妒,或者誰瞧不起誰,誰看上不誰,就是因為各自的生活軌跡不一樣了,能說的話越來越少,經曆的事,見到的人也不一樣,慢慢的就疏遠罷了。


    巫雅站在舞台之上,穆鶯歌位於舞台之外。


    巫雅依舊是那個不好好練習,心像外麵天地的巫雅;而穆鶯歌也還是那個期待有朝一日成為主角站在舞台上,辛苦練習的穆鶯歌。


    不管以後巫雅會生活的如何,亦或者怎麽死亡,但是當巫雅想從戲班子逃出去的時候,她很沒良心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穆鶯歌。


    但是,巫雅卻沒有對穆鶯歌說出實情。


    在一次表演之前,巫雅騙穆鶯歌,讓二人將身份交換,讓她向世人展示一下她的嗓子,展示她練習的成果。


    穆鶯歌一開始並不敢,但巫雅幾經勸說,說今天這出是穆鶯歌期待依舊的戲,臉上的妝很重,隻要在上台之前,她小心一點,一定不會被別人發現,況且,二人年齡相仿,身段相似,別人不會特別在意的。


    站在舞台之上,一直是穆鶯歌心底最深的渴求,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終於,她經不住巫雅的勸說,點頭答應。


    到了那一天,巫雅親自給穆鶯歌化好妝,穿好戲服,然後,她藏了起來,將自己打扮成小乞丐的模樣,趁人不備,從戲班子逃了出去。


    後來的事,是巫雅經年之後,再見當初的熟人,才知道的。


    原來,那天巫雅逃跑之後,確實一直到穆鶯歌開口之後,都沒有人察覺。


    那天的戲,要求的妝實在是太濃了,再說少女的稚氣本就差不多,二人從某些方麵來說,很像。但當穆鶯歌站在台上,看著歡呼的眾人和滿樓子燈籠的亮光,隻上過幾次舞台,還是不重要配角的她,發怵了。


    穆鶯歌強迫自己要鎮靜下來,但台風和氣勢卻跟巫雅相差甚遠,引起了班主的懷疑,直到穆鶯歌開口,戰戰兢兢的嗓音,惹來了台下眾人的倒喝之聲。


    若那一天,有人仔細聽,會發現,其實穆鶯歌的嗓子已經不差了。


    後天堅持不懈的鍛煉,慢慢彌補了先天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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