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靈隱觀。


    峰頂四季飄雪。


    院子外麵的梅花開在風雪之中,花團錦簇如同冰雕玉琢。


    “你除了第一首歌用了精神力傳播出去,後頭的都隻是清唱了,你這都唱了三個時辰了。”一個如夜鶯一般的聲音緩緩響起,“你有完沒完?”


    窗前站立著一個一身深紫色道袍的頎長身影。


    他的脖頸圍著貂皮,手上執著玉杯,站在窗前,一邊看著外頭的梅花,一邊唱著歌謠。


    月光透過雪花反射,透過窗欞映照在他妖媚的麵容上,暗紅色的眼眸竟透露出淡淡的青光。


    “我看著你用著月讀命的容貌,總是感覺很別扭。”那個女聲又問起來,嬌媚的聲音中隱隱帶著怒意。


    過了許久,那紫色的身影才淡淡地,冷靜地回應道:“月讀命?我不就是他麽?”


    他驀然回身,目光燦如繁星,言語中帶著一絲無法抑製地顫抖,“為什麽,這幾首歌,你難道一句都聽不懂嗎?”


    葉雲樂歎息一聲,道:“聽懂了,又如何呢?”


    “又如何?嗬嗬……”計都盯著月讀命的麵容,聽到葉雲樂的話語,渾身猛然一震,他手中玉杯的酒液也隨著他的行為被濺出了一些。


    葉雲樂盤坐在軟榻上,優雅端莊,她身上穿著靈隱觀的道袍,看起來仿若不食煙火的雲中仙子。


    又過了許久,極度突然抬起頭來,將手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隨便吧……你的心腸就跟鋼鐵一樣冷硬,月讀命的想法是對的,雖然他入不了你的內心,叱雲蓮同樣也是。”


    “一直糾結叱雲蓮的人是你,我來這裏這麽多日,可都是你先提起他的。”葉雲樂一臉無辜地說道。


    “反正你總有辦法取得勝利對不對?我也不過是你的棋子之一罷了。”計都恨恨地撈起放在窗台邊的酒壺,直接對著壺口飲酒,他的動作放蕩不羈,竟帶著一股蠱惑的意味。


    夜風穿過窗欞,帶著酒香直逼葉雲樂嬌美的麵龐。


    “我從未這麽想過。”葉雲樂垂眸道。


    “算了,跟你說這些隻會把自己給氣死。”計都晃了晃頭,“來說說吧,關於月讀命的歌,你都聽懂了什麽。”


    葉雲樂唇角一扯,道:“他當初唱給葉嫦薇的那首歌,其實是四首歌的集合體吧,暗示的是,他來自未來,這個世界危險而且不真實,我對他有恩,我給了他很多幫助,同時也給了他很多痛苦,以及他一定會負隅頑抗到底。”


    “你知道,你一直都很清楚。”計都蒼白的臉上泛著桃紅的色彩,酒力在他體內起到了某種催化的作用,他的聲音恢複了鎮定,“你明明知道叱雲蓮是個什麽玩意兒,為何不殺了他?”


    “某種程度而言,月讀命的行為和想法的確是為我好,但這並不能表明叱雲蓮是錯誤的。”葉雲樂淡淡地說道。


    “哈~”計都仿若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道:“你想說什麽?月讀命和叱雲蓮是平等的,所以要平等對待麽?別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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