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沒事吧!她有沒有傷到你。”


    “媽,你怎麽樣?”


    見兒子和媳婦這麽緊張,鄧琴本想說,自己沒什麽事。可不等她說話,兩個人便看向了摔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雲舒。


    曉月二話不說,上前抓住了雲舒:“我警告過你,不要自掘墳墓,你偏要來。”


    剛剛被白曉月那麽一推,雲舒身上已經有了擦傷,還來不及看,就被白曉月一把揪了起來,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上次在公司,你還沒有長記性。你信不信,我隻要一句話,你會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響亮的一個耳光,打在了雲舒的臉上。她頭暈眼花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嘴角一抹腥甜,她抬手一擦,流血了,可見白曉月這樣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媽快死了,隻有她,隻有她能救我媽,那是我唯一的親人,你讓我怎麽辦?”


    雲舒歇斯底裏地吼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現在已經覺得,或者真的很痛苦。


    為什麽她的人生會這麽糟糕,她就要經曆這樣的痛苦,而別人的生活,卻那麽幸福美滿。眼前的白曉月,不就是最好的對比嗎?


    “雲舒,讓我來告訴你。鄧茹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那是她活該。這是她的報應,她應該受著。過去她做那些壞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自己也有今天。”


    冰冷的聲音,猶如地獄的判官和她宣讀著最終的判詞。


    她母親是做過很多壞事,可那是她母親。她不能眼看著她就這樣死了,到底要她怎麽辦,她又能怎麽做。


    除了來求鄧琴,她還能怎麽做。


    “雲舒,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這裏,你會後悔。現在,你該問問鄧茹,還有什麽遺憾,盡量滿足她,而不是在這做些沒用的事。”


    雲天霖不對女人動手,可這不代表,他不會就此讓鄧茹好過。


    打擾了他母親的生活,鄧茹就是罪該萬死。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雲舒竟然會為了鄧茹如此盡心。


    就是不知道,這份盡心盡力,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雲天霖親自扶著鄧琴上車,這才自己帶著曉月開車回去,獨留雲舒一個人在那,也沒人會去管,雲舒會怎麽樣。


    曉月看了看阿霖臉上陰霾不散的神情,便安慰道:“幸好,媽媽沒事。日後她會小心的。”


    雲天霖沒有說話,車並沒有直接開進車庫,而是帶著她到了旁邊的楓樹林。


    雲天霖將車停了下來,一言不發。


    “你還在擔心?媽媽沒事,或許就是受了點驚嚇,我一會回去的時候看看她,放心吧!”


    雲天霖見她一直在說母親的事情,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想到剛才那一幕,他心裏甚至有些生氣。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你沒有常識嗎?車都沒有停穩你就下去,你是不是想死嚇死我。”


    曉月懵了,阿霖已經很久沒有對自己發過脾氣了,突如其來的責備,讓曉月有些委屈。


    看到雲舒抓著婆婆的手,她當時根本沒有想那麽多。


    鄧琴對自己有多好,她心裏很清楚。某種意義上,曉月是把她當成自己的母親,而不是婆婆了。她當時隻想著,雲舒會對她不利,隻想著快點衝上去,把雲舒拉開。


    其他的,她也沒有想那麽多。


    “我……”


    她想解釋,話到了嘴邊,又有些說不出來。


    她知道,自己再怎麽解釋都沒有用。他生氣了,氣自己不注意自身的安全,連一點保護自己的意識都沒有。


    “對不起,我當時沒有想那麽多。”


    “你知不知道,車沒有停穩,你就下車。一不小心,出事了會有多嚴重。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麽能放心。”


    雲天霖當時拉都拉不住了,隻能看著她這樣衝下去。


    還好人沒受傷,不然,他真不知道該去怪誰。


    曉月有些心虛,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委屈極了。她隻不過是擔心媽媽而已,他卻在生氣。


    雲天霖又舍不得說太重的話,剛才這麽一吼,看她皺著臉的樣子,他又心疼後悔了。


    不管她做什麽,自己何曾舍得說過半句重話。可是剛才,真的把他嚇壞了。


    雲天霖伸手將人緊緊抱在了懷裏,這才漸漸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我媽的安全固然重要,不管是你們其中任何一個,我都不願看到有半點閃失。”


    當時他也在,自然不會讓母親受到半點傷害。看到曉月不要命拉開雲舒,他真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她和母親的關係這麽好,還是應該難過。


    “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我說過,不會再讓你擔心的。”


    “你要是做得到就好了。”雲天霖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也不是第一天在一起了,似乎注定了,他要為了月月操碎了心,舍不得她有半點不好。


    他也不能說剛才她做得不對,這倒是給自己出了難題。


    “我們回去吧!我想吃晚飯了。”


    曉月自然知道,他為何生氣。


    正因為太過在乎了,他才會生氣。


    她想,在她和阿霖之間,那個所謂的經典難題是不存在的。她永遠也不會擔心,如果有一天,她和婆婆一起掉進水裏,阿霖會救哪一個。


    因為她知道,她的阿霖,是不會讓她和婆婆有掉進水裏的機會。


    剛才也是她自己太緊張了,以為雲舒要對鄧琴做什麽,才會反應這麽大。


    現在看來,雲舒並沒有對鄧琴不利,隻是在求著鄧琴幫幫她。


    看這個情況,鄧茹怕是真的時日不多了。女兒出了這麽大的醜聞,就算沒病,也要被雲舒氣出病的,更何況,是鄧茹這樣病怏怏的身體。


    說到底,這道催命符,還是雲舒自己一手做出來的。


    她若不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她要怪的話,第一個要責怪的,應該是她自己才對。


    經過這一次,鄧琴也不敢再掉以輕心,沒有再一個人離開過楓居。而從楓居回來的雲舒,再經曆了一次絕望和糾結之後,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堅持給母親做治療了。


    做了,終究還是要死的。繼續做治療,說不定會出現奇跡,找到另外一個配型成功的人,那母親就不用死了?


    一整晚,她都在想這個問題。可不管怎麽樣,眼下最大的問題是,她彈盡糧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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