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夕笑吟吟的給他點了個讚。


    聶修本來就酸氣橫溢, 看到佟夕點讚更是“心如刀割”, 轉而去向傅行知興師問罪:“讓你找個人過一下手,你倒好,給我找個情敵!你還嫌我這複合的難度不夠大是不是!”


    傅行知給他發了個笑臉:“要不是這位吳先生,你連擋箭牌男友都算不上呢。”


    真是錐心一劍。要不是隔的那麽遠,聶修都想扔個鍋蓋過去。


    有了擋箭牌男友, 佟夕再次和吳耀祖碰麵時, 就“不經意”的聊幾句“我男友”。吳耀祖的反應特別“平和沉穩”, 絲毫沒有受到打擊的意思,一如既往的和佟夕相處, 時不時的找機會約個飯, 或是發發微信,但也不會很露骨的表達好感。唯一過火的舉動, 就是那天送了一枝玫瑰。


    佟夕摸不清這人的路數, 也就不去琢磨了。


    還好,房子交易順利, 四月中旬辦完過戶手續,拿到全款的時候, 佟夕立刻給傅行知打電話,傅行知約了她第二天去看新房。


    戶型是佟夕春節後選過的, 隻是不知道傅行知給她留了那一層。走到小區門口, 看到“清華夢園”這名字,佟夕忍不住笑:“這樓盤的名字,真是取到了家長們的心坎上。”


    傅行知說:“沒錯啊, 寓意就是圓夢清華。”


    進了電梯,佟夕見他按了一個數字六,心想原來是六樓,還不錯。


    傅行知說:“萬一有什麽特殊情況不能坐電梯,爬個六樓也不累。再者,這市中心也沒什麽風景可看,到處都是樓,樓層選太高沒必要,而且貴。”


    佟夕點頭:“傅總考慮的很周全。”


    傅行知笑道:“你還是直呼大名吧。聶修嘲諷我的時候,才叫我一聲傅總。”


    佟夕抿著笑意點頭。說也奇怪,傅行知一向狂妄,卻獨獨在聶修麵前十分的“乖巧”。


    精裝修的房子,戶型非常好,小而緊湊,采光也好。而最讓佟夕滿意的地方是,樓上裝了新風係統,這對很多家長來說非常具有吸引力,難怪這房子賣得好。


    佟夕交了房款,佟樺的入學問題圓滿解決,忍不住給許琳琅報了個喜。


    許琳琅接到電話說:“佟夕我正要找你呢,咱們晚上一起吃個飯。”


    佟夕這一段時間忙著新房舊房的事情,和許琳琅有一個月沒見麵,一碰麵見她瘦了一圈,忍不住說:“琳琅姐你已經夠仙女了,不用再減肥了。”


    許琳琅撇了撇嘴,“我沒減肥,是最近遇見了一件□□煩硬生生給折磨瘦的!”


    佟夕忙問什麽事。


    許琳琅沒回答,先問佟夕五一放不放假。佟夕說:“放三天假。”


    “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當然,琳琅姐你隻管說。”


    “五一我想請你和佟樺和我一起去香港玩兩天。”


    佟夕忍不住笑:“琳琅姐你這是讓我幫忙嘛?這不是請我們去旅遊。”


    “當真是請你幫忙。”許琳琅表情嚴肅,不像是說笑。


    佟夕露出不解的表情。


    許琳琅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你還記得有一天,你去我家接佟樺,碰見我和一個男人在吵架。”


    佟夕點頭:“記得。怎麽了?”


    許琳琅攪著咖啡,重重的歎了口氣:“那個人就是許延的爸爸。”


    佟夕雖然已經猜過這個可能,但是許琳琅親口說出來,還是驚了一跳。


    “他是我以前的男友,叫裴正鈞。最近知道許延是他的兒子,和我鬧得不可開交。我當然不可能把許延給他,所以隻能一再讓步。五一他要領許延去玩。我不放心把許延一個人交給他,可是我跟著他去吧,又覺得很尷尬。”


    佟夕明白了許琳琅的意思,爽快的說:“如果琳琅姐覺得我們方便隨行的話,我們陪你一起去。”


    許琳琅忙說:“當然方便,剛好許延和佟樺兩人一起玩。我們倆一起,也避免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天天吵。你都不知道我這一段過的什麽日子,簡直跟罪犯似的,被他各種痛斥怒責,隻差把我告上法庭坐牢了。一見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佟夕打量著她的臉頰:“怪不得你瘦了這麽多。”


    許琳琅揉著太陽穴:“被他折磨了一個月我能不瘦嗎?我真是悔不當初。”


    佟夕小心翼翼問:“當初……他不知道你是獨身主義者?”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時候他正在創業不打算結婚。所以我才和他在一起好了五年。起先他從來不提結婚的事,後來,事業越來越順,他也到了而立之年,就向我提到結婚生子的問題。我壓根不想結婚,更不想生孩子,就提出分手。我不願耽誤他的生活。”


    佟夕點頭,這也不算是欺騙,應該算是好合好散。


    “分手後沒多久,我爸突發腦溢血下了病危通知。我媽一急也住了院。這件事給我刺激很大,看著爸媽在醫院裏的那個樣子,我真的覺得自己很不孝,也很自私。


    我享受著別人羨慕的生活,生下來沒有受過一天的苦。我有錢,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我買得起我想要的一切,我可以滿世界的去旅遊,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獨身,然而,這一切並不是我自己奮鬥來的,是父母給我創造的,他們給了我可以任性一輩子的條件,而我對他們沒有任何回報。惹他們生氣,讓他們失望。”


    許琳琅歎了口氣:“我決定妥協。爸媽希望我有個孩子可以繼承家業,我就生個孩子給他們。裴正鈞的基因也很優秀,所以就想到了他。主要是,我愛了他五年,也不想生別人的孩子。我和你堂哥結婚隻是走個形式給父母和大家看,也是給孩子一個名分。許延的身世我不會告訴他,也不會告訴裴正鈞。當時我想的特別簡單,就把這個秘密一直帶進棺材裏,除了我自己,誰也不知道。”


    佟夕忍不住問:“那他怎麽發現的?”


    許琳琅扯了扯嘴角,“怎麽發現的,你肯定想不到。他和我分手後,陸陸續續也相過親,沒找到合適的對象,耽誤幾年也沒嫁掉。去年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妹子叫葉敏勤,和他門當戶對,家境比較好,人也比較精明。訂婚前夕找人把裴正鈞的過去調查了一番。裴正鈞唯一談過的對象就是我,然後她也不知道腦子那根弦不對,懷疑到了許延是裴正鈞的兒子,就直接去問了裴正鈞。”


    佟夕聽得目瞪口呆。


    “裴正鈞立刻來找我質問,我當然否認。他又去找你堂哥,你堂哥也否認了。但是他還是不死心,要去做親子鑒定。我嚴防死守了一個月不讓他有機會接近許延,結果你猜怎麽著?”


    佟夕跟聽故事似的忙問問:“怎麽著?”


    許琳琅嗬道:“他居然直接找到了我爹!我爹帶著許延去和他做了親子鑒定。”


    佟夕心道:這個裴正鈞還真不是一般的思路。


    許琳琅捂著額頭,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接下來我的日子,你就可想而知了。”


    佟夕同情的看著許琳琅:“……”


    許琳琅苦笑:“五一假期你帶著佟樺陪我一起,就當是幫了我的大忙。”


    佟夕點頭:“這事我義不容辭,你放心,琳琅姐,他要是敢欺負你,我替你出氣。”


    “現在不光是他欺負我的問題了,我爸媽知道許延是他的兒子,開始逼著我和他結婚。”許琳琅撐著額頭:“天哪,我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他不是有個未婚妻嗎?”


    “他告訴那姑娘實話,人家立刻和他拜拜了,誰也不想做後媽啊。所以,他越發恨我了。”


    佟夕陪著許琳琅吃了一頓愁雲密布的晚餐。也實在想不出來解決難題的辦法。因為許琳琅堅決不婚。一家三口團圓的戲碼,在這裏行不通。


    五一那天,佟夕在機場見到了一臉寒霜的裴正鈞。


    那天夜晚,匆匆一眼沒仔細看,再加上當時他一臉怒容,容貌大打折扣。今天再一看,風度翩翩,容貌俊美,隻是臉上一絲笑意也無,看見許琳琅就跟看見一隻蚊子似的。


    佟樺比較膽小,看到冰山一樣的裴正鈞,往佟夕身後躲去。許延說:“爸爸,這是我姑姑,這是佟樺。”


    “你好,裴先生。”


    “佟鑫是你哥?”


    佟夕感覺一股寒氣撲麵而來,點了點頭說:“是我堂哥。”


    佟樺趴到許延耳邊說:“你爸爸好嚇人。”


    許延小聲說:“那是因為我媽在這兒。我爸隻要看見我媽,立刻變臉,就和那個,川劇變臉人一樣,不過我爸爸的臉比較好看。”


    佟夕又好笑又不敢笑。


    上了飛機,佟夕發現許琳琅和裴正鈞的位置居然挨在一起。


    佟夕還是第一次坐頭等艙,還沒來得及美一下,就聽見後麵爆出壓低了聲音的冷笑:“你怎麽不帶著保鏢呢。”


    “嗬嗬,恭喜你猜對了,佟夕就是跆拳道高手。”


    佟夕望著窗外的白雲,預感到這個五一假期可能會比較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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