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那女孩率先不高興了:“喂,你這個人怎麽這樣說話,我爺爺客客氣氣的問你,你怎麽無緣無故就咒我爺爺啊?”


    “若詩。”


    老者麵色微微一沉,嗬斥了一句,就回頭對江城說道:“孫女性子直率,老朽先說聲抱歉了。江小兄弟剛才所說的暗傷,能詳細說說看麽?”


    江城嘴角一勾,這是要考校的意思了。


    畢竟像老者這樣,一旦上了年歲的人,身體或多或少都受到一些病痛的折磨,什麽動脈硬化、關節勞損……隨便哪一條拎出來,都可以說是內傷。看起來,這老者還沒有完全相信江城的說辭。


    當下,江城也不客氣,開口就說了起來:“我看您老人家剛才打的那套拳法,虎虎生風,進退有章,想必不是什麽大路貨吧?”


    “那是自然,老朽這套伏虎拳,乃是當年軍中一位朋友所教授,跟隨老夫走南闖北多年。我如今已經年過八十,還能身體硬朗,全是靠著這套拳法。”老者不無自豪地說道。


    江城卻是搖了搖頭,喟然道:“拳法是好拳法,隻可惜過於剛猛。年輕的時候勤加練習,固然是可以強筋鍛骨,但是年老體衰的時候,再修煉這種威猛的拳法,反而會進一步透支身體……而且,剛則易折。像這種走剛猛路子的鍛體之法,多多少少都會在體內留下內傷,年輕的時候不注意,等到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看了老者一眼,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左肩,還有右臂腋下三寸的一處經脈,時常都會感到疼痛難忍吧?”


    江城一番話,讓老者臉色一驚。


    還真是讓江城說準了。


    老者體內的狀況,確實如江城所說,原本他還以為是因為上了年紀,體質不如從前了,可是現在聽起來,卻是因為拳法修煉不當的原因?


    可是當初教給自己拳法的那人,如今可是聲名赫赫的一代宗師,如果拳法真有問題,那位前輩又怎麽會不告誡自己?


    老者似乎在心裏權衡了片刻,搖頭笑了笑,說道:“小兄弟言重了,我這套拳法乃是昔年老友教授,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回去以後,定當詢問老友,尋求破解之法。”


    話裏的意思,是選擇相信他那位老友,而不是江城了。


    江城心思通透,聽出他的意思以後,也就不再說什麽,笑了笑,就轉身離開。


    等到江城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以後,女孩才看著自己爺爺,俏臉上眼圈微微泛紅:“爺爺,他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女孩是不懂拳法和醫術,但是左肩和右臂下方疼痛難忍的話,她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本來還想說什麽,此刻看著爺爺的臉色,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


    老者搖了搖頭,苦笑道:“哎,老了,不中用了。”頓了頓,背著手往回走去:“若詩,小李,走吧。咱們也該下山吃早飯了。”


    ……


    江城回到之前發現的那棵桃樹前,仔細打量了幾眼,從樹上折下幾根嬰兒手臂粗細的樹枝,提在手裏,就往山下走去。


    他身上沒帶刀具,若是削製桃木劍的話,還要先去買把刀才行。


    上山的時候比較早,現在下山,太陽才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紅彤彤的日影投在水庫水麵上,一時間波光粼粼,看起來頗有幾分美感。


    江城一邊感受著天地靈氣的變化,一邊快步下山,快要走到山腳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下方的山路上,走來了一群半大學生。


    都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其中有一個穿著白色羽絨衫的女孩子,梳著一頭披肩長發,遠遠看去清純可人。其他的學生大多都圍在她周圍,看起來就如同眾星拱月一般,映襯著中間的女孩,就好像一朵小白花。


    “沈瑤。”


    江城眼神一眯,很快就在這支十多個人的小隊伍中,找到了丁祥傑、柏兵這幾個熟悉的身影。


    回想起來,昨天晚上在酒店裏,柏兵好像的確是提起過,說是班裏準備今天一早吃完飯,就出門爬山的?


    隻是江城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聽了一耳朵,就拋之腦後了,沒想到竟然能在下山的時候相遇。


    這時候,山下的沈瑤等人也看到了江城。


    領頭的丁祥傑愣了一下,就咧嘴一樂,指著江城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你們看,那不是江城同學麽?”


    “是啊,可是他怎麽這麽早就上山了,難道天還沒亮就起來了?”


    “哼,恐怕是為了出風頭吧。”


    丁祥傑看了一眼旁邊的沈瑤,故意大聲說道:“從昨天開始,我就覺得這小子有問題了,在車上的時候故意嘲笑我,看不起我們,昨天下午去水庫玩的時候,他也是自己一個人走的,現在又搶在我們前麵上山……為了出風頭,這小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旁邊的小弟附和道:“還是丁哥智商高,一眼就看出來了,可是這江城為啥要這麽出風頭啊?”


    “為了什麽,你們還看不出來麽?”


    丁祥傑用餘光看著沈瑤,大聲道:“當然是想在我們沈班花麵前,露個臉了!可是我們沈班花什麽眼光,能因為這麽點事情對他另眼相看麽?真是可笑,也不知道找塊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


    丁祥傑這番話夾槍帶棒,分明是說給沈瑤聽的。


    沈瑤皺了皺眉,她雖然不至於立刻相信丁祥傑的話,但是聽他這麽一說,潛意識裏就相信了幾分,看著江城的眼神,也有些不好看了。


    ……


    丁祥傑卻不知道,他說的話,江城都聽的一清二楚。


    雙方之間的距離是有些遠,直線距離差不過有上百米,要是一般人,可能也就聽到一點兒模糊的聲音,具體說的是啥就聽不清了。可是江城修為踏入淬體初期,雖然還沒有徹底地脫胎換骨,但視力、耳力卻已經超出常人,所以別說是丁祥傑說的那些話,就連他們的麵目表情,江城也全都看在眼睛裏。


    對此,江城的態度是一笑置之。


    真正想出風頭的,恰恰是丁祥傑自己,隻是江城懶得去拆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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