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業尊理理思緒,岔開話題:“上山吧,前麵還有一個山洞。”


    走了良久,傾念的額角已經浸出汗珠,仰頭看他:“你說的山洞在哪裏?還有很遠嗎?”


    “就快到了,不過山路不好走,會很累的,要爬到前麵那座山頂才會看到。”說著拍拍傾念的手背,又替她擦擦汗水,毫不掩飾對她的寵溺:“怕不怕累?”


    “你有在啟安那裏聽說過我說怕字嗎?”傾念隨口回應,沒考慮到黎業尊聽了可能會難過。


    聽著她隨口而來的話,黎業尊的心如同被人用利刃輕挑了一下,猝不及防。


    這麽久了,原來她還是無法忘記啟安,甚至,啟安似乎已經成了她生命裏某一種無形的習慣。


    隨口聊了幾句,他們繼續向前麵的山頂爬去。


    山路很崎嶇,兩人手牽手爬得很辛苦,旁人看來他們是一對幸福的情侶,實際上他們之間還夾雜著看不見的隔膜,隻不過這薄如蟬翼的隔膜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融化。


    經過將近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終於到了山洞入口。


    山洞入口有一人多高,一眼望去,裏邊黑漆漆的不見一絲光亮,不時有嗖嗖的涼風吹出,涼風撲在麵上很涼爽、很愜意。


    雖是好奇心重想要進去瞧一瞧,可黑漆漆的洞口就像隻怪獸張牙舞爪的巨嘴,似乎裏麵藏著很多凶險。


    傾念突然心生畏懼,扯了扯黎業尊冰涼的手,怯生生問道:“我們還要進去嗎?”


    “你猜呢?”


    傾念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猜不要進去了。”


    “你再猜一次。”黎業尊如鷹般犀利冷酷的眼裏透出溫柔的笑意。


    傾念繼續搖頭:“還是不要進去。”


    黎業尊很有興致的看她因緊張而憋得通紅的小臉,逗著她:“那就繼續猜嘍。”


    傾念實在害怕裏麵的黑暗,怯怯的:“繼續猜也是不進去。”


    “那你猜錯了。”


    “喂,裏邊那麽黑,我……我有點害怕啦。”


    傾念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黎業尊一陣一陣心動,他輕聲笑道:“是誰剛剛還理直氣壯地說不會怕呢?怕什麽,有我在呢。走吧,我們快點進去。”隨即拉著傾念往山洞深處走去,邊走邊說:“勇敢的迎著黑暗走下去,然後當你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出來見到第一縷陽光後,你會發現原來這世界很美好,過去的種種不舍和種種痛苦,也就不再那麽難以放手了。”


    “好黑啊,什麽都看不到,你慢一點。”傾念緊緊抓著黎業尊的手,生怕一不留心絆了石頭摔倒。


    “啪”的一聲,漆黑的山洞裏亮起了微弱的火光,黎業尊點燃打火機,順手點了支香煙。


    煙頭的火光忽滅忽明,像極了黑暗中肆意吞食活人的妖怪眼睛,在一眨一眨的尋覓下一個獵物。


    傾念突然自卑了,她想,像黎業尊這樣高貴的人,用的打火機跟吸的煙也必定不凡吧,而自己隻是平凡家庭中再平凡不過的女子,跟這樣高貴的男人在一起,愛情是否會善終呢?會不會像與啟安一樣,突兀地無疾而終,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傾念並不知道黎業尊雖然隨身帶著香煙,可他隻有在郊外無人處,才會去品嚐尼古丁攝人心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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