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逃不掉的命運


    對於這個女兒,姑蘇玉峰一點辦法都沒有。氣氛僵成這樣,姑蘇玉峰也不想繼續呆下去。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兒子,僅剩那幾個關心的字句,最終還是被他咽了下去。


    “不管你們怎麽恨我,不願意承認我這個父親,你們都是我的兒女,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父親想怎樣對自己的子女,你們都沒有任何抱怨的權利。哼!我也希望你們能一直這麽硬氣地和我說話。”


    在姑蘇玉峰的眼裏,他這個兒子,還不如一個外人努力,每天不知道做些什麽,不務正業,公司的事情也不管。他本來想,讓陳浩打理公司的事情,多少還能激發起這小子的好勝心。


    誰知道,他對這件事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竟然還離開了家裏,說什麽環遊世界,弄他的什麽破酒莊,依他來看,那就是不務正業,為他自己的頹廢找借口。


    他姑蘇玉峰怎麽會有這麽沒出息的兒子,除了和自己頂嘴,他就沒有別的本事。就連打架都能把自己傷成這樣,他還有什麽用。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去學別人打架,真是丟人現眼。


    “你不出現,我和我哥就會過得很好。你大可帶著你的寶貝女兒,回你那個高尚的世界去,你的東西,我們不稀罕。”


    “很好,記住你們今天說過的話。”


    姑蘇玉峰看了一眼白曉月,轉身頭也不回離開了病房。這就是他的好女兒,吳靜是個那麽溫柔的女子,怎麽就會有這麽野蠻凶悍的女兒,看來真是在外麵野慣了,一點教養都沒有。


    可姑蘇玉峰從來都沒有想過,曉月骨子裏的強勢,究竟是像誰更多一些。父女倆都在氣頭上,隻要一見麵就是針鋒相對,誰也不會向誰讓步。


    在曉月的心裏,對這個父親,隻有怨恨,再沒有多餘的情感。而這份怨恨,並非源自於他當年對自己的拋棄。


    在最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對姑蘇玉峰的態度,也隻是停留在陌生人的階段。可這個人就這麽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隨著她對過去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曉月就發現,自己對這個父親,恨意越深,像是漸漸陷進去了。


    看著自己的哥哥這樣,知道他過去過的是什麽生活,得知親生母親的遭遇,那種源源不斷的仇恨,即便是理智,也無法將它澆滅。


    雲天霖感受到了她的情緒波動,這種恨,他很了解,自己都不能處理好的,他又該如何去安慰她。


    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雲天霖隻能給她一個寬厚的懷抱,讓她在自己懷裏,慢慢把情緒沉澱。


    “曉月!”


    姑蘇墨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現在的白曉月。


    當初知道曉月是自己的妹妹,本想和妹妹相認的他,突然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這一生,都活在對父親的恨意和當年的恩怨糾葛當中,看到如此幸福的妹妹,他不想自己的出現,就這麽破壞了她美好的人生。可老天爺似乎故意在和他作對,越是不想發生的事情,自己再怎麽努力阻止,還是失敗了。


    事情一步步,朝著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著,看到曉月如此痛苦,姑蘇墨心裏更多的是自責。如果早知道,妹妹在外麵也生活得很好,他就應該永遠都不出現在她的人生裏。


    這樣,她這一輩子都能幸福下去,遠離這些恩怨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該出現的。當初,我就不應該來這裏,那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也會更快樂,更幸福。”


    “哥,這一切都不怪你。有些事,就算你不出現,該知道的,我還是會知道,該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我是逃不掉的,還不如勇敢去麵對。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身體養好,至於其他的,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曉月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心裏,已經逐漸滋生了為母親報仇的念頭。種種痕跡,指向的都是那個女人,即便沒有確切的證據,曉月的心裏已經默認了那個女人就是害死母親的凶手。


    想要找到證據,那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那麽,接下來,自己到底應該怎麽做。她明白,不管是雲天霖還是姑蘇墨,都不希望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可她是母親的孩子,曾經,她不知道過去母親所遭遇的一切,可以什麽都不做。


    如今她知道了,讓她如何做到置身事外。或許是血濃於水的情分,隻是聽著姑蘇墨說起那些往事,曉月忍不住心中酸澀,她能想象,母親離世之前,遭受的都是怎樣的折磨。


    她的人生,本來可以很幸福美滿的,若是沒有那個害她的人,她根本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作為她的女兒,她應該為自己的母親做點什麽。


    “哥,你找到了當年照顧母親的人,那個柳姨,知道當年的真相,對不對?”


    “當年我還小,對那些事情知道的不多。如果真的想弄明白,隻有讓她來說了。”


    如今,柳姨人已經醒過來了,隻是精神還不太好。看著床上雙目無神的老婦,她早已兩鬢斑白,皮膚上滿是時間留下的痕跡。曉月本想等姑蘇墨的傷勢好一些再一起來看柳姨,無奈姑蘇墨堅持要來,曉月隻好推著他,和雲天霖一起來到了柳姨的病房。


    “你們……你們是誰啊?”


    曉月看了雲天霖一眼,深知答案在不久後就會揭曉,心裏隱隱有些緊張,手心裏已經開始冒汗了。雲天霖悄無聲息握緊了她的手,無聲地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麽,他都會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的。


    “柳姨,是我。你感覺怎麽樣了?”姑蘇墨的聲音有些虛弱,老婦一聽,激動得就要起身,曉月趕緊上前,將人按住。


    “柳姨,您身上還有傷,醫生說了,要好好休養,傷口裂開的話就麻煩了。”曉月看著老婦臉色蒼白,不禁有些擔心,這個時候來找她,會不會不是時候。


    “這……這是……”


    “剛剛說話的,就是我的妹妹。當年,我母親托付給你照顧的那個女嬰。”


    聽到姑蘇墨的答案,老婦整個人都怔住了。她緊握著曉月的手不肯鬆開,雙手顫抖著,雙唇張張合合,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個字。曉月清楚的看見,那雙無神的眼睛裏,閃著晶瑩的淚花,順著眼角的皺紋,落在了被褥上。


    “你……你真的是……是大小姐嗎?”老婦哽咽著聲音,像是用盡了力氣,才問出這句話,語音剛落,老婦便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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