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隻是外傷,不過小人覺得還是回轉西京,找趙大夫診治最為穩妥。”,崔三手腳麻利地給孟遠敷上金瘡藥,然後向孟大頭建議道。外傷並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傷口感染所帶來的並發症,在這個沒有消炎藥的時代,任何輕微的炎症都有可能致人於死命。


    “收隊吧。”右隊隊正張四方說道,“救治指揮要緊。”,孟大頭連連點頭。


    “隻是三五鼠輩而已,待我搜了出來,砍掉他的腦袋,替都頭報仇。”,高勇卻另有打算:敵人隻敢用毒煙這種故弄玄虛的招數,所以人數肯定不多,如果自己擊潰伏兵,然後抓住翟白川,豈不是獨得一份大功;尤其是在頂頭上司受到重傷的情況下,這份功勞,說不定就是他的進身之階。


    話不投機,加上互不相屬,所以兩幫人開始各做各事:孟大頭安排親兵砍伐樹木,準備製作擔架;高勇則命令手下一火十人繞過火堆,擴大偵查範圍。


    這個主戰派自然被嶽丘牢牢盯上,那十人畏畏縮縮地剛準備出發,就聽到‘啊’的一聲慘叫,高勇也是滿臉火光地倒下馬去。這下他們拔腿便往後跑,隻想離那個火堆越遠越好。


    隨著不和諧因素的消失,這隻隊伍的領導層迅速統一了意見,他們調轉馬頭,灰溜溜向府城撤去。嶽丘靜靜地看著大隊人馬離開,再登上山丘的峰頂,用望遠鏡確認他們並沒有殺個回馬槍,這才得意洋洋地去追趕翟家眾人。


    以一退百,總算沒給穿越者丟臉;不過如果95有子彈的話,以一當千都不在話下,真是可惜啊。


    他邊趕路邊複習自己編造的簡曆,越複習越覺得心裏沒底,倒是有點當年高考前夕的感覺:總覺得自己還漏了點什麽似的,那叫個忐忑。不過作為曾經挑戰萬米高空的特種兵,嶽丘的具有強大的心理建設素質能力,他甩甩頭就決定不再多慮,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趕在太陽落山之前,他追上了翟家的隊伍;眾人看到他都是又驚又喜,當聽他說起追兵已經被打跑,更是歡欣不已。翟白川和翟業連連道謝,而嶽丘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老丈,大叔,那些追兵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追你們啊?”


    陣營選擇是最重要的問題,至少也是最重要的問題之一。如果穿越到了艾澤拉斯大陸,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加入聯盟還是部落;如果穿越到了型月世界,首先要研究的是跟哪個家族混;既然來到了這了異界時空,搞清楚世界背景當然是第一要務。乘現在大家關係融洽趕緊搞清楚,萬一他們是邪惡陣營還能夠和平分手。


    翟白川先長歎一聲:“自從東京陷落…”


    等等,東京陷落?這可是喜大普奔的事情啊,殺進東京城活捉蒼老師難道不是你我的共同理想嗎,怎麽能用陷落這種詞!


    “靖康二帝北狩…”


    再等等,靖康這個詞我知道,太知道了,難不成我沒穿越到異界,而是穿到了南宋?嶽丘顧不得禮貌,急切地打斷了他的話:“現在是宋代,我是說,大宋靖康年間?”


    翟白川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現今是紹興二年”,說著麵色凝重地看著他:“抑或天會十年,壯士你怎麽看?”


    看你妹看,我特麽的又不是元芳,這兩個年號我全都沒聽說過,怎麽看?用膝蓋看。還是趕緊拋設定吧,不然總是這樣顯得沒常識,隻會徒然讓人懷疑;與其互相試探,不如一把梭哈,買定離手。


    “老丈”,他向翟白川拱拱手,“我自小被師傅帶到昆侖山般若寺修行,與世隔絕,不知世事。前些日子師傅說我沒有長進,叫我下山入世修行,揮揮手就把我送到中原來了,這才遇到老丈,想來也是我和老丈有緣啊。”,他努力笑得真誠:“這塵世間的事情,還要老丈多多指教。”


    聽故事的人們目光呆滯,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嶽丘笑著拱手轉圈-不知道這是不是古代所說的羅圈揖-挨個和他們對視,想用自己的誠摯說服他們;不過,如果目光會說話,交流的內容翻譯過來會是這樣子的:


    你瞅啥?


    瞅你咋地!


    嶽丘確定而且肯定,要不是自己戴著一頂‘救命恩人’的帽子,絕對會被眾人圍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信了。嶽丘的笑容越發旺盛,繼續向翟白川問道:“不知現在離靖康之亂有幾年?”,時間乃是做文章的三大要素之一,什麽紹興二年天會十年的我統統不管,還是以靖康年為坐標原點來記事吧。


    “壯士”,翟白川眨巴眨巴眼睛,終於恢複了正常:“既然壯士自小入山,又如何得知靖康之事?”


    好問題,不過對於此類問題,我早已準備好了標準答案,難不倒我,“師傅曾經說過,靖康年間世上必有大亂,所以我記了下來。”


    你有本事挑我的刺,你有本事上昆侖山找我師傅對質啊。哈哈哈…


    翟白川理屈詞窮,隻好老老實實地回答:“二帝北狩,已六載矣。”


    旁邊的翟業卻狐疑地問道:“昆侖山在極西之地,山下有吐蕃,有回鶻,為何嶽世兄卻是金人的口音?”


    什麽鬼,我的口音像金朝鬼子?嶽丘略想了想,恍然大悟。普通話在英文叫做mandarin,意思就是滿洲話;善於抹黑華夏的米國編劇還根據這個詞,編造出個‘滿大人’的反麵形象來。而金朝是清朝人的老祖宗,語言一脈相承;這樣說來,我的普通話像金人口音,道理上就講得通了。


    原來如此,嶽丘微微一笑很誠懇,剛要開口解釋,腦海裏卻響起了機器合成聲來。‘mandarin這個詞是葡萄牙人在明朝的時候創造的,詞根mandar是指揮和管理的意思,和滿語沒有任何關係。’


    好吧,算我沒學問,今天長知識了,不過這些知識有個毛用,我還是要靠撒謊騙人才能過關。


    “大叔你這話就不對了,此言差矣。”,嶽丘大搖其頭:“我從小跟著師傅長大,說話也是跟師傅學的,和金人有什麽關係。”,說著皺起眉頭:“師傅說過,祖師當年是為了躲避先秦的戰亂才上的昆侖,或許這幾百上千年下來,世間的語言變得混亂了?”


    “此話有理,先晉時衣冠南渡,中原滿是腥膻胡音,正音雅言已可不考矣。”,翟白川點頭稱是,不過以嶽丘看來,他這麽說隻是為了和諧交流,才給自己找台階而已,估計內心還是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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