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邦雄的留守府,是他的官衙兼住宅,占地足有十幾畝之多。整座建築坐北朝南,結構是左文右武、前朝後寢,監獄位於東南角上,住宅位於建築的北麵。


    觀察的重點在於住宅區,這裏全是紅牆碧瓦,一派富貴氣息。留守府的大門緊閉,旁邊的角門開著,嶽丘拿著名刺走進門房,就看到三四個仆人正圍著炭盆烤火,聊得煞是開心,見到嶽丘進來,為首的那位抬頭瞅了瞅他手上的名刺,隨意向門旁的桌子指了指,就低下頭去繼續剛才的話題。


    桌上有個竹簸箕,裏麵散落著幾張名刺,嶽丘掃了兩眼,發現抬頭基本上都是些‘門下走犬’之類,於是大咧咧地把自己那張寫著‘文學家軍事家政治家’的名刺擺到了最上麵,出了門房之後,忍不住快意地笑出了聲。


    兩個人細細地把整個建築看了一圈,這才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王信炫耀自己消息靈通,指著一間三進院子道:“這裏原本住著位中丞,全家都遷去東京了。”,他擠眉弄眼地攛掇道:“隻剩下前院幾個看門的老頭子,是個下手的好地方”。


    這戶人家和留守府隻隔了一個街區,嶽丘暗暗記住了位置


    回去之後,嶽丘從係統超市換出材料,製作了個飛爪來;當晚他換了身黑色的外套,來到那座中丞的宅子,悄無聲息地翻牆進了後院,上了二樓,撬開某位不知名小姐的閨房,居高臨下地觀察留守府的房屋結構,順便記錄巡邏人員的活動路線和時間規律。


    時值隆冬,沒呆多久嶽丘就覺得寒氣刺骨,他披著被褥,又兌換了幾個暖寶寶貼在身上,才算是緩了過來。嚴酷的天氣是必須要考慮的因素,他暗暗提醒自己。


    回到店裏,嶽丘就把大夥兒都召集起來,開會討論行動方案。王信聽說目標是留守府,興奮地直搓手:“這買賣夠勁,真要做成了的話,俺們在中原道上就是這個!”,說著他高高地翹起了大拇指。


    王大頭一拍大腿:“抓住孟邦雄狗賊,那是潑天的功勞,俺覺得中。”


    其他人自然都是唯嶽丘的馬首是瞻,隻有翟周全稍稍勸了一句:“會不會太過冒險?”,嶽丘笑道:“富貴險中求,再說了,隻要準備充分,其實也沒有多少風險。”,他拿出一張紙來,畫出留守府的建築示意圖,指著西北角道:“我們從這裏進去。”


    “怎麽進?”,王信看著圖,回想一番之後問道:“那牆怕不有丈二高,不好翻。”


    “我自有辦法。”,嶽丘大包大攬道,手指繼續在紙上巡梭:“過了角門,拐兩個彎就是主臥。”


    作為洛陽城的最高行政軍事領導,孟邦雄的私生活自然不是什麽秘密,他的妻子家人都留在了老家潼關,孤身一人來這裏上任;而且這人雖然既愛財又貪杯,卻不好色,所以沒有納妾,那麽睡覺的地方一定是在主臥。


    “房門怎麽辦,踹開麽?”,翟周全見嶽丘的指尖停在主臥的位置不動,就開口問道。


    這是個好問題,嶽丘把目光轉向地頭蛇王信,正要讓他推薦個有膽識的專業人士,誰知王信滿臉自豪地拍著胸脯說道:“這個俺最在行,交給俺吧。”,說完卻歎道:“可惜俺師傅不在,不然借他的八寶如意勾來用,辦事就麻溜多了。”


    八寶如意勾?這名字聽起來就高大上,卻是個什麽寶貝?


    王信得意地解釋道:“這八寶如意勾啊,是用天外隕鐵煉出來的,要它軟就軟,要它硬就硬,要它彎就彎,天下絕沒有捅不開的門栓。”


    眾人聽得兩眼發光,無不心馳神往,隻覺得這寶貝當真是做沒本錢買賣的妙物。隻有嶽丘大致猜到王信說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當下裝作在包裹裏麵翻撿,就從係統超市裏兌換了截鐵絲出來,遞過去給他:“這個能不能用?”


    王信驚奇地接到手上,彎彎戳戳的擺弄幾下,頓時大喜道:“原來都頭竟然是門中高人,失敬失敬!”


    趙四笑道:“可不敢亂說話,我們都頭是神仙弟子,比你們門中高人要高多了。”


    王信連連搖頭,卻也沒再多問,他急不可耐地把鐵絲彎出個勾來,說聲“讓俺試試”,抬腳往外便走。王大頭跟了上去,關門落閂,然後在門板上敲了兩下道:“好了!”


    嶽丘等人定睛向門閂處看去,隻見那根鐵絲從門縫裏伸了進來,仿佛長了眼睛一般,準確地找到了銷栓,然後就聽到咯噔一聲輕響,銷栓被撥到了一邊;鐵絲隨即換了位置,勾住門閂慢慢地往旁邊帶去,不多時王信就推門走了進來,見大夥兒都盯著他看,臉上不禁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嶽丘發現了如此人才,心中大定,著實表揚了王信一番。王信是個不禁誇的人,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撈偏門的經驗分享出來,說得口沫飛濺。嶽丘笑嘻嘻地在邊聽邊記,末了總結道:“我們需要桐油。”,王信馬上回答:“有。”


    “細繩和粗布。”


    “也有。”


    “短刀匕首。”


    “都有。”,王信說完,鬱悶地埋怨道:“合著家夥都是俺來出。”


    “這些小錢計較什麽。”,嶽丘笑道:“留守府有的是金山銀山。”,王信大力點頭,眼睛鋥亮。


    還有暖寶寶,嶽丘給每人發了六片,要他們出發前貼在身上,說是可以禦寒,眾人滿是好奇地接了過去,仔細收好。隻有王信以前沒有見識過嶽丘的神通,滿不在乎地往桌上一丟。


    當下分派了開門的、捆人的、放風的等等各路職責,商定了行動計劃之後,大家好好地飽餐了一頓,各自悶頭睡覺,準備晚上就行動。


    三更半夜是殺人放火最好的時候,王信已經準備好了熱騰騰抄手,眾人嘻裏呼嚕地吃完夜宵,換上黑色短裝,帶上短刀匕首、細繩粗布、桐油火種這些作案工具,上下收拾利索,躡手躡腳地走出客棧。


    此時繁星點點,北風呼嘯,王信打開房門,剛探出頭去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顫聲罵道:“賊老天,真特娘的冷。”


    嶽丘奇道:“我給你的東西,禦寒用的那個,你沒貼麽?”


    “那玩意有個鳥用,俺還是加件襖子吧。”,王信隨口答道,抬頭卻看到嶽丘淩厲的目光,慌忙笑道:“這就貼,這就貼。”


    等他貼完了之後,大驚小怪地直嚷嚷:“真是奇怪,手腳都暖哄哄的,這下幹活麻溜多了。”,然後腆著臉向嶽丘做了個揖道:“難不cd頭真是神仙弟子?身上恁多寶貝。”


    嶽丘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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