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鬼,把劍給我!”三個人人圍在孩子麵前,每個人臉上泛著餓狼一般的貪婪,目光緊緊的盯著孩子懷中的劍。


    孩子害怕著一步步倒退,可身後是牆角,他害怕的蹲下神不知緊緊抱住劍不知所措,“爹!他大喊道!”他後悔沒聽母親的話跑遠遠的。


    “小鬼,別嚷嚷,你爹已經死了,把劍交給我,我就不殺你!”紫衣人緩緩走過來。


    孩子卻越叫得大聲了,“你騙人,爹!你快來,爹...”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紫衣人耐不住了,他逼得更近,手伸向孩子懷中的劍,卻又害怕弄壞了劍顯得異常謹慎。“壞人走開!”孩子大呼,一隻小手不斷推搡著。


    “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鬼,你們也忒不要臉了吧!”突然響起一個怪異的聲音。


    “誰?”紫衣人四下張望。


    “在這!看哪裏?”屋頂上一個一男人側倚著身子,身上是華麗的藍色長衫,卻衣不係帶,露出乳白的胸襟;微卷的長發披散到肩頭,臉上泛著妖異的微笑,男子的身子女人的臉,一副天山靚麗的皮囊,一隻手把玩著一把尺長的短刀,刀首圓環在他手指上打著轉。


    “鬼穀?”“劉妖?”紫衣人和那姓寒的男人同時出聲。


    “鬼穀劉妖突然過來是想幹嘛?”紫衣人挑挑眉,“你那些招數也隻能在女人身上使,要想分一杯羹可不夠格!”


    “我不夠格,那他呢?”劉妖嫵媚一笑,順著他的目光而去隻見二米左高的男子,男子手中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劍,劍上璀璨的寶玉華麗奪目,男子神色冷峻,不言苟笑步步向前,從屋前走進茅屋,腳步鏗鏘有力,往屋裏一立,高大的個頭險些觸到屋頂,偉岸的身軀山般豎在眾人眼前,威儀之氣讓人不禁動容。


    寒大師嘴角的胡旭翹了起來,“我的...‘瑰輝’!”他目光盯著男子手中的劍,聲音激動得顫抖。


    “你是誰?”紫衣男子喝道,“報上名來!”


    屋頂的男子調笑道:“你‘貪狼葉瀟’怎麽也算見過世麵的人,居然連他也不知道,不認得他人,還不認識他手中的劍,這把劍你身邊的寒大師可最了解了!”


    葉瀟扭頭疑惑的看著寒不朽,寒不朽縷縷胡子,“那是我平時的最得意的作品——瑰輝!”說了這一句話後,他目光裏流出惜色,在長劍上不斷流離。


    瑰輝劍琉璃滿目,單是劍上的珠寶便讓人垂涎欲滴。一直在寒不朽身邊不說話那人問道,“這邊是寒大師被搶走的寶劍?”盡管他壓低了聲音,可依然蓋不住他粗獷的聲線,聽到這寒不朽皺眉怒道:“姓鄧的,說話小心點,那是我送給劍神的,天下還有誰能比他更配這把劍?”


    “劍神?你說他是劍神?”葉瀟震驚,劍神在江湖裏便是傳說,他留下無數驚動天下的戰役,一劍敗武林盟主、正陽門三息斬錦衣衛總使、少林寺閉門休戰、鬼穀門三裏怯敵......當真隻能以“劍神”方能配的起他的稱號,這神一樣的人物卻有著謎一樣的身世,沒有聽過他的朋友,沒有知道他的親人,從何來無人得知,去何處也沒人知道,隻有一點,每次江湖傳出誰誰誰新露頭角,或是誰又練成什麽武功,得到寶劍之類不多三月必然會得到劍神的挑戰書,結果自然也從未出人意料。有人說他是太白星轉世,有人說他是羅刹鬼附身,有人說他英俊瀟灑,有人說他威武不凡,眾所紛紜,少林方丈曾對他道:“既無敵,何必劍?”他回答:“既執劍,何為無敵?”


    葉瀟仔細打量著這號稱劍神的人,樣貌沒有傳說中的英俊瀟灑,高大威猛倒也勉強算得上,修長的手臂讓他頗顯消瘦,但葉瀟不會懷疑眼前人的本事,因為單單是站在他身前一言不發便有著壓迫窒息的氣息,在他麵前連吐出的氣息都顯得弱了很多。


    寒大師終於把目光從劍身移開,他好奇問道,“你們怎麽會一起來?又怎麽知道我們來了這?”


    劉妖笑道:“劍城寒大師出城會有人不知道?我們隻是早點發現罷了,隻怕後麵還有不少跟來的人,你們想要霸占‘無疆’可得快點...不不不,你們沒機會了,這位老兄在你們還想拿劍?”劉妖笑看著劍神。


    葉瀟吞咽口水,他目光轉向劉妖惡狠狠道:“我們得不到,你也休想!”


    “我從來不想要這把劍,我隻是......”劉妖把指尖上的尖刀插在腰帶上,“我隻是來看熱鬧罷了...哈哈哈!”


    一言不發的劍神依然沒有動作,葉瀟目光一狠,心道:“憑什麽我千辛萬苦找到的劍,要被你奪走?!”隻見他猛然伸手奪向孩子懷中的劍。孩子早已嚇得六神無主,這群“壞人”讓他懾懾發抖,懷中緊緊抱著的劍一把便被奪去,劍鏜上妖獸爪子一樣的三角劍格劃破了他的手心。


    劍剛剛被葉瀟拿在手中,與此同時劍神手中的劍“噌”的一聲響,劍出鞘了,劍光讓所有人不禁閉目,瞬間這間原本不大卻十分牢固的茅屋爆裂開來,牢靠的支架支離破碎,漫天的茅草紛飛,劉妖忙從屋頂躍下。他妖豔的臉上泛起蒼白。劍氣破開他半截衣裳,原本的長袍成了短袍,露出光溜溜的後背,不過他倒也不是特別在意,反正著衣從來不整。


    “你們說話真囉嗦.....”劍神手中的‘輝瑰’不知何時已回鞘,他說話帶著幾分嘲諷,“江湖的套話,聽著真讓人心煩,要殺人就動手,要認輸就滾。廢話真多!”他目光在牆角孩子身上停了一秒,隨即扭頭看向奪過孩子劍的葉瀟,“你要出劍?”他問,“可你不配......”他馬上又補充道。


    葉瀟頭一次覺得自己顏麵盡失,男人的尊嚴讓他抬頭的怒視,可滿地散亂的屋架茅草,又讓低下頭,剛剛那一劍若是揮在自己身上,那也是這樣的下場,他不禁默默問了句:“尊嚴重要還是性命重要?”就在這搖擺不定的時候。


    一個怒吼聲打破了所有人的沉寂!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去死!”一直默默蹲在牆角發抖的小男孩突然站了起來,他原本緊致的小臉扭曲成一團,緊咬的牙關露出尖銳的虎牙,樣子猙獰恐怖,像剛出地獄裏爬出來的小鬼,揮舞著手爪往劍神撲了過去。


    小男孩一直在想著父親為什麽還不來救自己,母親為什麽也不見了,直到小屋倒下來,擋住自己視線的茅屋前有倆個熟悉的人影倒在地上,這一刻他大腦一片空白,原本占據心中的恐懼消散無影,他看著所有的壞人,恨不得吃了他們的肉,喝了他們的血......


    就在小男孩撲向劍神的一刹,眾人都忍不住後退半步,可以想象他手中威力無窮的劍再次出鞘的場麵。


    劍神卻隻是側了個身,讓孩子撲了個空,他的劍不願也不屑對一個孩子動手。


    孩子撲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小拳頭狠狠的錘了一下堅硬泥土,目光轉向茅屋廢墟前那倆個熟悉人影,看不清父母的臉,隻能看見母親身上那件繡著藍色蘭花的布衣,布衣上染著紅。


    孩子哇哇的哭了出來,悲嗆聲音裏帶著嗚咽,林中鳥亦被驚飛。


    “當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劉妖默默立在一邊,他悄然歎道。


    葉瀟卻道:“那也隻能怪他投錯了胎。”


    寒大師冷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他身邊姓鄧的漢子道:“那也太絕情了吧......”


    隻有劍神依然不動聲音,他目光並未被孩子轉移過去,他看著葉瀟手中的劍,單伸出右手。


    葉瀟不願就範道:“劍神,你既然有了寒大師的寶劍,未必再搶這把破劍?”從外形上看,‘輝瑰’劍上每處都可謂價值連城,而另一柄相對黯然,黑褐色毫無光彩,還有著厚厚的灰塵。


    “你不配用這把劍。”


    葉瀟怒道,“天下難道就允許你劍神拿劍?旁人都用不得劍嗎?你也太霸道過頭了吧。”


    “我隻說你不配,沒說......”劍神突然閉口不言,眾人正奇怪,劍神突然轉身,他麵對著小屋正前方,山路上傳來一個悲嗆的歌聲。一道貌岸然的白眉老道沿著山路而上,口中歌曰:


    “天將鼓風兮,穎水濱洗耳,由恥帝惡其聲兮,巢父笑兮兮沽譽。犢飲上流悲其歿兮,許由山兮泣。


    天將欲雨兮,首陽碣采薇,伯夷恥食周栗兮,登彼西山兮而歌,我安適歸矣?於嗟徂兮,命之衰矣!


    天將鳴雷兮,綿山林棲隱,重耳望介推兮,思昔患難兮焚火,梧桐鳳臥悲鳴兮,湮滅紛飛兮。


    天將馳電兮,九州遊騁懷,老翁幸安適兮,棄劍觀星兮兮不語,何解天下哀兮?安往自在兮何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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