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大力沉的一擊配合著碧水龍吟劍的鋒芒,狠狠地劈斬在金色光幕之上。


    這一擊鍾神秀雖然並未施展什麽秘技,卻也沒有絲毫的留手。


    他相信便是一塊臥牛石放在眼前,這一劍下去也絕對足以一劍中分,摧枯拉朽。


    比起一般的先天強者傾力一擊,也幾乎毫不遜色了。


    “鐺!”


    劍鋒斬劈在光罩之上,發出長鍾大呂一般悠揚的回響。


    給鍾神秀的感覺卻是異常的古怪,仿佛劈在了無處受力的虛空之中一般。


    滑溜溜,輕飄飄,毫不受力地便已偏向一旁的空處。


    比起大周天星鬥法體的星芒護罩來,這太乙金鱗所化的金色光幕無疑更加擅長防禦,並且消耗更低。


    硬接自己一擊之後,鍾神秀感應了一下。


    所消耗的真氣幾近於無,一個呼吸恢複的都不止這點真氣。


    稍稍演練了一下太乙金鱗,鍾神秀對此物也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了。


    …………


    前麵這些隻是小把戲,正戲還沒開始呢。


    平心靜氣之後,鍾神秀心神沉入識海,默運小諸天雲禁真法之中的箴言。


    太乙金鱗之中的禁法光暈隨之閃爍,一枚枚符文篆字開始勾勒成型。


    “刷!”


    鍾神秀尚未來得及任何反應,隻感覺腦中“嗡”地一聲。


    視角頓時拉伸,陷入黑白兩色的境地。


    天地如羅網一般扁平,無數的節點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網絡。


    還沒等他細看,便已驟然從這個古怪的視角中退出來了。


    …………


    離朱宮,清修靜室之內。


    靜立房中,掐訣默頌箴言的鍾神秀驟然化作一道金光霹靂,透出穹頂化光而去。


    穹頂殿宇仿佛對他而言形同虛設,毫無阻滯。


    或者說這道金光與現實空間根本不在一處虛空之中。


    離朱宮的建築自然不會對這道金光造成任何的阻礙了。


    …………


    鍾神秀清醒過來之時,便已身處極天之上,白雲之巔了。


    頭頂朗月如盤,星輝熠熠,周身竅穴之中發出微微的呼嘯之聲,瘋狂吞咽著濃鬱的星光。


    鍾神秀嚐試著一跺腳,發現腳下虛空竟如實質一般。


    綿綿軟軟,卻又堅韌牢固,觸之即彈。


    鍾神秀行走數步方才發現,原來他每一步跨出。


    腳下都有數縷雲氣升起,凝結成一片小小的白雲,將其承托而起。


    “不愧是雲禁真法,不賴,著實不賴!”


    鍾神秀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極空之上凜冽的寒風仿佛都如春風拂麵一般。


    上方是朗朗青天,星羅棋布,朗月當空。


    下方碧海無垠,鎮海神龜一般的坎離島在夜色中沉穩,巍峨。


    鍾神秀踱步虛空,忍不住仗劍長嘯,彈劍起舞。


    “負雲氣而絕青天,朝登蒼山兮而暮遊北海……”


    清嘯聲中,鍾神秀於九天之上,矯健如龍,揮劍如光。


    一道道劍氣激蕩縱橫,極天之上如刮骨鋼刀一般的凜冽罡風匯聚成一片罡風怒獄,咆哮九霄之上。


    …………


    翌日,清晨,離朱宮。


    鍾神秀懶洋洋地打開清修靜室的大門,一臉的倦色。


    清晨冷冽的寒風吹拂而過,讓頭腦稍微有些昏沉的鍾神秀忍不住抖了一個激靈。


    哆嗦一下,又是索然無味的一天開始了。


    …………


    “少爺,快來吃早飯啦!”


    小管家婆碧兒再次端著她那紫檀八仙桌四處亂轉。


    這一次選擇的地點則是在滿池清蓮之旁。


    索性這池清蓮早已被糟蹋得差不多了。


    今日的早膳便是銀耳蓮子羹,這蓮子出處不言自明了。


    “憊懶玩意兒,莫非我那清修靜室你住著還嫌不夠舒坦?”


    白離鋒背著手,看著稀疏了大半的清蓮,嘴角微微抽搐。


    昨夜白離鋒清點了一下家底,發現自己積攢了數十年的家當幾乎已經所剩無幾了。


    就連這養了近十年之久的滿池清蓮都沒逃過一劫。


    對於小碧兒白離鋒無可奈何,隻能聽之任之。


    看到鍾神秀這個住著自己的房子,穿著自己的衣服,用著自己的東西,打著自己的…………


    咳咳,總之白離鋒現在看鍾神秀是看哪哪不順眼。


    引狼入室,開門輯盜,遇人不淑…………


    一係列的詞語早就在白離鋒的心中流過千萬次了。


    …………


    “綴!”


    鍾神秀端起一碗蓮子羹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


    清香的蓮子加上龍牙米蘊含的精純靈氣。


    一下肚就仿佛一股暖流一般驅散周圍的寒風,全身暖洋洋的舒坦無比。


    “唉…………”


    長舒一口氣之後,鍾神秀方才開口說道。


    “白叔,說起來你晉升真傳弟子,應該會有一座懸空浮島吧?”


    “嗯哼?”


    白離鋒不陰不陽地回應一句,不置可否。


    好好的離朱宮已經被糟蹋了,懸空浮島這東西,請人還是要慎重一些。


    某些客人,比如姓鍾的某位,那就是大大的惡客,要不得嘀。


    鍾神秀可不管白離鋒在心中如何嘀咕,徑直開口說道。


    “不知道那懸空浮島需要多少時日方可建完?”


    “懸空浮島隻要選定山頭,納入護山大陣之中,三日便可完工。


    不過內裏規劃建設,如何移步換景,那便是經年之功了。”


    雖然不大想搭理,白離鋒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就好,小侄今日便出門,前往南離島。


    最晚三日後便可回來,到時候這離朱宮你與碧兒住著也多有不便,人多眼雜。


    所以我想,白叔還是早日安頓好,以免誤事。”


    喝完最後一口粥,鍾神秀撚起桌上的錦帕,沾了沾嘴說道。


    “這麽快?”


    白離鋒聞言一驚,脫口而出。


    “會不會太急了?”


    “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說不上快,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鍾神秀輕輕搖了搖頭,輕敲著桌麵說道。


    “太乙金鱗舟如此珍貴之物,宗主他老人家說送就送了,莫非白叔還不知道為何嗎?


    咱們的宗主祖師,已經等得太久了,已經有些不耐煩或者說沒時間等了!”


    鍾神秀瞟了一眼天際影影綽綽的懸浮巨島,輕聲說道。


    正是昨晚見識到了太乙金鱗舟的珍貴之處。


    鍾神秀對於坎離宗主心中的急迫方才更加地了然。


    時不我待啊!


    對於鍾神秀而言,最大的優點是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


    最大的缺點也是年輕,時間在我,時間迫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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