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喀……”一陣沉悶的機括聲,巨大的圓形石門緩緩後退,錯開了一定的距離之後,又緩慢的滾進了一邊的石牆內。


    石門背後,露出一條透著幽幽寒氣的黑暗通道,隻是沉寂了片刻,緊接著便有無數淒厲的煞氣從通道之中狂湧而出,武羅的耳邊好像有無數冤魂厲鬼在狂吼怒號,千萬刀兵廝殺碰撞,金鐵交鳴。若是心智不堅定的人,隻是站在這裏,就要當場嚇得精神失常。


    這還是武羅奪舍重生之後第一次來到關押魔道囚犯的牢房來。這第一道門叫做“虎門”,巨大的圓形石門直徑二十丈,厚達五丈,石門上雕刻著一隻巨大的虎頭,怒目猙獰,虎口大張,栩栩如生。


    整個監獄,有三道這樣的石門,虎門、龍門、地門。


    這三道石門內的禁製,乃是上古遺存,到現在九大天門也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更別說破解了。當初正道尋到這座遺跡的時候,這三道石門開啟的鑰匙就放在石門旁邊,否則隻怕到現在九大天門都未必能將這三道石門打開。


    一旦被關進這座監獄,根本就沒有可能逃出來。


    這萬年來,不知道多少魔道巨擘死在若盧獄之中,這些人隨便哪一個,死後凝結的凶煞都要比萬名凡人慘死還要強烈。累積下來,監獄之中的凶煞之氣十分可怕。裏麵還有兩道石門鎮壓,還是如此強烈了。


    這裏武羅倒是輕車熟路,以前經常幫獄卒們來給囚犯們送飯。不過那個時候,武羅最不喜歡的工作就是這個,每次來,都會膽戰心驚渾身發冷,那個時候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現在卻能想來,乃是凶煞之氣作祟。


    虎門打開片刻之後,通道的石壁上,一排古樸的青銅古燈依次亮了起來。兩側的石壁都是用巴掌大小的石磚壘成,石磚上雕刻著不知含義的奇特符文,武羅跟著白青走進去,一路上留心,一直走到了龍門前,吃驚的發現,整整一條通道數十萬石磚,那符文竟然沒有一個重複的!


    龍門一打開,則是滿眼金光,整個通道乃是用金磚壘成,大小和外麵的石磚一樣。金磚之上的符文更加複雜美麗,每一塊金磚宛如一件藝術品,隻看一眼就忍不住沉醉。


    同之前一樣,這些金磚上的符文,也沒有一個重複的。


    地門之後的通道更是驚人,全部是用玉磚壘砌而成。這玉也很獨特,並非普通的玉石,可也不是修士所用的玉粹,其中蘊含著一股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明明感覺到的確存在,但是當你真的想要用元魂去探查的時候,那玉磚內有空空如也,什麽都找不到。


    這一條通道和之前的兩個通道完全不同,所有的玉磚上,隻有一個簡單的符文,武羅隻看了一眼,便暗暗記在心中。


    石門、符文通道,都和這若盧獄的神秘緊緊聯係在一起。誰都能夠猜到,這些隻怕就是監獄能夠牢牢鎮壓住所有犯人,無人逃脫的緣故。


    玉磚通道的盡頭,卻是一口巨大的深井,直徑約莫百丈,圍繞著井壁開鑿了九層,每一層有九間牢房,九層之間互相又旋梯相連。


    和一般的世俗界的牢房不同,這裏幹淨整潔,雖然沒有陽光,卻也沒有半點黴臭的味道。


    白青帶著武羅到了這裏,手中隨意的把玩著一根皮鞭,他這鞭子做工也頗為講究,乃是白玉為柄。他將玉柄隨便敲著一個個牢房門,不理會裏麵咆哮如山的魔頭怒吼,如數家珍的對武羅道:“這裏麵關押的是毒龍宗的七長老,老東西最喜歡用毒,殺人於無形……這裏麵關押的乃是冬忍宗的宗主,人家的血風煞氣已經出神入化,就算是九大天門的掌教遇上了也不敢硬碰,你可小心點,別太靠近牢門……這裏麵是七指龍魔和他那天下聞名的戰獸魔龍,聽聽,吼叫聲多響亮……這裏麵的人你可能沒聽說過,不過在三百年前,他可是縱橫南荒的一代魔君,一手創下當時輝煌一時的元極教……”


    白青將整個監獄勘察了一遍,兩人已經到了石井的最底層。一股股陰寒的煞氣從周圍的岩石之中冒出來,冰冷刺骨,格外滲人。


    白青忽然轉過身來,在昏暗的燈光之中衝著武羅陰森森的一笑:“小子,這監獄裏隨便一個人,殺了你都跟掐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武羅忍不住眉頭一皺,白青殘忍到變態,最喜歡的就是看著獵物臨死前的哀求、掙紮,看到武羅皺起了眉頭,他哈哈大笑起來:“待會兒呢,我就把你扔進其中一間牢房,你身上有什麽東西能夠跟拓跋滔天相互感應是吧?否則怎麽可能每一次你有危險,拓跋滔天都會及時趕到?哼哼,別以為隻有你們聰明,木易大人也不傻,要是這都看不出來,這副典獄長的位子早就換人了。”


    “你放心,虎門、龍門和地門都沒有鎖上,拓跋滔天感覺到你有危險,一定會發瘋一樣的趕來。可是他進到了這裏,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你被牢房裏的魔頭撕成碎片。”


    “到那個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拓跋滔天,一定會狂怒的將牢門斬開——隻要他出手,就是劫獄,無論如何拓跋滔天也是死罪。嘿嘿嘿!”


    武羅心中大怒,木易濯用心險惡,的確,隻要拓跋滔天出手,不管這件事情最後調查的結果如何,他都是劫獄。在若盧獄中,有什麽罪名是最不能犯的?無疑就是劫獄。


    木易濯一石二鳥,準備將他們兄弟一網打盡!


    武羅經曆了上一世被人背叛的慘痛教訓,這一世格外珍惜拓跋滔天這樣真心關懷自己的人。更何況,這本來是自己和木易兵狼之間的事情,木易濯卻要連拓跋滔天也要一起害死,已經徹底觸碰到了武羅的底線。


    白青看到武羅的臉色越來越黑,還以為武羅是被嚇的,更是得意的陰笑不止:“哼哼,武羅,你好不容易能夠修煉了,不想辦法安安生生過一輩子,卻去跟木易公子作對。我看啊,你就算是能修煉了,也聰明不到哪兒去。木易大人的兒子是你能惹得起的嗎?你永遠別忘了,這個世界上,有些人高高在上,而你,注定了卑微一輩子,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你是絕對惹不起的!”


    “行了,跟你說了這麽多,就是讓你做個明白鬼,去陰曹地府後悔吧,好好反省一下你到底錯在哪裏……”


    武羅冷冷問道:“你害死我,難道就不擔心萬一哪天那隻簽抽到了你的手裏,你怎麽辦?”


    白青混不在意:“你是說離人淵吧?木易大人已經說了,辦好這件事情,我就可以調離若盧獄了。這鬼地方我早他媽*的呆夠了,走了最好。今天你跟拓跋滔天一死,明天我就能離開若盧獄,離下一次抽簽還有七八天呢。至於別人的死活,哼哼,跟我有什麽關係?你倒是整天為別人操心,處處替別人著想,結果呢,馬上就要死在我手裏了,而且我還就有本事一次弄死你們兄弟兩個,不服氣是吧?你又能有什麽辦法?”


    武羅默默的點了點頭,盯著白青沉聲道:“好極,這般說來,你沒什麽難言的苦衷,害我兄弟二人隻為了一己私欲,更是一個不將別人的死活放在眼裏的人,我說的可對?”


    白青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對,恬不知恥的點頭道:“一點不錯。你可以這麽跟閻王爺去說,可惜閻王老子管不著我。”


    武羅又點了點頭:“甚好!既然如此,我殺你就沒什麽罪惡了。”


    武羅上一世乃是天下第一凶人,但是凶人也有自己的原則,魔道和正道的區別,更大的在於對於天道的理解不同,並非魔修就一定是壞人。


    “殺我?!”白青好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哈哈,就憑你,還想殺我?你是不是真以為自己最近進步神速,就誰都敢挑戰一下?你可真是幼稚又自不量力啊……”白青冷笑著,把手在腦後一拍,眉心裂開一道血色細縫,一股強悍的氣勢從那道裂縫之中泄露出來,瞬間便充斥在兩人周圍。


    白青冷笑一聲:“如何?麵對一個比你高出好幾個等級的強者,無力反抗吧?我根本不用動手,隻憑氣勢就能死死壓製住你。怎麽樣,現在明白你跟我之間的差距了吧?”


    他喋喋不休,武羅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好了。區區一個九宮“陋室”境界的修士,竟然這樣狂妄自大!不錯,武羅是隻有開竅的境界,比起青皮白眼狼來差的太多,可是武羅身負封神榜,還有兩枚天命神符,就憑這些,也不可能被他壓製住啊,更別說憑借氣勢了。


    武羅這邊有種無語的感覺,白青還真以為是自己的氣勢將武羅壓製住了。他把右手食中兩指一並,一聲清冽龍吟,一柄把虛幻的寶劍從眉心之中飛出來,和他的右手兩隻融為一體。


    寶劍便是白青的兩指,白青的兩指就是寶劍。


    (那個,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得以保衛菊花的名義強烈拉票啊,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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