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這才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灑脫啊。”


    “好一個‘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看來這位李白李大家不僅文才出眾,還是位真俠士、真英雄。”


    “沒錯,連我個女人聽了都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這首詩將我們武林中人向往的生活寫得太妙了。”


    喬瑛美目一轉,“好是好,不過不是將軍就是大俠的,可憐我們這些小女子就沒人寫?”


    “沒錯,連太祖都說女子能擋半邊天呢。”沐清初附和道。


    “你們不是女俠嗎?不都一樣?”嶽雲笑道。


    “怎麽能一樣呢?我們的追求能和男子一樣嗎?風大哥,你看……”


    “去去去,別搗亂。”裝逼雖好,但要適量。


    “嗬嗬,說到寫女子我就想到了太祖的《霸王別姬》,”蘭少笛說著站起來,“不如我就學學風兄借花獻佛,為諸位演唱此曲?”


    “好好,這等場合無酒就罷了,怎能無樂?”


    “幸虧我早有準備,樂器都備好了,就讓我來伴樂吧。”


    “沒錯,蘭公子的歌喉誰不知道,我等有耳福了。”


    “哈哈,蘭公子可是上屆《大楚好聲音》的第三名,實力自然不用多說。”


    蘭少笛意氣風發,向眾人拱拱手,偷偷打量了風洛河和沐清初一眼,見風洛河一臉呆滯的樣子,大為滿意。


    風洛河每次一出現就成為全場焦點,將他的風頭狠狠蓋過,這讓去到哪裏都萬眾矚目的蘭公子怎生受得了?


    沐清初扯了扯喬瑛的衣袖,向風洛河的方向努了努嘴。


    喬瑛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風洛河正神遊物外,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小喬伸出手,在他身上戳戳戳,“風大哥,怎麽了?”


    “那個什麽好聲音,不是,霸王別姬是什麽鬼?”


    這時候蘭少笛開唱了。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提前出現的馬鞍、馬蹬、馬蹄鐵,違和無比的《霸王別姬》,沒疑問了,這位楚霸王是穿越者,不過好像有點倒黴啊,穿過來的時候虞姬已經自殺了?”


    對一個穿越者來說還有比這更可憐的事嗎?穿成了項羽,虞姬死了;穿成了呂布,貂蟬沒了;穿成了武大郎,金蓮已經開過窗了……


    “當年楚軍被圍垓下,霸王愛妻虞姬為讓霸王安心脫困,自刎而亡,霸王獨渡烏江,逃出生天後,每每想及虞美人都痛不欲生,遂有《霸王別姬》,所以如今的人們提起太祖也都愛以霸王稱之。”喬瑛解釋道,“其實虞姬能為自己所愛的人而死,一定很幸福吧。”


    風洛河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小丫頭片子,才多大,就想著為愛而亡了?”


    “討厭,說得老氣橫秋的,也沒見你比我老多少嘛。”


    “嗬嗬,霸王一曲《男兒當自強》,一曲《霸王別姬》,既有俠骨又有柔情,也隻有虞姬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了。”沐清初道。


    連《男兒當自強》都來了,霸王兄你這是完全不給後來者活路啊。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隻愛,愛你那一種……”正唱得投入的蘭少笛見風洛河三人竟然無視他的天簌之音交頭接耳,心中暗恨,差點唱走調,嚇得趕緊轉過視線,眼不見為淨。


    “……來世也當稱雄,歸去斜陽正濃。”一曲唱罷,掌聲如雷。


    蘭少笛向著四周拱了拱手,道:“多謝大家,少笛刀藝不精,文采不行,本已萬念俱灰,但大家的認可讓少笛知道自己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起碼歌喉還算上得了台麵,心裏好受多了,謝謝。”


    “蘭公子太謙虛了,誰不知道神刀公子刀法通神,天賦異稟,他日必是一代宗師。”


    “沒錯,我等學武之人,武藝最重要,文采能有固然好,沒有又何妨。”


    知道蘭少笛和風洛河有過衝突的人畢竟是少數。


    “沒錯,我也想通了,能有一技之長就好,又有誰能像風兄那樣文武全才,樣樣俱通呢?”


    “風大俠這樣的人才千年一遇,我們如何能比呢?”下邊自然有人附和。


    “沒錯,風兄乃世之大才,我輩楷模,不如我們請風兄為大家獻唱一曲,如何?”


    風洛河覺得穿越成項羽的那哥們兒前世肯定是個麥霸,所以才會有意引導的這樣社會風氣,一言不合就開唱。


    人家是開國皇帝,以武立國,威望高得沒邊,他喜歡的東西下麵的人自然會大力普及。


    “不知風兄擅長什麽曲目,需不需要在下為你伴奏?”


    尼瑪,你才風兄,你全家都風兄。


    風洛河臉色很難看。


    蘭少笛很得意。


    論武功我不如你,論唱歌,你行嗎?


    “不會。”風洛河淡淡道。


    蘭少笛樂得有點不知道該怎樣接話了。


    不會?你怎麽能不會呢?你是全才啊!你千年一遇啊!


    “那個,嗬嗬,風兄真會說笑,我大楚全民習武,舉國好樂,怎麽可能不會呢?”


    “舉國好樂?那麽誇張?”風洛河轉頭問道。


    “沒聽過這個說法,我就不愛。”喬瑛道。


    “我也不愛。”沐清初道。


    風洛河攤攤手。


    “嗬嗬,既如此也便罷了,我本欲請風兄指導指導呢。”蘭少笛很開心地笑道。


    “你想學?”


    “啊?”


    “你說想讓我指導?”


    “風兄不是說不會嗎?”蘭少笛有點慌了,難道真是全才?


    “是不怎麽會,不過教教你還是沒問題的。”看他這副德行,風洛河有點相信古爾泰的話了,能教出這樣的兒子,估計老子真的好不到哪去。


    “嗬嗬,那還請風兄指教。”


    看風洛河的語氣和臉色,再蠢的人都知道這兩位關係不怎麽樣了。


    “行。”風洛河起身,來到古琴旁。


    “風小友這是要自彈自唱嗎?”糜晴道,“要不要我幫你?”


    “沒錯,清初也學過幾天樂器,不知可要幫忙?”


    你不是說你不愛嗎?還學過幾天……


    女人的話果然不能信。


    蘭少笛的心是崩潰的。


    “不用麻煩兩位了。”風洛河也不知道這首歌被項羽盜版了沒有,幹脆自己彈,“此曲獻給嶽武侯,獻給嶽家軍,獻給所有保家衛國的熱血兒郎。”


    手指觸到琴弦上,風洛河也有點激動。


    在嶽飛麵前唱這首歌,應該可以吧?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嶽雲站了起來。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楊再興站了起來。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嶽飛站了起來。


    “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中華要讓四方來賀。”


    無人說話,全部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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