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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庫倫比張家口的規模都要大,這裏現在已經有0萬人了,原因除了更大範圍的牧業,最主要的原因是礦產和外貿。


    大量的晉商湧入這個城市,一方麵收集各種畜牧產品,加工後出口到西伯利亞,又從西伯利亞進口各種礦產和石油、木材通過庫倫運轉內地,隨著國家命運的轉變,晉商這個強大的商人團體,也扭轉了衰敗的頹勢,轉向了另一個輝煌,現在依然是中國第一大商幫,新興的福建幫和寧波幫依然不能跟他們正麵較量。


    不同於福建幫注重造船和運輸,寧波幫貿易和金融力量強大,晉商幾乎是全麵發展,金融上他們的票號還在經營,遍布全國各地的票號網絡,是他們最大的資本,上海的銀行業雖然站在高端,但要在全國範圍內調動資金,有時候還得依靠這些票號。


    而且票號也開始朝著現代金融業轉變了,所謂票號就是以匯兌業務為主,相當於分擔了銀行的一個基本功能而已,就跟當鋪其實是抵押貸款業務一樣,現在票號也在向全麵發展,實力最強的晉商家族的票號,已經開始經營存貸款業務,債券承銷業務等等,而且一進入這個行業,就在債券承銷商取得了巨大的優勢。


    因為晉商是一個龐大的網絡,擁有極其龐大的資本,把他們銀窖裏的銀子挖出來,得用億來計算,這樣巨大的資本,加上密集的地方網絡,讓他們在地方債券市場上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國債往往是楊子銀行團來承銷,而省級債券,尤其是北方各省的債券,卻基本上被晉商包圓了。


    有金融,有商業,現在又涉足礦業。全都是資本密集型產業,投資巨大,利潤豐厚,也隻適合晉商這種有積累的商幫,北方又多礦,仗著天時地利人和,晉商不但在南方攻城略地繼續著幾百年來跟南方商幫的競爭,在北方更是直接壟斷了長城以北,直到北極圈的商業經營。甚至無孔不入的晉商現在都開始在蘇俄恢複經營了,跟蘇俄官方建立起了貿易渠道。


    在庫倫跟晉商會管的幾個老西聊了聊,這些老西對權力的崇拜更甚,對楊潮極為熱情,見麵的時候,竟然堅持要行跪拜禮,讓楊潮生了一肚子氣,但是楊潮表示。對他們在西伯利亞的開拓,會不遺餘力的支持。


    現在西伯利亞礦業就是以楊子礦業挑頭。提供技術支持,晉商投入人力和財力,並且通過他們的商業網銷售出去,晉商有能力將礦產直接賣到日本去,他們的網絡覆蓋日本,早在明治維新的時候就完成了。


    相比重新崛起的福建幫。如日中天的寧波幫,日漸沒落的徽商,晉商現在已經發展成了一個東亞最大的商業勢力,而且崛起勢頭非常明顯。


    在庫倫跟晉商見麵之外,跟張作霖見麵才是重頭戲。


    而且還有一個意外。


    “雨亭啊。看看,這是什麽,是不是有點麵熟?”


    楊潮手裏拎著一個碧翠的玉佩,在張作霖麵前晃悠。


    張作霖一愣:“這不是六子戴的嗎?”


    六子是張作霖的兒子,大名鼎鼎的紈絝學良是也。


    “你很缺錢嗎?連這件寶貝都當了!”


    這當然是寶貝,因為是楊潮飛船製造,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這種加工能力,即便是最好的老藝人見到了,也必須評為第一等。


    可是這件寶貝進了當鋪,而且到期沒有人來贖,被精明的晉商當做禮物送給了楊潮。


    楊潮不由好笑,這是他離開奉天的時候,讓張念轉送給張作霖的,轉了一圈在庫倫又回到了自己手裏。


    張作霖一愣:“當鋪裏來的?”


    楊潮點點頭。


    張作霖明白了,這件東西他甚是喜愛,因為是楊潮送的,他認為這表示楊潮對他的示好,甚至一定程度上能當護身符來用,不過他沒有自己留著,而是把這寶貝給了自己兒子。


    可沒想到他兒子給弄到了當鋪裏去,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那個倒黴兒子肯定是缺錢了,於是把這玩意給送到了當鋪,為什麽會缺錢,花天酒地能不缺錢,最近跟幾個俄國貴婦打的火熱,賭錢、跑馬,還迷上了開飛機,能不缺錢?


    “回頭打斷那狗曰的腿!”


    張作霖不由的發了脾氣,楊潮給的護身符,他疼兒子,給了兒子,結果被兒子弄到了當鋪,又回到楊潮手裏展示給他看,這太他瑪丟人了。


    楊潮卻哈哈笑了起來:“雨亭啊,看來你養了一個敗家子啊,可得好好的教一教啊。”


    換了一個世紀,沒想到該紈絝的人,還在紈絝。這個民國第一敗家子,現在又一次展露出了敗家的天賦。


    張作霖尷尬的笑笑:“養不教父之過,卑職慚愧,請大總統責罰。”


    楊潮擺擺手:“雨亭失言了,我現在可不是大總統了,以後可不要叫錯了。”


    張作霖小眼睛抬了抬,笑眯眯道:“在雨亭眼裏,大總統永遠都是大總統,而且這裏不是也沒有外人嗎。”


    張念當然不能算外人。


    楊潮笑道:“隔牆有耳啊,傳出去我是不怕,對你可不好。”


    張作霖笑道:“卑職明白,多謝大總統提點,卑職謹記。”


    楊潮擺手:“好了,說說嘩變的事情吧。你這一手想怎麽收手?”


    張作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大總統恕罪,卑職禦下不嚴,除了這等糗事,請大總統責罰。”


    楊潮哼道:“我責罰不了你。也沒有心思責罰你。不過你這是在自毀前程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趁著還沒人來查,盡快收手,否則神仙都救不了你了。別以為做的有多高明,比你厲害的人多的是,有的人連我都感到棘手。”


    張作霖抬起頭:“您是說潘訓那個小崽子,大總統一聲令下,卑職肝腦塗地。”


    楊潮哼道:“你還想統兵南下不成?你這腦子被蒙古的北風凍僵了嗎?新時代了,腦子該換一換了,有時候不換腦子,就該換人了!”


    張作霖依然出了冷汗,他確實是出了一手臭棋,但是他也是黔驢技窮,迫不得已。


    關鍵還是出在腦子上。


    他這種人也就隻能在蒙古這種邊疆地帶混混了,手腳不算太幹淨,帶兵靠的是江湖義氣,完全上不了台麵,換在內地的話,估計早就被李富安調查了。雖然他沒有貪汙軍餉,沒有搜刮地皮,但是收受一點點晉商的賄賂,暗中幫忙以軍事演習為名義,運輸一些違禁品還是沒有問題的,要知道廟裏的活佛可都是離不了福壽膏的,這些玩意現在禁的嚴,從哪裏來的?


    但是要是在內地,他做的這些髒事,絕對逃不過無孔不入的媒體的耳目,這時代的記者還是很拚的,帶著一種媒體人的使命感,有些人真的是不擇手段,有混跡青幫做臥底的,有天天翻看政府垃圾箱的,還有冒充政府官員投入機密地帶的,單論精神層次,他們跟那些青幫敢死隊不相上下。


    而在蒙古就沒有這種人了,這裏現在還是邊疆之地,一些都處於粗管理,甚至無管理狀態,牧民又都比較樸實,有口飯吃就不會鬧事,過去還有晉商騙牧民,將從牧民家裏買來的羊托付牧民幫著養,來年要帶走兩頭,說是他家的羊肯定下了崽子了,牧民都覺得很合理,淳樸到這種程度的人群,哪裏有機靈挑政府的毛病。


    張作霖哪裏不知道這些,他其實也是在賭一把,賭政府不敢把他怎麽樣,說到底他也是手握重兵的將軍,蒙古騎兵集團軍總司令,手握十萬騎兵,兵強馬壯,難道政府就不怕逼急了他造反?


    但是真的讓他造反,他心裏也犯怵,他可不是手下那一群無法無天的土匪,他是有腦子的,那鐵殼烏龜,天上的飛艇,還有那一門門腰身粗的重炮,哪一樣是他能擋得了的,可是真要把手裏的兵裁撤了,他又覺得不甘心。


    所以才慫恿了一個營的士兵嘩變,打傷了軍營中的宣傳員、後勤人員,和來處理裁軍事務的軍官團,逃到了大草原上當馬匪去了,可暗中還是在跟張作霖保持著聯係。


    這個營隻是張作霖的試探,就是要看看政府裁軍的態度,就是要裁軍,也要讓政府看一看,蒙古這地方不太平,這裏的軍隊可不能裁撤。


    但這些事是瞞不住人的,尤其是楊潮這種人,關鍵是人間願不願意撕破臉,楊潮直接就說出來了,有兩種可能,第一是楊潮撕破臉要收拾他,第二是楊潮把他當自己人,張作霖相信是第二種,因為如果是第一種,那麽他就死定了。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跪下求饒。


    “懇請大總統給卑職指條明路。”


    張作霖拿出土匪的架勢,臉皮是不要了,一個勁的磕頭。


    “起來吧!”


    楊潮搖頭歎氣。


    “給你兩條路,第一把那些逃兵悄悄找回來遣散了,然後按照規定裁軍。第二,你自己也不要當軍官了,當軍官到底不是一條出路,回老家去,自己運作一下,在省府裏謀個缺。”(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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