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他坐在同一張桌子前吃飯,沐紫蔚的心情無比激動,心間如小鹿亂撞的。


    這個世界上能如此接近盛哥的不再隻有梁諾琪了,她沐紫蔚也算。


    想到接近,想到梁諾琪,沐紫蔚又不知不覺想到了時穎,想到那晚在維多利亞酒店第38樓走廊裏看到的女孩扶牆而行的場景,她隻覺心中一痛,再也激動不起來,一股恨意瞬間爬上了心頭!


    她恨恨地咬住了筷子,眸色一暗,恨不得將時穎給撕碎!


    整頓晚餐,盛譽全程沒有講一句話,他動作優雅從容,體現著極好的教養。


    而老夫人隻是常常用公筷給他夾一些平常最愛吃的菜,他甚至連謝謝都沒有說一句,淡漠得很。


    末了,盛譽放下筷子,拿過絲帕擦了擦原本很幹淨的唇角,然後起身離開。


    盛譽還沒走出餐廳的時候,司溟也放下筷子,邊起身、邊對大家說,“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


    當司溟快步跟到院子裏時,他看到商務車駕駛室車門拉開了,而總裁大人卻閃身坐入車裏!


    司溟快步追過去,不等他開口,盛譽沉聲說,“上車!”


    “……”在司溟的印象裏,總裁大人可是從來不開車的。


    “你想留宿在這兒?”盛譽看向他,語調清冷。


    “不用我開車?”司溟還是追問了一句,一個不常開車的人,車技應該不太好。盡管他是商界王者。


    盛譽眸色一收,就要啟動車子。司溟趕緊繞過車身迅速開門坐入副駕駛。


    副駕駛車門關上的一瞬間,蘭博基尼商務車迅速倒退,然後以一個十分帥氣的姿勢調頭,沿著柏油路開出了金峪華府。


    司溟驚歎於他的車技,居然這麽熟練?


    盛譽掃了驚訝的司溟一眼,傾城的容顏上露出一抹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開車啊?”


    “……”司溟沒有回答,但他真的很震撼。


    一腳油門踩下去,盛譽將車速直接飆到240!


    蘭博基尼性能極好,尤其是這款定製的,頓時就像出鞘的箭!


    “我從五歲起就會開車了。”盛譽轉眸看他一眼,“而且喜歡飆車。”


    五歲……司溟滿眼不可置信。


    但是司溟跟了他很多年,從未見過他開車。


    能看出他的疑惑,盛譽神色略沉,聲音低磁地說,“在我10歲那年,我因為飆車撞到了一個小女孩……”


    司溟心頭一緊,他要開始講故事了嗎?


    盛譽的腦海裏閃過那個記憶深刻的大雨夜,他把那段往事告訴給了身邊的他。


    18年前,某個初夏的夜晚,大雨滂沱。


    一款定製邁巴赫疾馳出金峪華府,10歲的他坐在駕駛室操控的車輛,車速越來越快!他很興奮。


    “慢點,少爺!”副駕駛上的沈管家側著身子一個勁地提醒,“您開慢點!雨天車輪容易打滑!老佛爺強調了您不可以再飆車!”


    “膽小鬼!”


    “少爺,您慢點!我得為您的安全負責!再這樣的話我再也不陪您出來了!”


    “不出來就不出來!誰稀罕!”


    “少爺小心!前麵有人!”


    白色刺目的光束裏,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離視線越來越近!年僅10歲的盛譽重重地踩下刹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他猛打方向盤,車身與女孩近乎擦肩!


    “啊——”


    慘烈的尖叫聲在雨夜格外刺耳!


    車子停下的時候,盛譽透過車窗看到小女孩被撞飛了!


    沈管家忙開門下車,女孩鮮血淋漓處於昏迷狀態。


    然後,盛譽開車送她去了醫院,沈管家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回到現實,司溟麵色凝重。


    第一次聽總裁大人講這段往事,司溟聽得有些心疼,“所以,從那以後,您再也沒有開過車?”


    “是。”


    “那……那個小女孩死了沒?”司溟心驚,以邁巴赫飆車的速度,不難想象後果。


    “沒有。”


    “……”司溟鬆了口氣,他聲音溫和,“這就是所謂的大難不死吧,必有後福。”


    盛譽劍眉揚起,問他,“未來的盛太太,這算是後福嗎?”


    “什麽?”司溟明顯沒反應過來。


    盛譽不答,讓他自己琢磨。


    “您撞的那個女孩是時小姐?”司溟眸子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查到的資料裏,時穎在18年以前發生了嚴重的車禍,時間與地點都吻合,昏迷了一個月,至於肇事車你肯定查不出,當時沈管家抹去了一切痕跡,這件事情新聞裏並沒有報道,知道的醫生也都封了口,連奶奶都不知道。”


    “那也不能確定是她啊。”天底下真有這種緣份?


    “她的背上有車禍遺留下來的擦傷,我問過顧之了,根據我的描述,那是巨大的外力撞飛以後與地麵摩擦出來的。”盛譽降了車速,他說得很認真,“還有就是感覺。我感覺是她。”


    “那如果不是呢?畢竟這個世界上是存在巧合的,您要找的女人,到底是那個被您撞的小女孩,還是時穎?”司溟覺得他有必要搞清楚,“因為很有可能她們倆不是同一個人。”


    “是時穎。”盛譽答得毫不含糊,他說,“我喜歡她,從第一眼見到她我就認定她是我盛譽這輩子想要擁有的女人。”


    這樣的回答讓司溟很放心,日後不會有麻煩了。


    自己居然跟他說這些?等盛譽意識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淺了蹙眉,轉眸問,“時穎最近怎麽樣?”


    “往京雅私護醫院跑得比較多,狀態還是不錯的,不是很愁眉苦臉,至少工作有了,畢業以後不用忙著找工作,而且收入可觀。”


    “她還在做兼職嗎?”


    “做,而且做得還不少,反而比以前更多了,隻是……”


    “隻是什麽?”盛譽莫名擔心。


    “隻是不再去維多利亞酒店打掃走廊了,那份工辭掉了。”


    “那是必然。”盛譽聲線低沉,那邃黑的眸子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兒,修長的手指打開了音箱,柔和的法語歌飄蕩在空氣裏,讓人聽著很舒適。


    “說說看,她的近況。”盛譽突然有點想念她。最近公司有點忙,他都忽略她了。


    “她會去一家蛋糕店兼職,每個禮拜四晚上都去,大概工作兩個小時,一小時給80塊錢。還有一家服裝超市,新款上市的時候她會去幫忙掛衣服,多勞多得,那裏的店長很喜歡她。最近好像還跟兩個婚慶公司聯係上了,其中一家是天驕國際旗下的。”


    “婚慶公司?她能做什麽?”盛譽覺得不可思議,“上台當主持?”


    “端盤子。”


    “……”男人疑惑的眉宇鬆開了,堅毅的眉眼處竟然有了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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