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門外突然響起小聲的敲門聲,權司墨看了浴室一眼,轉身走了幾步來到門口,疑惑著,手放到門把上,‘哢噠’一下子拉開了門。


    “秋……”門外卻是紀遠風,他剛要開口,看到眼前的人是誰以後,一愣,一笑,恢複了原來的淡然,隨意的打了聲招呼,“墨總,是你啊!”


    “嗯,是我。”權司墨也反應過來,微微頷首,有點兒吃驚過後的不爽。


    “下午就聽說墨總來了,隻是一直在外麵忙,沒有趕得及回來跟墨總見一麵。”紀遠風寒暄著,“還好嗎?秋棠呢?”


    “秋棠在裏麵。”權司墨把著門,眼神往浴室那邊看了一眼。


    紀遠風聽到隱約的水聲,心中瞬間明了,臉色有些晦暗不清,點了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了,墨總舟車勞頓,好好休息。”說完之後,又強調一句,“讓秋棠也好好休息一下。”


    “那是當然。”權司墨聲音有些上挑,有些不悅,“這些就不用紀總擔心了。”


    紀遠風忽然搖了搖頭,盯著權司墨,解釋道:“站在你麵前,對你說這些話的,不是紀總,而是紀遠風。以一個朋友和局外人的身份,提醒你權司墨,照顧好秋棠。”


    “朋友?”權司墨微微眯了下眼,“事到如今,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嗎?”


    “不管秋棠怎麽認定,總之,在我心裏,她就是朋友,又或者,比朋友還重要。”紀遠風沒有絲毫退讓,平視著權司墨,眼中泛著一絲冷意,“最近出了太多事,我希望秋棠能好好休息,希望你能保護她的人身安全,更要保障她的快樂。”


    “這些事不用你來教我。”權司墨哼了一聲,“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權司墨!你在跟我說話嗎?”


    浴室裏突然傳來秋棠的聲音,權司墨還沒回答,秋棠已經又開口了,“我聽不到,等我出去再說好了!等我一下,馬上出去。”


    權司墨瞳孔一縮,秋棠要出來?裹著浴巾出來?穿著睡袍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權司墨一個箭步跑到浴室門口,手一抓,將浴室的門從外麵抓住,衝浴室裏那道模糊的人影開口,“沒有!我在講電話,你洗好了再出來吧!”


    他老婆,怎麽可能會讓別的男人看到!


    “這樣嘛?……好吧。”秋棠試了試,門把手打不開,沒有多想,幹脆重新折回去洗澡了。


    紀遠風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十幾秒內發生的情況,看到權司墨緊張的樣子,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那麽落寞。


    他知道,他有了裴靜冉,不該再想其他,尤其是秋棠。可是,心髒沒有開關,他不可能一下子不愛了,不可能一下子忘記,他已經在努力了,雖然收效甚微……


    權司墨長舒了一口氣,斟酌再三,卻走到門口,將紀遠風逼退一步,自己往前邁了一步,走到門外,隨手帶上門,站在門外跟紀遠風眼神對峙起來。


    “該說的都說了,你回去休息吧!”權司墨沒好氣的開口。


    “嗯。”過了好久,紀遠風才點了下頭,轉身往隔壁走,走了兩步,突然頓住,回頭,微蹙著眉,語氣裏滿滿的遺憾、懊惱和心痛,“權司墨,不能跟秋棠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真的,沒有什麽事比失去秋棠讓我更痛苦了。”


    即使是死亡,也沒有離開秋棠來的更加可怕。


    權司墨身子微微僵住,卻不想讓紀遠風察覺到自己的情緒,雲淡風輕的開口,“那你這輩子注定要在遺憾中度過了。”


    “是啊。”紀遠風揚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很羨慕你,祝你們幸福。”


    但凡有一點點可能,他怎麽會將帶給秋棠幸福的機會拱手讓人呢?


    紀遠風的腳步有些慢,周身被悲傷的氣氛所籠罩,權司墨第一次看到男人這麽落魄的背影,替自己捏把汗的同時,又為他感到悲哀。可是,心裏還有一絲絲疑惑,因為母親和事業的壓力,紀遠風就這麽放棄了秋棠的話,應該也不算愛的很深吧?


    秋棠洗好澡出來,權司墨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了。雙手交叉著枕在腦袋低下,仰著頭,雙腿隨意的交叉著搭在床沿上,權司墨正在閉目養神,呼吸一起一伏,很平緩。


    是睡著了嗎?


    秋棠擦著頭發,走到權司墨身邊,試探的輕輕推了推權司墨的身子,“權司墨?睡著了嗎?”


    沒有得到回應,秋棠皺了皺眉,剛想著替權司墨將外套脫下來,身子一傾,手剛放到權司墨的胸前,權司墨卻突然睜開了眼,目光如炬。


    “你……啊!”


    秋棠還沒怎麽開口,忽然抑製不住的驚叫一聲,身子一旋,沒明白怎麽回事呢,就在床上一翻,仰麵躺在了床上。而權司墨就壓著她的手臂,傾身在她上方,灼灼的盯著秋棠。


    “怎麽了?”秋棠皺眉,有些看不懂權司墨眼裏的表情。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憤怒,有些委屈,有些哀怨……這是怎麽了?


    “想你了。”權司墨幽幽開口,上下打量了秋棠一眼,驀地低頭,吻住她的紅唇。一寸一寸,宣誓主權一般,掠奪著她的美好,傳遞著自己的心意。


    秋棠啊,你到底有什麽好的,怎麽會讓紀遠風這麽多年來不能忘懷,怎麽會讓蘇澤見你第一麵就念念不忘。你有點兒貪財,有點兒貪色,有點兒狡猾,有點兒臭美,這樣一看,渾身上下都是缺點……可是啊,就連我都無法從你身上移開目光了,無論我怎麽假裝討厭你,還是中了你的毒……有點兒不完美的你,到底有什麽好的?


    “唔……”權司墨放開秋棠的那一刻,秋棠終於有機會發出完整的聲音,盯著頭頂上方的權司墨開口,“你……怎麽了?”


    權司墨目光炙熱,“隻是想對你表達一下愛意,不行嗎?”


    秋棠臉色微微轉紅,別開臉,“有點兒太熱情了而已,下去吧,要休息了。”


    “這就休息了?”權司墨伸手扳正秋棠的腦袋,讓她正麵自己,“夜晚才剛剛開始,你就要休息了?”


    “不然呢?”秋棠拍掉權司墨的手,“累死了啦!快點休息,下去吧。”


    “不要!”權司墨一扁嘴,低下身子,對秋棠上下其手起來。


    秋棠也不知怎的,心裏突然劃過一絲反感和厭惡,使勁推著權司墨,“你,你走開!不要!”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權司墨哪裏肯聽,吻著秋棠的脖子,動作溫柔卻熱情難擋,秋棠完全難以招架。


    “嘔……”秋棠突然幹嘔了一下子,權司墨粗重的呼吸,讓她腦海裏瞬間劃過一些破碎的畫麵。酒店,浴袍,小梨,吻痕……


    秋棠胃裏翻湧的動靜越來越大,忍不住道:“我,我難受……快走開!嘔……”


    聽到異樣的聲音,權司墨猛地停下動作,翻身,一下子從秋棠身上起來,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有多淩亂,局促的站到了床邊,“怎麽了?怎麽突然難受了?”


    “嘔……”秋棠又幹嘔了一下子,跌跌撞撞下了床,飛奔著往洗手間走去。


    “秋棠!”權司墨緊張的跟上去,衝進洗手間。


    秋棠扶在馬桶上,隻是不停地幹嘔,過了五分鍾,卻還是什麽都吐不出來。權司墨看的心疼,拿著水,一邊替秋棠順著背,慌張的問道:“要不要叫醫生過來?”


    “沒事。”秋棠虛弱的擺了擺手,覺得沒那麽難受了,直起身,“不用叫醫生……”


    權司墨連忙扶住秋棠,同時將水遞出去,“喝點水吧!”


    “謝謝。”秋棠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咽了幾口水,慢慢往洗手間外走,看了看權司墨的側臉和他臉上還未完全消退的暗紅,抱歉的開口,“對不起。”


    “沒有,是我的錯。”權司墨順了順秋棠的頭發,“是我剛剛太莽撞了,對不起。你是嚇到了嗎?”


    秋棠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突然,不敢也不願意接受權司墨的觸碰。


    “我隻是,不想……”秋棠勉強笑了笑,“可能是有點累,對不起。”


    “沒事。”權司墨搖搖頭,扶著秋棠到床上躺下,“那就好好休息吧,什麽都不做。”


    秋棠微微點了下頭,在權司墨貼心的照顧下鑽進被窩,側躺著蜷縮在了床上,背對著權司墨。


    權司墨有些受到冷落,卻又不想放秋棠一個人睡覺,便湊過去,從背後將秋棠抱住,問,“可以抱著你睡嗎?”


    “……嗯。”秋棠輕輕的應了一聲。


    雖然細微,卻讓權司墨受到了莫大鼓舞一樣,將秋棠摟得更緊了。


    為什麽他會越來越不安?白天明明還是好好的,可每次想跟秋棠親熱,卻總是被她突然冷漠的阻隔開,難道是……


    權司墨身子一繃,想到一種可能性,眼睛一下子睜開,瞳孔裏瞬間綻放光彩,“秋棠!”


    “嗯?”秋棠懶懶的應了一聲。


    “你……你不會是懷孕了吧?”權司墨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顯得那樣驚喜與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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