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念拚命向淩啟安懷裏鑽去,仿佛他懷中的溫度可以讓她安全,“他竟然一直冷笑著割開我的手腕,還說不會讓我立刻死去,要用我的血引來附近的野狼,讓我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野狼分食,他要我去陪他妹妹。一想起他的臉我就汗毛倒立,太可怕了,實在太可怕了。”


    那夜,冷峻享受的表情,夜梟般恐怖的笑聲,還有他怨毒的眼裏死氣沉沉的氣息,他的一切都如同鬼魅,在傾念脆弱的神經中張牙舞爪的叫囂著,肆虐著,傾念脆弱的心快被他那絕美卻森然的臉折磨得瘋掉了。


    聽著傾念驚恐的訴說那一夜發生的事,淩啟安也不住的顫抖,不是害怕,而是心痛,心痛她遭受的折磨,他也恨,恨自己在她如此絕望恐懼的時候沒有在她身邊。


    淩啟安的心仿佛被人一把從胸膛掏了出來,掛在寒風中猛烈的抽打,痛得幾乎脫力。


    冷峻。


    峻峰集團董事長,冷家大公子,也是冷家唯一還活著的人。


    相識多年以來,據淩啟安對他的了解,冷峻心狠手辣,心理素質極強,在他眼中沒有情隻有恨,而且冷峻背景複雜,人際關係混亂,除了好事他什麽都做,生意上也不幹淨,冷峻幾乎沒有弱點,力量也與他和黎業尊勢均力敵。


    冷峻跟業尊過節頗深,他恨業尊,這次想殺小念應該也是因為業尊的緣故,可淩啟安沒料到冷峻竟會這麽重視小念,居然親自出手。


    想到這兒他不禁擔憂起來,這次冷峻沒達到目的,往後小念的生活還會安全嗎?


    心中波濤洶湧,臉上依舊平靜淡然,將傾念從懷裏拉出,仔細的擦掉她臉上的冷汗,“瞧你,出了這麽多汗,快躺下。咱們不去想了,乖,現在沒事了。”


    “啟安,你告訴我,冷峻兄妹跟業尊到底是什麽關係?冰兒是不是真的死了,冷峻要殺我是不是也是因為冰兒?”


    “你先養好身體,等你完全康複了,我一定告訴你真相,好嗎?”沒辦法,淩啟安隻能這樣先敷衍過去。


    “出了這麽多事,啟安,你還是不肯說嗎?”


    “不是,隻要你養好身體,我什麽都會告訴你。”


    傾念不想再糾結,索性閉起眼睛躺下去,心裏複雜到了極點,疲憊的說:“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看著傾念入睡,淩啟安囑咐護士照顧好她,又打電話叫了個信任的下屬一直守在病房外以防萬一,他自己則決定先出去找業尊商量一下,事情越來越複雜,不早做打算的話小念很可能會更加危險。


    撥了黎業尊的手機,淩啟安的心情還是無法平靜,“業尊,在哪兒?”


    “快到醫院了。”


    “那好,我等你。”


    見黎業尊的車開過來,淩啟安鳴笛示意,黎業尊走到他的車旁。


    “先上車吧,有些話不便在這裏將。”


    黎業尊情緒低落,聳一下肩,跟著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淩啟安很少將車開得飛快,他開車是出了名的穩,現在這輛法拉利被他當成賽車般開得驚心動魄,大有玩命的架勢。


    黎業尊心事重重的坐在副駕駛吸煙,一臉自責。


    明黃色法拉利很快駛出鬧市區,開到一條小河旁。


    突然,法拉利一個急刹車在距離河麵半米的地方停住,黎業尊一時沒反應過來,身子徑直向擋風玻璃撞去,額頭頓時一片烏青。


    引擎聲突然消失,在這寂靜黑暗的河邊,那一抹明黃色顯得非常突兀。


    黎業尊穩穩身子,一點不在乎額頭的疼痛,嘴裏叼著煙打開車門,站在星光粼粼的河邊低著頭吸煙,不看淩啟安,也不問他找他的原因。


    淩啟安走過去,一手拍住黎業尊的肩膀,另一手拿過他吸了一半的香煙放進嘴裏狠命吸了起來,像是在發泄什麽。


    他的這一舉動反而讓黎業尊一怔,低著頭抬起眼看向淩啟安,“找我出來,不會隻是為了吸支煙這麽簡單吧。”


    “嗯。”淩啟安一顆一顆狠狠的向河水中擲著石子,滿腹的悲憤無從發泄。


    黎業尊就靜靜的站在河邊看著淩啟安陰雲密布的臉。


    “業尊,你愛小念有多深?”淩啟安停下投擲石子的動作,背對黎業尊問道。


    “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你隻管回答我。”淩啟安莫名的窩火。


    黎業尊掐滅手中的煙,彎腰撿起石子向河中投去,水花飛濺在河麵翻卷起一圈小小的波瀾,圓圈層層擴散、放大,最終歸於平靜。


    “很深,你知道我的。”


    “跟冰兒比呢?”淩啟安的話像一根毒刺直紮進黎業尊的心髒。


    黎業尊不知如何回答淩啟安這個尖銳的問題,他愛傾念,也愛冰兒,對於她們的愛,隔著遙遠的時間距離,無法跨越。


    然而對於冰兒,除了愛和思念還有一輩子無法償還的愧疚與虧欠。


    如果一定要說出愛誰更深,黎業尊真的無法回答。


    “啟安,你想說什麽?我們之間,大可以直接說明白的。”


    “除了冰兒的失蹤,冷峻與你之間到底還有多少恩怨?如果僅僅是因為冰兒的緣故,我不認為冷峻會極端得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淩啟安盯著黎業尊冷冷的問,神色複雜。


    聽到冷峻的名字,黎業尊的心‘忽’的一下,像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受了重大撞擊,難受不已。


    臉上閃過似內疚又似無奈的表情,眉頭深深糾纏在一起,沒回答淩啟安的話,摸了摸褲兜,抽*出一支煙點燃。


    看到黎業尊的表情淩啟安更加肯定了他與冷峻之間一定還有事,而且不比尋常。


    “隻是生意場上的瑣事,就像你跟冷峻的生意關係一樣。”黎業尊的回答並沒出乎淩啟安的預料,他早料到也尊不會輕易告訴他,從也尊對冷峻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們之間曾發生的事情絕不僅僅是因為冰兒一個人。


    “你說不說原本跟我沒什麽關係,但如果你一味的隱瞞一些事情,會害了小念。你我都知道這次她差點兒沒命是因為什麽,我以為把她交給你你能讓她幸福,如果早知道會發生今天的這些事,如果早知道冷峻這些年還揪著不放,我寧願後來讓她傷心的人是我,也不想讓她時時有生命之憂。業尊,如果你心裏還放不下冰兒,就離小念遠一點,你看你把他害成了什麽樣子!”


    說著說著。淩啟安忽然激動起來,揮手給了黎業尊一拳,這一拳正中麵門,頓時打得他嘴角滲血。


    黎業尊被突如其來的一拳擊得怒火中燒,揮起拳頭就朝淩啟安砸回去,邊打邊吼道:“我放不下冰兒是因為我愧對於冰兒,而傾念,你怎麽知道我不愛她?我從來就沒像愛她那樣愛過一個女人!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淩啟安我告訴你,你不要拿我對傾念的感情和冰兒比,那不一樣。”


    淩啟安也失控般向黎業尊揮著拳頭,此時的他像極了一頭受傷而憤怒的野獸。


    兩人就這樣激烈的打在一起,打得都沒力氣了才橫七豎八的躺倒在河邊的草地上。


    “記得我們第一次動手打架,是因為冰兒。”淩啟安用胳膊撐著身體半坐起來。


    “是啊,第一次,是因為冰兒,那時我們都還年少。”黎業尊躺在地上望著夜空回答著淩啟安的話,仿佛剛剛的打鬥完全沒發生過。


    “也尊,我已經肯定這次抓小念去後園山的就是冷峻。小念醒了,冷峻對她的心理造成了強大的恐懼,冷峻要殺她,要讓她去陪冰兒。”


    一提到冷峻,黎業尊情緒再度激動起來,狠狠砸向地麵,“冷峻這個混蛋。”


    “還有,小念被冷峻綁走那晚,她媽媽患了癌症剛剛手術完,還沒脫離危險期。”


    “什麽?”黎業尊一下從地上彈起來,有些抓狂:“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念醒了就急著問她媽媽怎樣了,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最近我們都太忽略她了,我剛剛來找你之前打聽過,她媽媽如果手術成功,最多活不過半年。而這些事,冷峻都是知情的,他就是選的小念最痛苦的時候對她下手,冷峻似乎把對你的恨全部轉嫁到了小念的身上。”


    黎業尊的心猛地一震,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嘶啦’一聲扯開了一條無形的血口子,傷口像被人灌了硫酸,燒破了皮連著肉,那種痛是用撕心裂肺都無法形容的。


    “冷峻這混蛋!我和他之間的恩怨,為什麽不衝著我來要去傷害傾念。”黎業尊陰沉著臉、拳頭死死握著,手臂和額頭上青筋暴起,眉頭深深鎖成了一個川字。


    “小念怎麽會認識冷峻?”明知事情是怎樣的,黎業尊還在心裏做無謂的掙紮。


    “她不認識,隻是記得冷峻的模樣,記得他那個人。經曆了那麽恐怖的一夜,小念怎會不記得冷峻呢?白色頭發,慘白病態的臉,冷峻那家夥還在割開小念手腕的時候反複告訴她,他叫冷峻,讓小念記住他的名字,冷峻還說他不會讓小念立刻死去,要用她的血引來野狼,讓她看著自己被野狼慢慢分食,那麽冷、那麽黑的山裏,他們兩個混蛋竟還用冰水來澆透她的身體,我真是不敢想象小念當時有多麽恐懼無助,不敢去想她那一夜經曆了什麽。”


    聽了淩啟安的話黎業尊“騰”的一下從地上彈起來,刹那間明白了淩啟安剛剛那股無名邪火源於何處,那是因心愛女人被殘忍傷害卻無能為力的憤怒。


    淩啟安不動聲色的看著黎業尊的一舉一動,在他準備衝進車裏離開時淡淡的吐出一句話:“你想去哪兒?”然後,平靜的望著滿天繁星,將心中波瀾掩藏得絲毫不漏痕跡。


    “找冷峻。”黎業尊背對淩啟安冷冷的說,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不知是太氣憤了還是在……他哭了。


    “去哪兒找?”淩啟安還是沒起身,坐在河邊冷眼看著黎業尊顫抖的後背,“看來我還是沒把你打清醒。”


    “你說什麽?”黎業尊終於轉過身,眼裏水霧彌漫。


    “我說我沒把你打清醒。”淩啟安忽然笑了,不緊不慢的回答,成熟的男人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以不可阻擋之勢迅速掩蓋了黎業尊此時的不冷靜。


    黎業尊停住腳步,又坐了回來,“怎麽說?”


    “首先,你不知道此時冷峻在哪裏,其次,你這樣冒然找冷峻他也不會承認,換作我、我也不會承認,故意殺人罪名可不輕啊,最重要的、你沒有冷峻要殺小念的證據,而且現在讓冷峻知道小念沒事,說不定那冷血的家夥還會采取什麽行動傷害她,到那時我們會防不勝防。”


    想想覺得是那麽回事兒,冷峻的冷血無情黎業尊領教過,如果什麽都不計劃就找他吃虧的隻能是自己,說不定還會更加陷傾念於水火。


    一支煙的功夫,黎業尊下了決心,慢悠悠的說道:“我跟冷峻之間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啟安,你也知道,小時候你、我、冷峻,我們三個是最好的朋友,那時每天冰兒都像個小尾巴般跟在咱們三個身後。我記得那時候的冷峻不像今天這個樣子,那時他還是一頭很短的黑發,穿著幹淨利落並且毫無心機,冷峻曾有著最明亮澄澈的雙眼和跟冰兒一樣善良的心。直到我十三歲那一年,不聽冷峻和你的勸告,意氣用事帶著冰兒去後園山冒險,害得冰兒失蹤,至今杳無音訊、生死未卜。那時候的冰兒還是個六歲的小女孩兒。”快要講到重點卻又停住不肯往下說了。


    淩啟安靜靜坐在一旁,眼睛望著遠處的河水,“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拍了拍黎業尊的肩膀,這是男人之間特有的一種鼓勵。


    當年的事淩啟安都知道,他也不想打斷黎業尊的回憶,畢竟這麽多年來業尊都不敢麵對過去,他能自己說出來也好,能說出口的悲傷就是敢去麵對,敢麵對,才能真正放下。


    沉寂片刻,黎業尊繼續講道:“後來,冷峻每天瘋了一樣的去後園山尋找冰兒,他很疼愛妹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冰兒的母親思念女兒每天鬱鬱寡歡,後來竟服毒自殺了,同時經曆喪女喪妻之痛的冰兒父親,在開車帶著冷峻去為妻子送葬的路上不慎車禍身亡,幸好冷峻傷得不重,在醫生的努力下算是搶救過來了。”


    十九年前冰兒失蹤時地上留下的那一灘血跡,如今仍然曆曆在目。


    當年冷峻絕望迷茫的淚眼也依然清晰的印在心中,甚至後來冷峻一夜之間的褪變都是那麽近,仿佛是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黎業尊忘不了冷峻用那極度壓抑著的語氣對他說的那句:“我永遠不會原諒你,你這一生都要為冰兒等待。”


    身陷痛苦的回憶之中無法自拔,冰涼的指尖不住的顫抖。


    “後來我聽說冷峻是被黎伯父收養到你們家養大的?而那時你已被送到了美國。”淩啟安的話阻斷了黎業尊痛苦的回憶。


    黎業尊苦笑著點頭,沙啞的說:“是的,歸根尋底全部是我一手造成的,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自傲害得冰兒至今生死不明,害得冷家家破人亡,害得冷峻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我本以為我父親收養冷峻是出於對冷家的愧疚,可父母偶然的一次來美國看我,被我無意中偷聽到了父親與母親的談話,原來我父親收養冷峻竟然是想趁機將冷家的財產占為己有,然後再將冷峻趕出我家,並非想替我彌補過錯。”


    他話如同晴空一記驚雷,讓淩啟安又想到了十九年前他與業尊、冷峻三個人一同闖蕩的日子。


    往事曆曆在目,冷峻那張幹淨明亮的大眼睛在他沉痛的記憶裏一點點變得如同死神般冷血無情。


    難怪,難怪冷峻會這樣……


    喪妹、喪母、喪父、家變,甚至父親一輩子的心血都落入他人之手,那該是多麽殘酷的事啊。


    淩啟安覺得有些悶,連呼吸都因痛心而變得不順暢,扯了扯衣領,仿佛這無謂的動作能讓他的心好過些。


    “可是冷家的財產並未歸到黎伯父名下,隻聽說有三分之一的產業是冷峻贈送的,難道……”


    淩啟安仿佛猜到了什麽。


    “對,你猜的沒錯,是我將我父親的計劃偷偷告訴了冷峻。”


    “然後呢?”


    “然後?嗬嗬……”黎業尊苦笑:“然後冷峻似乎是一夜之間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變得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無惡不作,他保住了他父親的三分之二產業,然後迅速離開我家,後來我們就再沒了聯係,我想是他太恨我和我父親了吧,畢竟我們父子一個弄丟了他的妹妹,害得他家破人亡,另一個在他落難之時還要落井下石。但後來,我被我父親逼著繼承黎氏集團後,有一年黎氏集團出現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危機險些破產,我四處打點關係籌備資金,然而還是不行,沒先到最後竟然是冷峻幫了我。雖然之後沒再見過麵,可是生意上他還是通過何瀟亦幫了我不少,我以為他已經慢慢放下了,隻不過還沒走出心中的陰影才不肯見我,誰知道我想錯了。”


    “他既然幫你,為什麽現在還要這麽做?”


    淩啟安也對這個問題很不解,也難怪,冷峻這麽多年獨行慣了,沒人能夠真正弄懂他跳躍性極大的思維。


    “我猜或許冷峻心中始終有個信念,覺得冰兒還活著,有一天冰兒會回來,我猜他是不想讓冰兒回來後卻不能跟我在一起,所以傷害傾念想把傾念從我身邊趕走吧。”


    沒想到也尊和冷峻之間還有這麽多恩怨糾葛:“既然如此,你打算怎麽跟小念說?”


    “說什麽?”


    “你與冰兒、還有冷峻的故事。”此刻,淩啟安的腦袋被攪得混亂而疼痛。


    黎業尊痛苦的閉上眼,眉頭緊擰,“我不知道,說與不說有什麽區別嗎,這件事傾念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她受到的傷就會越多。”


    “好吧,那我暫時什麽都不會跟她講。冷峻恨你,恨黎伯父,這些年他雖然表麵看起來與黎氏集團沒什麽接觸,實際上始終壓製著黎氏集團的發展,讓黎氏集團掌握在他手中,你不反擊不抵抗想必也是因為愧疚吧?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與小念公開戀情已經有不短的日子了,冷峻何以沉默這麽久才對小念動手?按你推測的,這是不和常理的。”淩啟安覺得有很多疑點理不清楚。


    “你說的都對,但有一點你錯了。”黎業尊沉著臉,皺著眉說:“冷峻並沒有沉默這麽久才出來對付小念,他早在我剛剛跟傾念在一起時就已經暗自做了一些事,隻是他都不曾親自露麵,一直在背後操縱著。從十九年前我給他發了那封我父親想侵吞他家財產的郵件開始,他就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峻兒了,他不再像從前那樣善良,他的眼睛開始變得深邃汙濁,性情變得冷血暴戾,他開始墮落,甚至經常去玩弄一些女人騙取她們的愛情,得到她們的身體後再一腳踢開,看著別人痛苦,他的心才不會那麽痛,我還聽說他不知弄大了多少女人的肚子後用各種殘忍的方式再弄掉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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