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道:“我朋友喜歡清靜,是以嚴禁莊裏下人大聲說話,是以靜得出奇。”


    馮天玉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方才叫著,都不見理會我。”


    吳剛道:“現在夜已深,還請小兄弟休息一下。”


    說著拍掌三下,便見有丫鬟從門外走進。


    吳剛道:“帶他們二人到客房休息。”


    那丫鬟手一擺,做了個請的姿勢。


    吳剛道:“小兄弟便隨她去,她會帶你去客房。”


    馮天玉和淩靈跟著丫鬟走著,又是一陣穿廊過院,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處別院。


    領著他們的丫鬟打開了一間房,並點上了燈。


    隻見房間亮起,屋子裏陳設華麗,令馮天玉看後歎為觀止。


    忍不住躺在床上,隻覺床鬆軟舒適,令人一躺下去便不再想起身。


    淩靈道:“你休息著,我回我的房間去了。”


    馮天玉應了一聲便閉眼睡覺,淩靈關上門離去。


    似乎是太勞累,或許床太舒服,馮天玉這一躺便睡到大天亮,直到聽到了敲門聲。


    馮天玉醒來起身去開門,房間一打開,便見一個漂亮的丫頭正端著一銀盆,盆裏盛著清水。


    馮天玉知道這是拿給他洗臉用的。


    退進屋裏,請丫鬟進房,那漂亮那丫鬟把熱水放在桌子上,等待著馮天玉洗涑。


    馮天玉也不著急,看著那丫鬟道:“這裏沒有別人,你可以和我說話。”


    那丫鬟麵帶微笑,卻是毫不做聲,似乎聽不懂馮天玉的話,或者應該說是沒有聽到馮天玉說話。


    可是兩人相距,近在咫尺,又怎麽會聽不見呢?


    馮天玉大聲道:“我說在這房間裏沒人,你可以不必裝聾作啞,和我說話。”


    那丫鬟似乎知道馮天玉在與她說話,便雙手一陣比劃著,但比劃半天,馮天玉卻是不知道她是何意。


    那丫鬟似乎也看出馮天玉未看懂她是什麽意思,便用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寫字,隨著她的芊芊玉指劃動,桌子上也留下了水跡。


    馮天玉可以從水跡上認出那丫鬟所寫的字。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這讓馮天玉滿是疑惑,方才他說話的聲音可不小,除非對方是個聾子,不然應該都能聽清楚他說什麽才是。


    聾子?莫非這丫鬟是個聾子?馮天玉也用手指沾了些水,在桌子上劃了一行字:“你是個聾子?”


    那丫鬟看後,點了點頭。


    馮天玉又蘸水劃了幾個字:“你還是個啞巴?”


    那丫鬟又點了點頭。


    馮天玉不禁可憐那丫鬟的遭遇。


    這時,馮天玉忽覺門外有人,往外看去,隻見昨晚開門的老者正盯著他們看,那丫鬟見狀,麵色驚恐,急出手將桌子上的字抹去,然後奔出屋外。


    馮天玉滿是疑惑,但見方才屋外盯著的老者已離去。


    看著桌子上已模糊難辨的水漬,馮天玉疑惑,那丫鬟見到老者為何如此緊張?


    這時吳剛、洪英和淩靈走進房來,馮天玉將方才那丫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三人都麵露驚色,然後吳剛笑道:“我的朋友為人和善,所以喜歡收留一些有身體殘缺的女子做仆人也不足為奇。”


    馮天玉道:“可是我怎麽感覺這野人莊所有人都是聾啞人?”


    吳剛笑道:“那也許是我的朋友喜歡清靜,但又為人和善,所以專門請一些聾啞人做仆人也不足為奇。”


    馮天玉聽後,點了點頭。


    “也許吧。”


    吳剛笑道:“馮天玉小兄弟就喜歡琢磨事,走,我朋友的管家已經備好了早點,正等著我們去享用哩。”


    馮天玉道:“你說的管家莫非便是昨晚開門的那位大爺?”


    吳剛道:“沒錯,便是他。”


    四人來到了客廳,客廳上早已擺放著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


    吃飽喝足,四人便又來在莊裏四處遊觀,吳剛帶路。


    吳剛似乎對山莊地形很是熟悉,每到一處便都能娓娓道來名字。


    隻見他們來到後花園,後花園有一小湖,四人漫步湖邊,欣賞山水之色。


    走了沒幾步,便看到管家正在挖土種花。


    見到馮天玉四人走來,那老者麵露驚色,然後展顏點頭帶笑。


    吳剛道:“管家這是在翻土種花呢。”


    馮天玉看著滿園盛開著鮮紅似血的話,不禁暗歎老者的園藝,暗道:“想必吳剛的朋友便是看中老者的手藝,所以讓他打理莊裏事物。”


    四人逛了一天,便覺有些困乏,吃過晚飯,各自回房休息。


    馮天玉回到房間,思前想後睡不著,越來越覺得這野人莊靜的詭異,給人壓抑的感覺,壓抑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輾轉反側了一會兒,馮天玉便想去找淩靈聊聊天,說說話。


    走出房間,馮天玉向淩靈房間走去。但敲了好一會兒門,都沒有回應。


    馮天玉暗道深夜淩靈會去了哪裏,便要回房,但覺月光皎潔,似一層銀霜白雪鋪在地上,不禁想走走散步。


    莊裏卻是靜的可怕,馮天玉走了好一會兒,按照白天吳剛帶著他走的路線,在莊裏又走了一遍,發現莊裏雖燈火通明,卻不見一個人。


    馮天玉感覺似乎此時莊裏隻有他一個人。


    不知不覺,馮天玉聞到了花香,頓覺心胸舒暢,這隻怕是他最喜歡野人莊唯一的地方罷。


    散步於花園中,忽聽前方有動靜,馮天玉急走進一看,借著月色,發現有一個女子跪在地上。


    馮天玉不解,那女子為何跪在花前?看那女子的服飾,卻是莊裏的丫鬟打扮。


    他走上前去問道:“姑娘你怎麽了?”


    那女子沒有動靜,看樣子似乎在哭泣。


    馮天玉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女子似被電擊,驚的跳起身來,轉身見到馮天玉,似見到了鬼一般,嚇得跑開。


    馮天玉暗歎道:“自己真的長得有那麽難看麽?”


    這當然得去問那個女子才行,所以馮天玉不能讓她走。


    身子躍起,翻騰三丈遠,落在那女子前麵,擋住了女子的去路。


    那女子轉身又跑,但馮天玉已一把抓住她的手。


    那女子掙紮著,但是馮天玉的手似乎與他的手已連在一起,任她如何掙紮,也掙脫不掉馮天玉的手。


    馮天玉道:“你不必浪費力氣,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女子沒有理會他,仍是掙紮個不停。


    馮天玉這時忽的發覺這個女子是莊裏的丫鬟,如果真似吳剛所言,他的朋友收留了聾啞之人做仆人,那眼前這個女子豈不是也又聾又啞,聽不見他說話。


    如此一想,馮天玉便出手點住在女子的肩部一點,那女子便一動不動,不再掙紮。


    馮天玉笑道:“你這才乖嘛。”


    月光下可見眼前女子雖不能動,但是一雙大眼睛仍是滴溜溜轉動,不斷有淚珠從眼角處滾落而出。


    馮天玉最受不了女孩子哭泣,見到眼前女子一哭,慌了神,連番安慰,但是那女子仍未止哭,麵上驚恐之色雖褪去,但是仍是哭個不停。


    馮天玉想了想,便抓住女子的手,打開她的手心,在她手心上寫了幾個字。


    “我不是鬼。”


    他字寫完,那女子麵上露出了笑意。


    馮天玉見她笑後,又寫上字:“我是好人,不會傷害你,隻要你不亂跑,我便解你身上的穴道。”


    那女子沒有任何反應,馮天玉又寫上道:“你要是答應我,便眨兩下眼睛。”


    那女子連眨了兩下眼睛,馮天玉鬆了口氣,出手解了那女子的穴道。


    那女子穴道一解,馮天玉便接著在那女子的手心寫到:“你方才為何跪在花前哭?”


    那女子沒有回複,隻是一個勁的哭泣著。


    馮天玉心想那女子一定有什麽傷心事,自己雖然不知道能幫助他什麽,但是還是想知道會有什麽事情,傷心如此。


    便又在她手心寫道:“你有何傷心事?”


    那女子似乎沒有感受到馮天玉的惡意,便也不再那麽害怕,出手在馮天玉手心寫道:“我是在哭泣我的妹妹。”


    馮天玉不解,寫道:“你妹妹怎麽了?”


    那女子回道:“我妹妹今早因為犯了莊裏的規矩,被管家殺了。”寫完,不禁涕淚橫流。


    馮天玉麵露驚色,想不到這野人莊的管家白天看起來那麽慈祥和藹,內心卻是狠辣如狼。


    馮天玉寫道:“那管家為何殺了你的妹妹?”


    那女子忽的狠狠瞪了馮天玉一眼,馮天玉似覺被電到一般,不禁害怕,他從未見過如此怨恨的眼神。


    那女子在他手心寫道:“都是因為你,我妹妹今早為你端去一盆熱水,後來便被管家殺死。”


    馮天玉身子一震,他這才發現眼前女子的女子和早上那給他端熱水的女子很是相像,原來她倆是兄妹。既然是因為與自己有關,可是馮天玉卻是未曾想到自己與那丫鬟被殺有何聯係。


    馮天玉寫道:“那管家為何殺了你的妹妹?”


    那女子寫道:“因為管家認為我妹妹與你說了不該說的。”


    馮天玉暗暗疑惑心奇,按照那管家的想法,那丫鬟會跟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得呢?


    馮天玉又寫道:“這莊裏莫非有什麽秘密?”


    那女子搖了搖頭,似乎告訴馮天玉不要再問。


    馮天玉寫道:“你告訴我,我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那女子還是不肯說,轉身便要離開,但是馮天玉抓住她的手,那女子無奈站住。


    馮天玉在她手心又寫了幾個字道:“你告訴我,或許我會為你妹妹報仇。”


    那女子麵露喜色,便要在馮天玉手上寫字:“這是魔教……”


    忽聽“咻”的一聲響,馮天玉正在疑惑那女子所寫字的意思,忽聽那女子一聲悶哼,癱倒在地。


    馮天玉急俯身一探,發現女子已沒了氣息。


    他轉身四望,發現有一個人影消失在遠處房屋盡頭。


    馮天玉急縱身一躍,向那人影追去。


    追了百丈遠,已沒了那人影的蹤跡。


    馮天玉皺眉,暗道:“殺人凶手能逃這麽快,定是這莊裏的人,想來便是那管家怕那女子透露什麽,想殺人滅口。”


    想來這野人莊並非什麽清靜之地,卻是充滿著陰謀。


    再想到方才去找淩靈,未見她在房裏,心裏擔心她是否也遭了那管家的毒手。


    馮天玉身子一躍,飛奔到淩靈的房間,但見淩靈的房間此時竟是亮著,頓鬆一口氣,急推門而入。


    推開門後,隻見淩靈正穿著內衣。馮天玉見狀急用手遮住雙眼,轉身便要出去。


    “站住!”淩靈清脆的聲音響起。


    馮天玉頓在原地,不敢邁出門檻一步,也不敢轉身去看一眼淩靈。


    淩靈道:“你有事嗎?”


    馮天玉麵紅耳赤,尷尬道:“我剛才見你不在,怕你出了什麽事。”


    淩靈一聽馮天玉擔心自己,笑道:“我能有什麽事?”


    馮天玉道:“既然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


    但是腳未邁出,淩靈又叫住了他道:“你站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馮天玉道:“沒事。”


    淩靈道:“沒事你為何背對著我?”


    馮天玉一聽,想起淩靈方才穿著內衣的模樣,尷尬道:“我看天上月色不錯啊。”


    淩靈道:“你看了那麽久還沒看夠嗎?快轉過身來。”


    馮天玉暗道:“這可是你讓我看的,可別怪我。”


    馮天玉轉過身去,才發現淩靈已穿上一件白色外衣。


    淩靈看著馮天玉失望的神色,暗自好笑,問道:“快說,你方才急急忙忙找我到底為了什麽事?”


    馮天玉道:“沒什麽,就是方才來找你,發現你不在屋裏,是以擔心你會出什麽事。”


    淩靈笑道:“方才我去洗了個澡,所以沒有在屋裏。”


    馮天玉道:“原來如此。”


    淩靈道;“你真的沒有別的事?”


    馮天玉道:“沒什麽事。”


    淩靈疑問道:“真的沒什麽事?”


    馮天玉點頭道:“沒錯。”


    淩靈笑道:“你別騙我了,從你表情我便知道你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馮天玉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讓淩靈他們知道這件事為好,便道:“這事得叫來吳剛大哥後再一起說。”


    淩靈道:“好啊,我們現在一起去找吳剛大哥和洪英姐姐。”


    他們兩人來到吳剛的房間,正好吳剛和洪英房裏的燈光仍亮著,料想二人未睡,馮天玉便去敲門,敲了兩下,房門打開,開門的是吳剛,吳剛問道:“怎麽了,現在還不睡?”


    馮天玉道;“我們有急事要告訴你。”


    吳剛一聽,便將馮天玉和淩靈請進房裏。


    此時洪英正在擦著她的佩劍,見劍光在燭光下散發著皎潔的光,馮天玉讚道:“好劍。”


    洪英笑道:“馮天玉兄弟過獎了。”


    吳剛關上門便問道:“小兄弟來找我所謂何事?”


    馮天玉道:“深夜叨擾,卻是有急事。”他把早上那丫鬟給他送熱水的經過,與晚上在後花園遇到丫鬟姐姐的事情告訴了吳剛,淩靈和洪英,但是省去了那女子最後寫著有關魔教的話。


    吳剛道:“小兄弟所言可是真的?”


    馮天玉道:“所言不虛,不信我帶你們到後花園一看便知。”


    於是四人打著燈籠來到後花園,那女子被暗器射中的地點,但是什麽也沒有看到。


    吳剛道:“小兄弟,那丫鬟的屍體在何處?”


    馮天玉亦滿是疑惑:“我離開時,明明就躺在地上來著。”


    吳剛道:“可是現在不但沒有見到人,就連一點血跡也沒有發現。”


    馮天玉不相信,又在花園裏四處尋找,卻是未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吳剛等三人也幫著找了一會兒,也沒有發現。


    馮天玉冷哼一聲道:“肯定是被那管家給帶走了。”


    馮天玉忽的靈光一閃,跑到一花叢中,雙手不停的拔花。


    淩靈看後,驚道:“你瘋了?”


    馮天玉道:“那女子跪在這片花前,說是她妹妹便被埋在這地下,我要扒開看看。”


    花很快被扒光,馮天玉猛地扒土,雙手如鉤,不聽的掘土,很快便挖出了一個深坑,但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吳剛道:“馮天玉小兄弟,什麽也沒有。”


    馮天玉自然知道,他憤然站起身,斬釘截鐵道:“一定是那個管家,他知道我發現後,便將現場都處理掉。”


    淩靈道:“若真如你所言,我們便去找那管家問個清楚。”四人便去找管家。


    管家此時已是入睡,忽聽敲門聲響起,便起身點燈開門,見是馮天玉四人,麵上露笑,雙手不停比劃。


    馮天玉皺眉道;“你也是個啞巴?”


    吳剛道:“沒錯,管家也是個聾啞人。”


    馮天玉冷哼一聲道;“就算是聾啞人,也不能亂殺人。”


    隻見管家雙手比劃個不停。


    馮天玉不懂手語,問道:“他這是在說什麽?”


    吳剛道;“他這是在問我們深夜不睡,找他有什麽事。”


    馮天玉驚奇道;“吳剛大哥懂手語?”


    吳剛道:“我的朋友與這些聾啞的朋友相處,自然知道手語,而我在野人莊待過一段時間,也懂一些。”


    馮天玉道:“好,你問他今天是不是殺了兩個丫鬟。”


    吳剛歎氣一聲,出手比劃。


    那管家看了馮天玉的比劃後,麵露驚恐之色,又是擺手,又是搖頭。


    吳剛愁眉道:“這個管家說,他並沒有殺人,何況也沒有少一個丫鬟,不知道小兄弟是否確定?”


    馮天玉道;“哼,那個丫鬟就躺在我的懷裏死去,我現在還曆曆在目,豈會胡說。”


    吳剛又比劃著手,那管家看後也打著手語做回複。


    吳剛看後道:“那管家說如果我們不相信,他可以將莊裏所有的莊丁仆人召集在一起,看看有沒有少了。”


    馮天玉暗想,那女的死在我麵前怎麽會有錯,現在管家若是將所有仆人召集起來,正好可以輕點是否少了人,就算那管家想耍花招,我也可問其它仆人,相信他們在這野人莊裏收到了壓迫,也待得不如意,定會揭露那黑心管家的真麵目。


    “好,就怕你不敢。”


    那管家看了吳剛的手勢後,便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當先走在前。


    野人莊奇大,莊丁仆人便有數百人。


    此時夜深人靜,召集起來要費些功夫,半刻鍾時間,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排成行列,站在馮天玉等人麵前。


    那管家比劃著手勢,吳剛道奇:“管家說,人已到齊,並未缺少一個人。”


    馮天玉看著眼前數百個莊丁女仆,想他們都是聾啞之人,皆是一歎。


    他走到一個女仆麵前,在她手心寫字道:“你可發現你們中間少了誰?”


    那女仆領悟馮天玉的意思,卻是搖了搖頭。


    馮天玉無奈,接著另找一個女仆,同樣在她手心寫著同樣的字。


    那女仆搖了搖頭。


    連續如此問了十幾個女仆,皆是搖頭。


    每一個女仆搖頭,馮天玉都不禁感到心情沉重,開始懷疑那死在自己麵前的丫鬟是否隻是晚上做的一個夢罷了。


    吳剛道;“怎麽樣?”


    馮天玉搖了搖頭。


    吳剛道:“你真的看到了什麽?”


    馮天玉現在感到渾渾噩噩,搖了搖頭道:“我現在也不敢確定。”


    吳剛道:“方才管家說這莊園裏以前有一個丫鬟不知為何跳進湖水裏淹死了,後來變成了鬼,晚上經常有人她深夜出現在湖邊,是以莊裏的人晚上都不敢到後花園去。”


    馮天玉苦笑道:“感情今天我遇到那個被殺死的丫鬟是個女鬼。”


    吳剛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馮天玉笑道:“即是如此,那就打攪了,請將大家回去睡覺吧,”


    吳剛道:“你確定不找了?”


    馮天玉笑道:“還查什麽,想來那是個女鬼,不然現在那女子的屍體在哪?”


    吳剛道:“即是如此,便讓大家去睡吧。”


    他對管家做著比劃,管家大袖一拂,數百家丁仆人散去,隻剩下馮天玉等四人。


    馮天玉方才嘴上雖說著遇到了鬼,心裏卻是暗暗琢磨,他知道他是不會看錯的。


    看著發呆的馮天玉,淩靈逗趣道:“怎麽,遇到了那個女鬼是不是很漂亮,把你的魂給勾走了,讓你現在一付失魂落魄的表情。”


    馮天玉白了她一眼道:“你才失魂落魄了呢。”


    淩靈道;“算了,不說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少林呢親。”


    吳剛也告了辭,隻留下馮天玉在原地仍想個不停,尋思著疑惑之處。


    “我親眼看到,怎麽會有錯,那黑衣人又會是誰?”


    雖有滿心疑惑,雖懷疑是管家在背後做了手腳,但是眼下苦於沒有證據,馮天玉也無可奈何。


    “那丫鬟有提到魔教,可這野人莊與魔教有何關係?”


    馮天玉想著心中的疑惑,躺在床上睡不著,何況眼下六月,天氣悶熱,且月色明亮,繁星滿天,馮天玉便躍上屋頂躺著。


    一躺就是天亮。


    第二天便與吳剛,洪英和淩靈一起騎上管家準備的馬,騎馬出了山洞,奔少林而去。


    待到少林寺山門前,已有高僧在候。


    馮天玉能看到是無戒和無塵兩位大師。


    無戒和尚見到馮天玉後,麵上露笑,迎上來。


    “小兄弟好久不見。”


    馮天玉笑道:“好久不見。”


    隻聽寺內洪鍾想起,無塵念了句佛號道:“武林大會準備開始,還請幾位施主快些進寺。”


    幾人快步走進寺內,在無戒大師和無塵大師引路下,來到一廣場。


    那空曠處有一座高丈許的擂台,此時台下早已密密麻麻站著各路江湖英雄。


    隻見一個身穿袈裟的和尚走上擂台,念了句佛號道:“阿彌陀佛,今天是武林的大日子,群雄聚會,為討伐危害江湖的魔教,我們今天便要選舉出一位武林盟主,帶領大家抵禦魔教。按照武林的規矩,盟主之位當由武功最強者當之,現在就開始比武,最後勝者,將當選武林盟主。”


    眾武林群豪聽了那老和尚的話,皆拍掌叫好,馮天玉不禁問道:“那和尚是誰?”


    吳剛道:“那便是少林寺的無量方丈。”


    身子一躍,身子飄飄然,落在了擂台中間。


    台下眾人見他輕功俊美,不禁暗讚。


    馮天玉笑道:“今天我就會天下英雄,不知道誰願意與我比一下?”


    當然誰也不想先上,他們還不知道武功武功底細,但從剛才他飛身上台可知,他武功不弱,第一個先上隻怕要吃個苦頭。就算贏了馮天玉隻怕也難以頂住後麵的人,所以誰都想等到最後再上。


    “我先上!”隻見一個女子一躍而起,掠上擂台,在距馮天玉尺許落下。


    馮天玉看見那女子,麵露驚色道:“蕭青青。”


    那女子便是蕭青青。


    蕭青青輕輕一笑道:“不知這比武有何規矩?”


    無量方丈想了想笑道:“自然是點到為止,但是都不服輸可繼續比下去。”


    蕭青青取鞭在手,聽後笑道:“馮天玉你可聽清楚了,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馮天玉看著蕭青青,她現在是一身男裝打扮,但不能掩蓋她如花般的麵容,還有她身上蘭花香味。


    馮天玉笑道:“你別忘了,你可輸過給我,所以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蕭青青冷笑道:“那天你僥幸贏我,可沒分勝負,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贏得過我,看鞭。”手中鞭子一揮,在半空抽了個響炮,順勢又抽向白玉簫。


    鞭子閃電般揮出,馮天玉看鞭來勢,輕輕躲閃避開。但蕭青青的鞭子揮出似乎便沒有再收回的意思,連連抽向馮天玉,如一個舞女在揮舞著彩帶般。鞭尾如一條毒蛇,連連襲向馮天玉的胸口要穴。馮天玉揮掌格開襲向麵門的鞭尾,但每次碰到那鞭尾,手便一陣火辣,如被滾水燙了一般。


    台下之人見她使鞭快如閃電,鞭勢如龍蛇騰躍,心裏不覺暗暗讚好。


    其它各派掌門幫主暗暗吃驚,他們自然吃驚的是馮天玉。誰都看出蕭青青處於優勢,但看馮天玉能空手隔開蕭青青襲向他要害的鞭子,不禁暗暗吃驚,他們自然知道蕭青青霸王神鞭的厲害,平常人的手掌如被那鞭尾掃到,隻怕那隻手掌便不再完整。


    馮天玉自然不是平常人,他已練了足以使整個江湖武林豪傑聞之喪膽的玉陽經。


    學有蓋世神功的馮天玉自然可以藐視眾人,但他如今為何還被蕭青青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隻聽馮天玉一聲慘呼,他的身子被鞭子掃到,摔出三丈遠,滾到擂台邊上,幾乎快要落下擂台。


    馮天玉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一直沒有站起來,似乎傷得很重。


    蕭青青走近馮天玉身旁,得意的笑道:“我道你有多厲害,原來如此不堪一擊。你是要自己落下台去還是我送你下去。”


    馮天玉痛苦呻吟道:“我不能放棄,我還可以再打三百回合。”


    蕭青青冷笑道:“精神可嘉,但看你樣子隻怕沒半個時辰是起不來了,我可不想浪費時間。”


    蕭青青就是這麽自信自己的鞭子,她確信馮天玉蕭青青此時定傷得不輕,她抬腿便要將馮天玉踢下台去。


    她腳踢了下去,台下眾人都是驚呼,因為如果馮天玉傷得站不起來,那他從一丈多高的台上落下,豈不傷得更慘,無戒和尚做好接住馮天玉的準備。


    但笑蕭青青的腳在離白玉簫身子一寸遠便停住了,應該說是被馮天玉用雙手抱住,蕭青青驚呆住了,想抽回腿,卻如何也抽不回,急忙揮動手中鞭子向他抽去,但為時已晚,馮天玉手一用力,將蕭青青拋下台去。


    蕭青青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落在地上,但渾身氣得直發抖。


    馮天玉身子一挺,從地上彈了起來,向台下的蕭青青做了個鬼臉,笑道:“你輸了。”


    台下人現在才知馮天玉剛才在裝作受傷。他們原來隻道馮天玉真受傷,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馮天玉武功有多厲害。


    就算現在,台下的人都以為馮天玉武功不咋樣,純屬僥幸贏了蕭青青罷了。


    馮天玉走到擂台中間,笑道:“下一個是誰?”


    “我來!”一個高大威猛的壯漢躍上了擂台。


    馮天玉道:“我不與無名之輩交手,還請教閣下名字?”


    那壯漢道:“我便是胡家寨寨主,名叫胡白沙。


    隻見胡白沙道:“好小子,有點本事,但我可不是蕭青青,可不會上你的當,你最好別耍花招。”他聲如虎嘯,不怒自威。


    馮天玉笑道:“對付你這大笨虎我可沒必要耍花招。”


    胡白沙一聽,麵容猙獰,大吼一聲道:“好狂的小子,我非把你拍得連你親娘都不認識。”吼聲震耳,隻見胡白沙四肢著地,身子往下一伏,再一躍而起,三個動作眨眼間完成,如虎躍般向馮天玉撲去。


    馮天玉身子一動,後退丈許,避開飛身撲來的胡白沙。


    馮天玉道:“這就是臥虎功?”


    胡白沙笑道:“小子,有點見識,能識出我的臥虎功,再看我的厲害。”


    胡白沙四肢狂奔,衝向馮天玉,似如一頭猛虎野獸。馮天玉還沒反映,他已到眼前,隻見他在離馮天玉尺許處起身揮出一掌,拍向馮天玉的頭。那一掌,也可以說是爪,但似掌也似爪,掌勢雖凶,馮天玉卻是輕易避開,胡白沙那一掌拍空擊在台麵上,台上立即出現五個指孔,一個掌印。


    馮天玉忍不住讚道:“好厲害的拍蚊子功。”


    胡白沙冷笑道:“那你就是那隻蚊子。”


    又奔向馮天玉揮出數掌,馮天玉輕易閃過,就這樣兩人在這擂台上一個撲一個躲,不停的轉圈。


    台下人見胡白沙老是撲不著馮天玉,不覺笑出聲來。


    終於在追了十幾圈之後,胡白沙累趴在地,不住喘氣。馮天玉翻起一個筋鬥,落在胡白沙背上,差點把胡白沙壓得喘不過氣。


    馮天玉揪著他毛絨絨的頭發笑道:“還打不打?”


    胡白沙道:“小爺,我認輸了,快從我身上下來,我快被你壓得沒氣了。”胡白沙聲音虛弱,已沒了上台時的氣焰。


    馮天玉起身道:“方丈你可聽到,他已認輸。”


    台下的人豈會想到胡白沙竟是如此兒戲般的輸了。


    無量方丈點了點頭道:“沒錯,胡寨主已輸。”


    胡白沙隻好起身垂頭喪氣的躍下擂台。


    無量方丈又道:“不知誰還想上台挑擂。”


    隻見一個黑影掠上台來,馮天玉定睛一看,隻見是個嬌媚的中年女子,一身花衣。


    馮天玉道:“你又是何人,為何還不報上名來?”


    隻聽那女子道:“小子,狂得很,江湖上誰不認得我是黑玫瑰豔彩虹。”


    馮天玉暗歎:“我才入中原不久,哪裏曉得誰與誰哩。”


    “原來大娘便是名動天下的黑玫瑰豔彩紅,真是久仰久仰。”


    豔彩紅笑道:“算你有點見識,可是你沒聽別人告訴過你我最討厭別人叫我大娘嘛?”


    豔彩紅臉色忽轉怒容,右手指一彈,便有一道銀光襲向馮天玉。


    馮天玉知是銀針,身子一躍閃過,那銀針一擊落空又回到豔彩紅手裏。馮天玉暗暗吃驚,幸虧他反應快,不然此刻隻怕要受傷。


    馮天玉奇道:“為何你的針還會回到你的手裏?”


    豔彩紅笑道:“我可不能說,你最好親眼看清楚才好。”


    她話說完,兩道銀光襲向馮天玉的雙眼,馮天玉又是閃過,但眼睛一看,隻見銀針另一端係有細絲。


    馮天玉笑道:“隨身帶著針頭線腦,還說不是大娘。”


    豔彩紅眉頭一皺,怒道:“小兔崽子,不讓你說你還說,今天我非縫了你的嘴巴。”


    她一甩手,手裏多了一把銀針,小手一揮,一道閃亮的銀光襲向馮天玉,豔彩紅手裏銀絲一抖,那道銀光在離馮天玉一尺處散開,分化成數十道銀光射向馮天玉。


    馮天玉雖看不清到底有多少根銀針,但他看出這些銀針足以將全身上下三十六處大穴紮個遍,若被紮到,那還了得!


    銀針已離身三寸之距,台下人不覺驚呼,都認為馮天玉此次難逃一劫。


    馮天玉運力身子一抖,銀針還未觸到衣服,便都落到地上,馮天玉急忙一腳踏上,踩斷銀針上的細絲。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這怎麽可能!


    馮天玉笑道:“大娘,你袖裏還有銀針不,要不要停下穿針引線再比,我可以等。”


    豔彩紅被馮天玉一口一個大娘叫得牙癢癢,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把他嘴巴縫上。


    豔彩紅笑道:“想不到小兄弟內功如此厲害,想來前麵隻不過是逢場作戲,使挑擂的人大意,對不對?”


    馮天玉道:“我隻不過會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


    豔彩紅道:“你用內功將我的銀針震落,隻怕練過武的都能看出來。”


    馮天玉歎了口氣道:“沒辦法,讓你看出來了,沒意思,你現在還要不要打?”


    豔彩紅笑道:“有趣的人。”她身子一閃,鬼魅般欺身到馮天玉身旁,兩隻手連環拍出,馮天玉便覺掌影重重,猶如有千百隻手向他襲來。


    馮天玉欲出手格開擊向麵門的一掌,豈知手一出,那掌影便消失不見,豔彩紅冷笑道:“你上當了。”她的手已在馮天玉胸口連拍數掌,馮天玉被擊飛丈許。


    吳剛驚道:“千嬌百媚掌,以前就聽說豔彩紅自創了一套武功叫千嬌百媚掌,如今才得一見。”


    洪英道:“不錯,這豔彩紅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馮天玉小兄弟隻怕要難以招架了。”


    無戒和尚也眉頭緊皺,他在台下看出那千嬌百媚掌實不簡單,是以百掌虛招引敵出擊,待敵人出掌落空後,再化虛為實,但她的掌法陰柔,是以雖不能一擊重傷敵人,但長鬥下去,敵人必死於掌下。


    想到此處,無戒和尚眉頭皺得更深。眾人看著躺在地上的馮天玉。


    豔彩紅吸取蕭青青的教訓,縱然馮天玉臥地不起,也不敢靠得太近。


    豔彩紅笑道:“怎麽,你難道打算認輸?”


    一聽“認輸”二字,馮天玉竟像沒事人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哈哈笑道:“大娘,你剛才在我身上拍的那幾掌,弄得我好癢,你下次最好使點勁。”


    下一次輕些?在場的人隻怕認為他已被打傻說胡話,但是見他挨了豔彩紅幾掌後仍活蹦亂跳的,不禁暗暗吃驚。


    豔彩紅被她一口一個胡大娘叫得火冒三丈。隻聽她道:“你挨了那幾掌真的沒事?”


    馮天玉背過身向她扭了扭屁股笑道:“怎麽樣,你看我有事沒事?”


    豔彩紅冷笑道:“現在就讓你有事!”左手一揮,幾十枚銀針向馮天玉的屁股射去。


    馮天玉還道她已沒有了銀針,此時又有銀針射來,急忙向上躍起,銀針快似閃電,但馮天玉的身法更快,他避開了銀針後落在地上。


    豔彩紅可不想讓他有喘息機會,收回銀針,又打了出去。銀針再次襲來,馮天玉皺眉道:“還來?還你。”伸出兩指一探,竟將銀針一顆不落的夾在兩指間,手一揮,銀針襲向豔彩紅。


    豔彩紅打出的銀針最後竟反過來擊向她,這一劇情反轉讓台下的人但覺不可思議。何況最後豔彩紅竟被銀針擊中。


    銀針反射回來時,豔彩紅急忙抖動手中細絲,想改變銀針的方向,豈知銀針竟不為所動,等她想避開銀針時,為時已晚。


    眼看豔彩紅就要被銀針射死,台下人皆驚呼出口,豔彩紅瞪大了眼睛。但銀針並非襲向她的要害,而是射向她的手臂。


    豔彩紅咬牙忍住幾十枚銀針沒入手臂上的肉所帶來的疼痛。她輕扯細絲,幾十枚沒入肉裏的銀針便被扯了出來。豔彩紅扯斷細絲,將幾十枚被血染紅的銀針打進地裏。


    她又從懷裏取出瓶子抖出粒藥丸服下。


    馮天玉知道那銀針裏有毒,但覺她自作自受,不禁笑道:“大娘,你手受傷了,還沒了袖裏針,怎麽打?”


    豔彩紅淡淡道:“不打了,老娘我認輸了。”


    馮天玉大吃一驚,他以為他叫豔彩紅大娘,豔彩紅會很生氣才是,纏著他不停打,如今見她認輸,頓覺無聊。


    馮天玉失望道:“還以為你還會有什麽古怪的武功呢。”


    豔彩紅笑道:“小子放心,後麵還有更厲害的高手陪你玩。”


    豔彩紅躍下擂台,便躍上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馮天玉仍是按照習慣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那男子雙手套著一付鐵甲,臉色冷峻,令馮天玉一看便覺像極鐵無情。


    那中年男子道:“我便是鐵扇山莊莊主鐵風。”


    鐵風,他就是鐵風!


    馮天玉未想到對方就是這次武林盟主有力競爭者之一的鐵風,怪不得和鐵無情長得那麽相像。


    鐵風道:“小兄弟年紀輕輕,武功便如此精絕,定是名師高徒,敢問師出何門?”


    馮天玉道:“無門無派,不行麽?”


    鐵風道:“自然是可以。”


    馮天玉道:“快開始吧,把你打敗了好輪到下一位,這盟主之位我可是當定了。”


    鐵風一聽,寒若冰霜的臉露出與一絲笑意道:“好,有抱負是好事,但是你得先過我這關。”


    他緩緩走向馮天玉,走到與馮天玉一尺距離,他笑道:“小子,我要扔你下擂台。”


    他伸出大手,拍向馮天玉,手雖大而笨重,但來勢卻很快,快得馮天玉竟來不及躲。


    馮天玉無奈出掌對上他揮來的鐵手,鐵風心中大喜,他自認為自己的力氣足以把對方拍成肉泥。兩手接觸,鐵風大吃一驚,他被擊得連退幾步,而馮天玉紋絲不動。


    不但鐵風大吃一驚,就連台下武林群豪都齊聲呼出,他們自然知道鐵風鐵掌帶我厲害。


    可如果他知道馮天玉對上那一掌隻用了三成功力,會不會被嚇得跳下擂台呢?


    鐵風臉上又有了笑容道:“小子,沒想到你的力氣也那麽大。可是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剛才不過用了五成力氣,這次你可沒那麽走運了,非打扁你不可。”


    馮天玉道:“少說大話,我看你的力氣連螞蟻都不如。我就站在這讓你打,你使出全力打,若我的手腳動一動,我就算你贏。”


    他話一出台上台下的人都大吃一驚。


    鐵風問道:“你確定?”


    “說話算數。”


    鐵風笑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可不能辜負了你的期望。”


    馮天玉道:“那就來吧。”


    鐵風心中暗奇,他心裏已為白玉簫作出這樣的決定作出一百個解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個小子實在活膩了。


    他恭手對台下之人道:“今天非鐵風以大欺小,實是這少年不自量力,現在還想站著不動,挨上我一記鐵拳,鐵風無奈出手,還請大家做個見證。”


    台下的武林群豪亦覺馮天玉實是找死,包括無戒和尚,他知道馮天玉武功很厲害,但他也知道鐵風鐵拳的厲害,若是挨上一記,隻怕會把人打成肉泥。但是馮天玉提出站著不動,讓鐵風打,武林群豪亦是聽到,此時不禁支持鐵風。


    鐵風走向馮天玉道:“我要動手了。”他似乎迫不及待。


    馮天玉現在想想但覺後悔,他眼珠一轉笑道:“來吧,剛才豔彩紅在我胸口打了幾掌,我的胸口現在還癢癢呢,你最好使勁往我胸口拍,替我撓撓癢癢。”


    他竟然認為自己的掌力隻不過替他撓癢癢?鐵風一聽心中怒火頓升。


    “好小子,就讓你瞧瞧我的鐵拳的厲害。”


    鐵風大喝一聲,一掌拍出,擊在馮天玉的胸口上,台下的人不禁都閉上眼睛,那畫麵實在太血腥,他們不忍心看到一個長得跟花似的少年死去的樣子。


    隻聽台上一聲慘呼,接著有人掉下擂台,掉下擂台的除了馮天玉還有誰。台下的人不禁歎息出聲,事情總要麵對,他們睜開眼睛看向台上,隻見馮天玉正笑著看著他們!


    那掉下台的人是?台下忽有呻吟聲傳來,眾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鐵風抱著他的右手不住哀嚎。


    馮天玉笑道:“手不過脫臼而已,看把你疼得好像死了爹娘一樣。”


    台下眾人不可思議的看著馮天玉,蕭青青道:“隻怕你動手了吧。”


    馮天玉道:“你可以問問摔下台的鐵風。”


    無量方丈早已將鐵風脫臼的手矯正。


    鐵風慘笑道:“沒錯,他沒動過手腳。”


    他如此一說,其它人自然能猜出是什麽回事,眾人看著馮天玉,不禁覺得這人很有意思,且神秘可怕。


    馮天玉笑道:“下一個到誰?”


    一個瘦削的身影從台下躍了上來,馮天玉看是一個中年男子,笑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沈榮。”


    沈榮,豈不是江南沈家莊的莊主沈榮。


    馮天玉笑道:“原來是沈莊主。”


    沈榮冷冷道:“小子,我本來不想搶這武林盟主,不過看到鐵風都被你打贏,我忽然又想試試。”


    馮天玉了解沈家莊和鐵扇山莊之間的恩怨,若是笑道:“既然沈莊主想討教幾招,那就動手吧。”


    沈榮身子閃電般躍向馮天玉,眨眼間打出十幾拳。馮天玉身子擺動,輕易避開沈榮迅雷般的攻勢。忽然沈榮打出的拳竟又化成爪,抓向馮天玉,馮天玉連連避開。


    馮天玉聽吳剛說過沈家拳的厲害,卻沒想到可拳爪互換,沈榮攻勢連綿不斷,猶如狼群不斷追奔撕咬獵物。馮天玉似乎已被沈榮當作一個獵物,一個到嘴的獵物。


    沈榮的攻勢毫無規律,忽上忽下,忽前忽後,馮天玉漸漸覺得沈榮拳爪更密更急,自己似乎真要被他纏住。


    隻聽“敕啦”一聲,馮天玉的衣服被沈榮用爪劃破。沈榮一招得手便閃到一旁,笑道:“小子,你的內功雖好,可惜拳腳功夫不行,再深厚的內功沒辦法發揮出來,還不如一門拳腳功夫。”


    他的話馮天玉自然也曾聽無戒和尚說過,但沈榮隻知馮天玉內功很強,卻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厚。


    馮天玉笑道:“你信不信我一招便可贏你?”


    沈榮看著他,冷笑道:“有趣,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如何一招贏我。”


    馮天玉笑道:“你看好了。”


    馮天玉手一揮,幾十道銀光射向沈榮,沈榮大吃一驚,他想不到馮天玉也使暗器。倉促間急忙躲閃,那些銀針都沒入大理石板下。


    沈榮心中惱怒,疾身而上正要出手還擊,馮天玉的手又揮出。沈榮可沒想到對方手裏還留有一根銀針,他沒來得及反應,銀針已刺到他的手臂。


    沈榮拔掉銀針扔在地上笑道:“你可說過一招就贏我,現在如何?”


    馮天玉笑道:“那就接著打羅,反正我又沒說過一招不贏你我便認輸,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打下去,不然堂堂沈家莊莊主毒發身亡在武林群雄麵前,豈不可憐。”


    沈榮急道:“你是說這銀針有毒?”


    吳剛和洪英大吃一驚,洪英道:“馮天玉小兄弟,你原來沒醉?”


    馮天玉笑道:“我醉了豈不是要錯過了剛才那一幕。”


    吳剛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馮天玉道:“你們為什麽動我的木匣子?”


    洪英笑道:“隻怕馮天玉小兄弟誤會了,我們以為你醉了,便想替你保管一下。”


    馮天玉笑道:“你們別裝了,我心裏明白得很。你們打我從百花莊裏出來後,便一直跟著我到這裏。然後假意與我喝酒,想灌醉我後,便拿走我的木匣子,對不對?”


    聽他說完,吳剛明白道:“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倆跟著你。”


    馮天玉道:“當然。現在我猜你兩是對雌雄大盜,本來要去百花莊偷東西,然後便盯上了我的盒子,對不對?”


    吳剛道:“什麽雌雄大盜,我夫妻二人乃是江湖人稱絕世雙劍的雌雄雙俠。今天去刺探魔教江南總舵百花莊,豈知百花仙子詭計多端,不久前我夫妻二人剛進莊欲行刺,卻不知怎的被她發現,幸虧我兩及時逃出去,不然隻怕便成了刀下鬼,雖然一次未成,我們本打算晚上再行動,便在莊外候著,誰知便看到你攜著個包袱從窗子出來,我們認為花月夜定又有什麽陰謀,便一路追著你來到這裏。”


    聽了吳剛的話,馮天玉但覺好笑,要是他說出百花仙子發現的那個人是自己,不知他夫妻二人的臉色如何。


    洪英拔出劍道:“小兄弟,通過剛才相處,我可以感覺到你其實還不算太壞,隻要你不做魔教的鷹犬,把那木盒子交給我們,我們便放了你,如果你執迷不誤,我倆也隻有殺了你。”


    馮天玉道:“我可沒為蓮花教效力,我隻不過受人之托要將木盒子裏的東西送到該送之人手上,恕不能交給二位。”


    吳剛急問道:“該送之人不知指的是誰?”


    馮天玉道:“各大武林門派的掌門。”


    洪英道:“你可知盒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


    馮天玉拍了拍盒子道:“其實裏麵裝的隻不過是十幾封書信罷了,倒引得你們費近心思搶奪。”


    吳剛道:“我不信,除非親眼看到?”


    馮天玉搖頭道:“事關機密,恕不能讓你們看。”


    這句話說出口,馮天玉腦海裏不禁浮現出父親的模樣,叮囑他要小心行事。


    洪英道:“小兄弟就算不是魔教鷹犬,卻是被利用,而木盒子裏麵裝的一定是害人之物,想那百花仙子有百花毒,所以木匣子裏定然塗有毒藥,等將東西交到人手中,便會中毒而死。”


    馮天玉無奈,他竟是想不到洪英腦洞大開。


    洪英又道:“小兄弟你既然說並不是魔教的鷹犬,便將木盒子交給我們。”


    馮天玉搖頭道:“不行,我答應過托付之人,盒子沒送到該送之人手中前,不會讓任何人碰盒子。”


    吳剛道:“虧我夫妻廢了那麽多唇舌相勸,既然小兄弟仍執迷不誤,我二人隻有動手了。”


    馮天玉隻見兩道劍光,向他襲來,他急忙閃奪,卻是堪堪躲過,劍尖劃破了他的衣服。


    馮天玉暗暗吃驚兩人劍法淩厲,但又覺得他倆執意奪這木盒,卻並不像是壞人。若打鬥下去難免沒完沒了,是以不想與這兩個人動手。但從他們剛才說的話的意思,他知道如果不交出手裏的盒子,想不動手也難。


    當然他想不動手兩人自也攔不住他。他此時便站在窗邊,在與他們說話時,他已想好逃脫計劃。


    隻見馮天玉避開再次襲來的兩劍,將木盒一揮,迫開二人。用腳將凳子踢向吳剛和洪英,便攜著木盒子縱身一躍出窗,落在街上,狂奔於辟靜黑暗的小巷。


    也不知跑了幾條街,但他知道已甩掉那對夫妻。


    在一條小巷停了下來,這條小巷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也許今天太累了,也許剛才喝了太多的酒,倚在牆上,馮天玉眼皮不覺有些重,便坐下來休息一會。


    他坐在地上,但覺坐在一團棉花上,非常柔軟舒適。


    隻聽他身邊有人有氣無力道:“你是不是覺得坐得很舒服啊。”


    馮天玉眼皮已在打架,半睡半醒,笑道:“對啊,你也這麽覺得嗎?這裏的地真奇怪,軟軟的,還有彈性。”


    那人道:“因為你坐在了我的身上。”話聲似乎已氣若遊絲。


    這有氣無力的話,聽到馮天玉耳裏卻如一聲霹靂在耳邊炸響,把馮天玉嚇得蹦起三丈高,睡意全無。


    隻聽那人咳嗽幾聲,道:“差點把乞丐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馮天玉一聽,不禁笑了笑,從懷裏掏出火折子,火光照亮了地上,果然地上正坐著一個衣裳濫褸的和尚。


    隻見他頭光亮如鏡,袒露著胸。


    馮天玉滿懷歉意,道:“實在想不到這裏會有人。”


    和尚不理會他,理順氣後,躺下繼續睡覺,不一會兒便鼾聲如雷,這鼾聲似乎在告訴別人,這地上正有人在睡覺。


    馮天玉笑了笑,又坐在地上,熄滅了火折,便靜靜的坐著。想著遠在漠北的父母,想坐在父母身邊,把這幾天的經曆跟她說說。但想得最多的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還是睡著了。


    等他醒來時發覺天已大亮,昨晚的那和尚正坐在一邊看著他,在笑。


    馮天玉這才看清他的樣子,模樣約五十多歲,看起來很肥圓,一頭光溜溜的頭頂,寸草不生,還有戒疤。臉很髒,不對,反正全身都髒兮兮,但還是看出長得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馮天玉疑問道:“你為何如此看著我?”


    那瘋和尚笑道:“因為我要報仇。”


    馮天玉這才發覺兩手空空,昨晚抱著睡的木盒子,竟已不見。


    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馮天玉急道:“那盒子呢,你有沒有看到?”


    那大和尚笑道:“是不是你身上抱著的那個木盒子?”


    馮天玉喜道:“沒錯,在哪了?”


    那大和尚道:“走,我帶你去找。”


    馮天玉跟在大和尚後麵走,不一會兒,便來到大街上,又走了一會,大和尚停了下來,道:“進去吧。”


    馮天玉停了下來,抬頭一看,他倆站在一家酒館前麵,旁邊一根高高的木杆,還掛著個燈籠,卻是昨晚他喝酒的那個地方。


    馮天玉問道:“你是說拿走我東西的人,在這酒館裏麵。”


    那大和尚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此時天還早,店裏哪裏有人,馮天玉奔上二樓看也沒有,又跑到一樓,那大和尚已找了張桌子坐下。


    馮天玉急問道:“一個客人都沒有,你說的那人在哪?”


    那大和尚用手指了指自己道:“現在我不就是客人嗎?”


    馮天玉道:“你?”他不敢相信這大和尚,一個出家人竟然會偷東西。


    那大和尚笑道:“沒錯,就是和尚我。”


    馮天玉怒氣頓生,出手抓住他的手一扭,疼得大和尚鬼哭狼嚎。


    馮天玉道:“快說,不然讓你以後連飯都化不了。”


    那和尚慘叫道:“你把手放開,有話好好說。”


    馮天玉鬆開了手,他本以為這大和尚應該會些武功,但卻發現,不過是個平凡的和尚罷了。


    那大和尚揉了揉手,哀嚎道:“想不到你力氣那麽大,疼死了。”


    馮天玉道:“你再不說我便打斷你的腿。”


    那大和尚臉上又露出笑容道:“不急不急,知道是我拿的,你還急什麽。吃飽了再說,你難道不餓?”


    馮天玉是有點餓,心想也是,那大和尚不會武功,怎麽可能逃得出他的手心,也坐了下來。


    大和尚叫來酒保點了些菜,酒保一臉狐疑的看著那似乞丐般的大和尚,懷疑他身上是不是有銀子。但當他看到馮天玉的眼睛後,不禁頭皮發麻,想到昨晚和他一起喝酒的那對夫妻,半邊腫臉不覺發疼,急忙把菜端了上來。


    那大和尚像是餓死鬼來到了陽間,隻見馮天玉才喝了幾杯酒,桌上的兩斤牛肉,一隻雞,一條魚,都隻剩骨頭。


    馮天玉看著大和尚道:“看來你是個假和尚,野和尚。”


    那大和尚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笑道:“我是個正正經經的和尚,你看我頭上的戒疤。”


    戒疤指佛教徒為求受清淨戒體而燃香於身上所遺留的疤痕。


    馮天玉知道對方確實是個和尚,他歎氣道:“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是個和尚,便應該吃齋念佛才對,現在你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豈不是犯了佛門禁忌。”


    那大和尚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隻要我心向佛,一心向善,佛祖是不會怪罪於我的。”


    馮天玉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叫一斤牛肉下酒,那大和尚拍了拍肚子,笑道:“想不到你吃了那麽多,還吃得下。”


    馮天玉白了他一眼,他隻不過喝了幾杯酒,何時動過筷子。


    兩人吃飽喝足,付了帳,馮天玉問道:“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吧。”


    那大和尚笑道:“別急,你看我幾個月沒洗澡了,咱們去澡堂洗個澡去。”


    馮天玉從漠北入中原,一路風塵仆仆,風餐露宿,也幾天沒洗澡了,隻聞到一股酸味,也不知是自己身上的還是那大和尚身上傳來的。


    兩人來到澡堂,馮天玉可不打算和那大和尚一個浴池。


    馮天玉叫澡堂夥計買了身白衣服,也替大和尚買了身衣服。


    兩人走出澡堂後,馮天玉但覺神清氣爽,一甩幾天來的疲憊。


    他再看身邊大和尚,身子雖洗淨,仍舊穿著他那身破舊衣服。


    馮天玉道:“你為什麽不穿上我給你買的那身衣服?”


    那大和尚道:“衣服還是舊的好。”


    馮天玉未想到大和尚倒是個重感情的人,無奈道:“沒出息,既然你喜歡穿舊衣服,幹啥都好,現在你得帶我去找那木匣子。”


    那大和尚笑道:“別急,我們再去喝兩杯。”


    馮天玉不禁怒容滿麵:“我不是和你開玩笑。”


    大和尚看他生氣,不再嘻皮笑臉。


    “好,我現在就帶你去。”


    兩人走了一段路,隻見迎麵走來一男一女,卻正是絕世雙劍吳剛和洪英。


    馮天玉見後,急忙躲到大和尚身後,大和尚身廣體胖,完全遮住馮天玉的身子。


    大和尚見狀,便知道三人認識,而且似乎關係不大好。待兩人走近便道:“絕世雙劍,你倆可是在找一個穿灰衣服,還拿著個木匣子的少年。”


    絕世雙劍見到那大和尚這麽說,麵露喜色。


    “原來是少林無戒大師,卻不知大師在哪見過那個少年?”


    馮天玉如何也想不到這大和尚與絕世雙劍認識,更想不到這酒肉和尚是少林高僧無戒大師。


    馮天玉在身後急忙扣住無戒大師的死穴,隻要他胡說八道,便掐死他。可不管如何他當然不會真掐下去,他不過嚇唬那無戒大師。


    但無戒大師死穴被製,如何也得小心些。


    “我見他進了澡堂,隻怕現在還沒出來。”


    絕世雙劍欣喜道:“多謝相告。”話未說完,已走了幾丈遠。


    馮天玉見他們走遠,這才鬆開手,道:“你裝得很好,我想不到你竟是少林高僧。”


    無戒和尚道:“我看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


    馮天玉道:“看在你是少林高僧的份上,隻要還我盒子,我們便兩清了。”


    無戒和尚大笑道:“想要盒子,追上和尚我再說。”身子一起,施展輕功已掠上房頂,再一掠,已消失不見。


    馮天玉竟想不到他武功這麽好,不禁怒發衝冠,喝道:“抓到你,我不會輕饒。”急忙追了上去。


    兩人都是武林頂尖高手,輕功一流,偌大的蘇州城,也經不住他倆飛馳。


    隻見他們越過重重建築,來到了城外的樹林裏。


    馮天玉一直緊緊跟著無戒和尚,最遠不過相距一丈。


    兩人飛奔至城外的密林中。


    無戒和尚突然停住,馮天玉亦在離他三尺之距停下。


    “你的輕功不錯嘛。如果不是我先起身,隻怕便要被你追上。”


    馮天玉雖然追得緊,但卻是使盡全力,但見無戒和尚,臉不紅,氣不喘,似乎他還留有餘力,並保持著與自己丈許遠的距離。


    馮天玉道:“大師客氣了,隻是那木匣子對我很重要,希望大師還我。”


    無戒和尚道:“好久沒有遇到像你這樣對手,咱們再比試拳腳,你若贏了我,我便把那破盒子還你。”


    馮天玉道:“好,一言為定。”


    無戒和尚笑道:“那我可要先出手了。”隻見他疾步搶近,便連連出掌。


    馮天玉但覺一股風撲麵而來,掌風之強勁,令他不禁急忙閃避,但掌風擦麵而過,臉頓覺生疼,猶如刀割。


    馮天玉領教過魔教護法熊氏兄弟的掌法,大力金剛掌,本以為武林中以他兩的掌法最為剛猛。


    但從剛才此人的出手便能感覺到,熊氏兄弟的大力金剛掌與他相比,不過是小烏見大烏。


    無戒和尚笑道:“你可要盡力打,不然那盒子便歸我羅。”


    馮天玉一聽,不覺咬牙切齒。急運氣於掌心,撲了上去,一近身便搶攻他身上幾處大穴。


    無戒和尚急忙出掌隔開,笑道:“不錯,要的就是你這樣。”


    嘴裏說著,手已攻出數招,招招襲向馮天玉麵門,馮天玉連連閃避。


    於是如此見招拆招,兩人竟打了幾個時辰,誰也不知道他們過了幾招。就算有高手在旁數著,隻怕也數不清,隻因為兩人出手太快,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或許連他們都不知道。


    突然,打得難分難舍的他們,竟分了開來。


    隻見兩人臉上掛了不少汗,氣喘如牛。


    無戒大師笑道:“過癮,過癮啊,想不到你竟能和我交上一千招。現在打累了,休息會咱們再來一千招。”


    馮天玉大吃一驚,想不到剛才交手如此急迫,自己每一招使出都容不得一絲雜念。而他在出手不但時時處於上風,還能數使過多少招數。


    再回想剛才自己出掌攻時,他能出掌輕易隔開自己全力打出的掌勢。而當他攻來時,自己隻有閃躲的份。


    如果再打下去隻怕必輸,如今對方要求休息,自然求之不得。


    一陣思量,馮天玉道:“我若堅持打,隻怕你也輸得不服,既是如此便休息一會。”


    兩人來到一棵樹下休息,但見一隻兔子從附近草叢竄了出來,無戒和尚不禁口水快流出來,似乎那便是隻烤熟的兔子。


    那兔子似乎感受到無戒和尚的饑餓的目光,急忙轉身往樹林裏跑。


    但無戒豈能讓他跑去,隻見他拾起一塊石頭,甩手一擲。兔子飛出一丈遠,便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馮天玉見兔子頭有一個血窟窿,不禁讚道:“好俊的擲石功。


    擲石功是學武之人的基本功,隻要運氣於手指,再去拈石頭擲出,便可出手傷人。


    當然內力越深厚的人,便擲得越遠,傷人越重。


    擲石功雖然有些內功基礎的人都能使出,但準頭並不見得誰都能把握。


    馮天玉見無戒和尚隨手擲出石子,便打中跑動中的兔子腦袋,自然是無比佩服。


    無戒和尚起身跑去撿起兔子,又跑了回來,笑道:“別以為你誇我,我就會分兔子肉給你吃,要想吃,便自己去捉去。這隻兔子雖肥,卻不夠乞丐我塞牙縫。”


    馮天玉不理會他。


    此時正是正午,太陽高照。天氣熱得厲害,樹木都呆立著不動。


    隻見無戒大師脫掉破爛上衣,把兔子洗剝幹淨,便架火烤了起來。


    兔子確實很肥,在火和太陽雙重燒烤下,油水不斷滴進火裏,又助長了火勢。


    無戒大師不停翻烤,嘴裏直呼:“這鬼天氣真熱,兔子再不熟,老子都熟了。”


    馮天玉聽他一說,再看他一眼,隻見他黝黑的皮膚上,汗水不斷滲出,但覺好笑。


    無戒和尚看向馮天玉,道:“咱們相處也有半天了,我倒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一身功夫誰教的,我行走江湖十幾年竟不知道有你這麽一個高手?”


    馮天玉淡淡道:“我叫馮天玉,來自漠北,武功是家傳的。”


    聽他一說,無戒和尚突然跑到他麵前道:“莫非你是隱居漠北馮虎的兒子?”


    想不到這老和尚竟然看出他的身世!馮天玉心裏一驚,但臉上仍麵不改色,搖了搖頭。


    無戒和尚麵露失望之色,但仍不相信。


    “小小年紀就身懷奇功,若不是名師高徒,便是武林世家之後,從你方才交手上看,我覺得你身上有馮虎的影子。”


    馮天玉一聽急辯道:“都說天下武功出少林,這就是說天下武功本是一脈相承,招式路數相同,又有什麽奇怪?”


    無戒和尚想了想也覺得有理,一陣泄氣,便去烤兔子肉。


    馮天玉感覺無聊至極,從身上掏出寒冰玉笛,湊嘴吹奏起來。


    無戒和尚一聽,便又大笑著走到馮天玉身旁。


    “哈哈,沒想到竟被我猜中了。我就奇怪像你這般年輕便有如此深厚的內功,現在果然不出我所料!”


    馮天玉臉上一驚,止住笛聲。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無戒和尚笑道:“你手裏拿的寒冰玉笛便出賣了你。”


    “一支玉笛能說明了什麽?”


    無戒和尚道:“你手中的玉笛可不是一般的玉笛,它乃是用千年寒潭之下的寒冰玉石製成,乃是十七年前江湖有名俠客馮虎的隨身飾物,現在玉笛在你手中,除非你是馮虎的親人,不然沒人能從馮虎手裏得到這支玉笛子!”


    馮天玉未想到父親的玉笛在武林中如此有名,但還想狡辯,豈知無戒和尚接著道:“而且玉笛上有四個字。”


    馮天玉皺眉道:“哪四個字?”


    “玉笛公子,玉笛公子乃是馮虎行走江湖時,江湖中人對馮虎的稱號。”


    馮天玉臉色一沉,突然又笑了笑。


    “你的兔子肉焦了。”


    無戒和尚一聽,果然聞到一股焦味,急忙跑去將兔子從火架上取下來。


    隻見兔子肉一麵已被烤成成焦炭,不覺心疼起來。


    “可惜了,剛才隻顧說話,但對和尚我來說還是可以吃。”


    說著,撕出一個兔子腿遞給馮天玉。


    “漠北來的小子,要不要吃點東西?”


    剛才一番激烈打鬥,馮天玉倒也覺得餓,便接過也不客氣嚼起來。


    無戒和尚笑道:“哈哈,你既吃我的兔子肉,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如何?”


    “馮天玉。”


    “馮天玉?無敵……”無戒和尚嘴裏念念有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俠義清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魚語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魚語雨並收藏俠義清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