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血侵冰河口(上)


    雖然停了下來,但是後麵滾滾的劍意卻是源源不斷的湧來,堆積在那停滯處,越升越高,最後忽然停下來的時候,有種病去如抽絲的感覺,了無痕跡。那劍意,已經高如山嶽,宛如一座隨時可能傾塌的冰山,高高立在冰河口要塞前。幾乎每與人懷疑,隻要武羅心念一動,隻憑這一道劍意,就能夠劈開整個冰河口!


    冰河口上,所有人從來沒有被人這麽威脅過,這就好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一樣。


    所有人都不敢亂動,包括裘人虎在內。


    看看武羅之前的行為,殺裘天龍、殺梟龍衛,似乎還真沒有什麽他不敢做的事情。


    這一遲疑,項傲林已經被倒吊在了冰河口的南門上。


    武羅寒聲道:“冤有頭、債有主,禍不及家人。裘天龍挑釁我,我殺了他。梟龍衛來抓我,我殺了他們。但是他們在冰河口的親人,我不會動。如果有人敢對我身邊的人動什麽壞心思,這個家夥,就是榜樣!”


    武羅背後忽然冒出一尊大型攻擊法寶,並沒有動用靈符炮彈,隻是一般的發射。


    一道恐怖的光束照在項傲林的身上,“轟”項傲林強悍的身軀被炸得粉碎,鮮血、碎肉、骨沫,飛的到處都是,整個南門周圍的牆壁上一片粘稠!


    冰河口內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一向自命英雄的裘人虎。堂堂北狩軍,竟然被人如此威脅,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可是他們每個人都不敢動,武羅一出現,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每一種手段都有九天雷霆之威,就算是他裘人虎,也被壓製的不敢動彈。


    而且看上去,武羅遊刃有餘,似乎還留有餘力!他心中一聲歎息,總算是明白,梟龍衛是怎麽死的了。


    武羅收了各種手段,那頭四翼白虎的生魂沒了壓製,一聲哀鳴,掉頭跑回了裘人虎那裏,化作一團白光,縮在裘人虎的懷中瑟瑟發抖,聲聲哀鳴,看來是嚇得不輕。


    周圍眾人看在眼裏,心中駭然:這可是堂堂白虎啊,居然被嚇得發抖?!


    有幾個和項傲林關係不錯的將領,看到那牆上的血肉心中不忍,正要過去擦拭幹淨,不料武羅一聲厲喝:“不準擦。留著給某些人看看,這就是警示!”


    那幾個人一哆嗦,雖然心中不滿,但真的不敢動了。


    武羅看向裘人虎:“裘大統領,私事辦完了,咱們談談公事吧,你是要我來助你守衛冰河口的,我既然來了,怎麽安排,就隨你吧。”


    裘人虎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言不發,轉身而去。


    武羅也沒指望他真能安排自己,冷笑一聲,朝身後的向狂言和盧念武一揮手:“人家不給安排住的地方,咱們自己找去。”


    若是一般人,這冰河口附近的風雪自然是致命的,不過三人渾然不覺,隨意找了一處山洞,簡單打掃一下就住了下來。


    盧念武目睹了事件的整個過程,心中驚駭於武羅的實力,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到了山洞裏,才算是漸漸鎮定下來,忽的一笑道:“裘人虎這回隻怕要吃啞巴虧了。除非他真的用放棄守衛冰河口威脅九大天門,否則九大天門不可能真的幫他對付你。裘人虎自己心裏很明白,隻怕這會兒正氣悶呢。”


    盧念武猜的不錯,裘人虎回去之後就陰著臉一個人離開,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口氣灌了一壇酒。


    他也明白,這個啞巴虧,自己吃定了。


    武羅這等實力,難怪之前自己用盡了手段,九大天門都不肯真正協助自己。烈酒下肚,他的頭腦反而清醒起來,很快也就想明白了,武羅不可能是被九大天門逼著來的冰河口,沒人能逼他,隻能是他自己願意來的——也就是說自己又走了一步蠢棋,武羅想來冰河口,自己就派人去九大天門請求支援!


    裘人虎懊惱不已,想自己一世英雄,遇到這小子之後卻是錯招頻出,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算計倒是沒錯,隻可惜遇上了武羅這麽一個怪胎,根本不能以常理論斷。他又是以常理推斷,自然是一錯再錯了。


    獨自安靜了一個時辰,他才一揮手,一陣靈光將房門打開:“都進來吧。”


    門外,群龍無首的部下們正在等候。得他召喚,魚貫走進來,跪拜行禮之後,依次序坐下來。


    坐下來之後,沒人說話,所有人都沉著臉。


    北狩軍雖說是罪戶之後,可實際上自視甚高。他們始終覺得,沒有我們北狩軍,中州就沒有和平。和中州那些和平環境中長大的修士們相比,我們北狩軍的將士,是雪原上的狼、嗜血的狼!


    然而一個來自中州的修士,就這麽清脆響亮的給了北狩軍一個耳光。打得所有人難以接受,卻又無力反抗。


    裘人虎看了看部下,爽朗一笑:“怎麽了,都蔫了?就這點挫折,就能摧垮我們北狩軍?”


    一名部下黯然道:“將軍,您想想辦法,一定要把這小子教訓一頓,咱們北狩軍,丟不起這個人!”


    他們已經退而求其次,從之前不斷叫囂要殺了武羅,現在變成了隻要教訓一頓,掙回點麵子就行。


    裘人虎乃是梟雄,在這等艱難環境之中,明白身為主將,自己的情緒影響著整個北狩軍。所以他雖然心中很痛苦,依舊要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清醒,兒子的仇,梟龍衛的仇,暫時沒法報了。


    他一向善於隱忍,否則也不會在氏族之中潛忍那麽多年。現在不能報仇,是為了以後有機會報仇!


    看到眾人萎靡不振,裘人虎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這個嘛,本將軍早有妙計。”


    眾人果然精神一振:“將軍,有什麽好辦法?”


    裘人虎一笑:“你們可別忘了,項傲林的百獸拳套,是什麽人的作品?”


    眾人眼前一亮。


    ……


    武羅三人最近口福不錯。


    冰河口要塞內,還有四十隻碧眼雀。為了監事三人,放出了十隻,很快就到了武羅手中——項傲林他們都死了,沒人知道碧眼雀對於三人來說就是美味,這冰天雪地的,找雀鳥還真是不容易。


    冰河口內放出來二十隻碧眼雀就感覺到不對頭了,不肯再放了,也懶得監視武羅他們了,你們隨便吧,願意怎麽樣就怎麽樣。


    三個人,二十隻,怎麽分配的問題,三人著實爭執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沒有結果,隻好每人六隻,然後將剩下的兩隻先凍起來,日後捉到第三隻再一起吃。


    冰河口的人不肯放出碧眼雀,武羅便覺得沒什麽趣味了。


    盧念武老人家和他們兩個混在一起,是越來越放浪形骸。整天站在山洞口,眼巴巴的望著冰河口要塞,沒盼來碧眼雀,卻盼來了一片劍雨。


    無數道飛劍,好像蜂群一樣從冰河口要塞之中衝出來,一窩蜂的湧向了他們三人所在的山洞。


    那浩瀚的劍雨在飛舞的過程中不斷變換著,時而紅色濃重,時而紫色濃重,豔麗異常。


    盧念武看的一愣:“是他?”


    武羅和向狂言也有所察覺:“是誰?”


    “中州第一器師巫千壽。”盧念武道:“他的這個手段,有個說法,叫做‘萬紫千紅’,巫千壽生平最得意的法寶,不是紅色就是紫色。可是他這個人有個怪癖,若是煉製除了自己滿意的飛劍,絕對不會送人,全都自己留著。若幹年前,湊齊了一萬柄紫色飛劍,一千柄紅色飛劍,便弄了這麽一個劍陣,自己起了個名字萬紫千紅。不過這麽多年了,這些飛劍恐怕早已經不止這個數了,我看怎麽也有五六萬了。”


    劍陣乃是通過陣法來控製飛劍,並非直接操控,因此無論多少柄飛劍,隻要進了劍陣,對於修士來說,等於是一柄。


    武羅和向狂言也走出來,看到那漫天囂張的劍雨,忍不住搖了搖頭。


    眨眼之間,那劍雨就到了眾人上空,飛劍聚在一處,幻化出一張憤怒的人臉來,一聲怒吼:“誰是武羅!”


    巫千壽乃是堂堂中州第一器師,在九大天門之中也是頗受禮遇的。畢竟符師實在是太難得了,絕大部分修士,還得靠法寶來戰鬥。


    不論是巫千壽,還是裘人虎,都認定了武羅麵對巫千壽,必定低人一等,要低聲下氣的賠罪,不敢得罪他。


    裘人虎也是退而求其次,不能殺了武羅,那就先打壓你一下。報仇的事情,從長計議。


    他一番挑撥離間,再加上武羅一炮將項傲林炸得粉碎,擺手拳套肯定是毀了,巫千壽自然是大怒,當即就殺來問罪。


    巫千壽被人捧慣了,受不得冒犯。武羅殺了項傲林,毀了自己親手煉製的法寶,就是對自己赤裸裸的挑釁。


    盧念武正要出去,武羅卻拉住他。


    武羅走出去之後,抬眼一望,就看出來巫千壽自恃身份,本體根本沒有前來,確實將一縷元魂分離出來,依附在了那“萬紫千紅”劍陣之上。


    他不由得一聲冷笑,明知故問道:“閣下何人?”


    “無知小兒!”天空中,那飛劍組成的人臉一聲怒斥:“本尊巫千壽!”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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