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趙逢青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大部分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都會覺得她不正經。


    她對外界評價不在乎,不解釋。


    人際交往中,這種人最是吃虧。道理和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一樣。


    這個世界,很少人願意花時間去了解真相,都是跟個風。真相對她們而言,不重要。輿論在哪,她們在哪。至於錯誤論調帶給別人的傷害,她們心安理得。反正大家都錯,能怪誰。


    趙逢青打從初中起,風評很差。


    老師瞧不起她,好學生不屑與她為伍。


    在江璡所在的學生群中,趙逢青的評價十分糟糕。


    隻要和她一起玩的夥伴裏,有一個人被掛上某個標簽,那麽,那個標簽會貼到趙逢青的身上。


    打架滋事,抽煙翹課,喝酒*。不良少女趙逢青。


    她很像從前的江璡。


    而高中時的江璡,已經拋棄了過去。


    對她妖冶風情的心悸,江璡將其理解為另一個自己的躁動。


    和趙逢青的那一晚,江璡的記憶很混亂。他時而看見那個殘戾的自己壓在她的身上,時而聽見有尖銳的聲音響起,“天才又怎樣啊!還不是沉迷女色。”


    他在理智與欲/念之間沉浮,忘記了最後是誰贏。


    後來的那些年,他夢見過她。


    她一直都是高三時的模樣,裸著大長腿,在他的耳旁嬌嗲而語:“江同學,我喜歡你呀。”


    每每他從夢中醒來,褲子都是濕的。


    精滿則自溢,正常現象。


    江璡沒料到,趙逢青三十歲時還未婚。以她的姿色,找個男人結婚,相當容易。更意外的是,這個他以為是狐狸精的女人,性史居然一片空白。


    江璡想過,到了她這個年紀,床上經驗肯定豐富。


    既過之事,他不會介意。


    神奇的是,她連有沒有發生性關係,都判斷不出,還傻傻的去吃避孕藥。


    她的個性有些神經,時不時冒出莫名其妙的句子。


    現在的趙逢青,與他惦記多年的那個樣子,有著天壤之別。高三時的那個妖姬,也許隻是他想象出來的。


    ----


    何醫生換了壺茶。“我建議先由你去化解她的心結。實在解決不了,再來約我。”


    江璡點頭答應。


    何醫生笑笑,“放心,她算輕微的。我這很多病患,都比這嚴重。”


    正說著,診所電話響起,何醫生出去了。


    江璡轉眼,見到旁邊的矮凳上有一疊資料。


    何醫生接完電話回來,江璡起身,“何醫生,我先走了。”


    “保持聯絡,有進展反饋給我。”何醫生和江璡握手,“祝你們幸福。”


    何醫生見過江璡的死寂、暴戾和冷漠。他希望有生之年,能見到春風得意的江璡。


    “謝謝。”


    江璡走出診所。


    然後他望向隔壁的診所。


    何醫生的診所和救治袁灶的私人診所,是挨著的。這兩位醫生是友人,特意選的址。進出一個大門,院中分兩條小道。


    江璡站到當年見到趙逢青的位置,望著空無一人的前方。


    他想象著,她此時站在這裏,向他驚喜一笑,“江同學,我是趙逢青。”


    如果說,之前江璡對她的感情還紛亂難辨,現在他突然清明了。


    隻要是人,有欲/念。哪怕他的理智高於一切,但表麵的平靜已經越來越壓不住深海的洶湧。


    見她一次,沉淪一分。


    這些年,他以趙逢青的特點去尋找另一個她。那些人卻都不是她。


    他不是沉迷女色。


    他是沉迷趙逢青。


    ----


    趙逢青回到公寓,想起早上趙母的路過,越想越頭疼。於是她回了趟家,準備消除趙母的誤會。


    然而,仿佛太遲了。


    趙小姨來了。


    趙二姨來了。


    一見到趙逢青開門,喜笑顏開,“青青談對象啦?”


    趙逢青皮笑肉不笑,“哪有啊。”


    趙小姨哪裏聽得進趙逢青的話,打斷道,“我這奇差的理解力,把六川綠川搞混了,但你們是有緣啊!”


    趙二姨連連點頭,“我說啊,姻緣天注定,急不來的。”


    趙母聽著,樂得合不攏嘴,她走上前來,“你這孩子真是,害羞什麽,結婚生子正常的。”


    趙逢青翻白眼,“哪有啊,你們誤會了。”


    趙小姨揮著手,說道:“哎哎哎,介紹人給我說了。男方家對你非常滿意啊,說最好年底把婚事辦了。”


    “是指哪一年的年底啊?”趙逢青目瞪口呆,“00還是030啊?”


    “今年啊。”趙小姨扳起手指數著,“你倆談了三個多月了,到年底快半年,差不多了。”


    趙逢青再翻一個白眼,“我和他不是那麽回事。”


    “孩子害羞,別說啦別說啦。”趙母哈哈笑著。


    趙二姨和趙小姨立即明白,一起跟著哈哈笑。


    趙逢青望著那三個哈哈哈的女人,轉向坐在沙發上,一直沉默的趙父,“爸,你聽我解釋一下。”


    趙父搖搖頭,“不用解釋,你媽在我耳邊解釋一天了。我知道,男的很帥很帥,和我女兒很配很配。”


    “哎呀,爸。”趙逢青坐在趙父旁邊,“我跟你說,一切都是誤會。我跟他沒什麽。”


    “沒什麽他一大早看著你睡覺?”趙父怒眼一瞪。“是不是他不肯負責任?告訴爸,爸給你做主。”


    趙逢青捂臉,“不是。”都沒責任怎麽負。


    “那還好。”趙父緩和臉色,“反正先處處,合不合適再定。雙方家長都還沒見,談什麽結婚。你媽那是瞎攪和。”


    趙逢青附和:“是……”


    趙二姨和趙小姨坐了一會兒,走了。


    趙母送完姐妹,轉向趙逢青,微微埋怨說:“你也是,相親都過去三個多月了,談著都不吱一聲。我還在四處給你張羅對象。”


    趙逢青看著電視,不說話。因為她說什麽都沒用。


    趙母把趙父趕走,自己坐到趙逢青的身邊,“聽你小姨說,男的在上市公司做高管啊。”


    “嗯。”趙逢青懶懶的,視線跟著電視上的熊大熊二走。


    “他叫什麽名字啊?”


    “江璡。一個王一個進的璡。”


    趙母連連點頭,“很有文化的名字。”


    趙逢青回道:“和熊大熊二差不多。”


    趙母轉頭和趙父說,“你是沒見到那男孩,長得很好。”


    趙父點頭,“這句話你今天說第八百遍了。”


    趙母捶了下趙父。


    趙小姨剛剛來時,把男的資料匯報了一輪。


    相貌、年齡、工作、學曆,沒得挑。品貌雙全,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女婿。


    不過,人無完人。一個人太過完美,不真實。而且趙小姨說,對方是天才級的人物,智商很高。所以,趙母不免擔心,自家女兒能不能治得住對方。


    趙逢青看完那集《熊出沒》,江璡打了電話過來。“在哪?”


    “我家。”她咬著巧克力。


    “我給你買了蝶記的葡撻,二十分鍾後下來拿。”


    她瞄了眼趙父和趙母,低聲道,“你留著自己吃吧。”


    “我不吃甜食。”


    “那你又買?”


    “中午不是你說想吃。”


    她確實想吃。s市的蝶記葡撻,每天都限量供應。她有次排了二十分鍾的隊,都沒買到。


    江璡又道:“我在路上了。”然後,掛電話。


    趙逢青撇嘴,放下手機。


    趙母的雙眼炯炯有神,問著,“誰啊?”


    “我朋友。”趙逢青急中生智,“他公司發了十盒葡撻。他吃不完,要給我送一盒來。”


    趙父意味深長看了女兒一眼。


    “這麽好啊。”趙母繼續問:“饒子嗎?”


    趙逢青擺手,“別的朋友。”


    “哦。”趙母沒多問。


    江璡將到時,發了段語音過來。


    趙逢青便出來小區門口。


    這邊的路段很多車。


    他還堵在另一條街,她先到了。


    趙逢青望著街道來來往往的男人。


    望了好久。結果是,沒有一個能像當年的江璡那樣,讓她一見鍾情。


    那男人的顏值,是色相界的巔峰。她第一次的戀,把標準定得太高了。以至於那些凡夫俗子,一個都入不了眼。


    江璡現在的車,換回了ra。


    車子在路邊停下,他打開車門出來。


    趙逢青迎上前去。


    江璡把葡撻遞給她。


    她接過,“排了多久隊買的?”


    “沒算。”他輕輕刮了下她臉上的小斑,“剛出爐,趁熱吃。”


    趙逢青拍拍他的手。


    他一把反握住。


    她張望著周圍,趕緊掙著。


    江璡隻握了下,放開。“我回去了。”


    “嗯,江總拜拜。”她笑著揮手。


    待他的車子拐過轉角,趙逢青收回視線,轉身往小區走。


    到家後,她將袋子放在餐桌上,“爸,媽,是蝶記葡撻。”


    “哇。”趙母一聲驚喜。


    趙逢青笑嘻嘻的,打開袋子。“還熱著。”


    是這時,她才留意到袋子的側格,有一張紙。


    蝶記的包裝,很是別致。包裝外麵有個logo的側格,用於放置刀叉。而葡撻不贈送刀叉。


    趙逢青好奇,拿出了那張紙。


    然後,她雙眼一瞪,慌張地朝趙父、趙母望了眼。


    二老注意著電視上的新聞,沒有留意她。


    趙逢青趕緊把那張紙塞進自己的褲袋。


    趙父、趙母看完新聞,便開心地過來吃葡撻。


    而趙逢青的心思,早被那張紙引走了。


    連晚飯,她都沉默很多。


    趙父看著她的碗,說道:“女兒,吃肉啊。”


    “哎哎。”趙逢青夾了大塊的牛肉。


    趙母舀了魚肚,放到女兒的碗裏,“別光顧著米飯,長胖點兒,好看。”


    趙逢青點點頭。


    吃完飯,洗了碗,她立即回房。


    然後攤開那張紙。


    那是廣告紙,從印刷排版來看,應該是信得過的醫院。


    隻是,上邊的標題,讓她吃驚。


    陰/莖背神經降敏術。


    趙逢青不知道這名詞代表什麽。她打開站,搜索這個名詞。


    然後,她看著手術介紹,五味雜陳。


    原來江璡是耐久度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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