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袁潔婷退了房陪蘇琳送彤彤去幼兒園,然後一起回家見蘇琳爸媽。


    昨天不希望讓別人知道自己來,無非就是不想讓潘偉知道。既然徐健已知道,也沒有隱藏的必要。或許,她本身就希望潘偉能知道。


    如果袁潔婷沒退房繼續留在賓館,肯定會與潘偉見上一麵。因為潘偉上午終於還是去了徐健所說的賓館,在前台查詢後,服務員告訴他客人已退房。


    潘偉不知她是已走,還是與蘇琳在一起。其實要知道實情很簡單,打個電話問蘇琳,或直接去超市找蘇琳都行。


    但最終潘偉還是選擇了回公司。


    袁潔婷在蘇琳這裏吃完晚飯才去火車站。蘇琳送她過去。


    白天,無論在超市還是在家裏,與蘇琳爸媽在一起,袁潔婷都輕鬆的帶著微笑。此刻在出租車上,完全沉默下來,心情似乎突然低落下來。


    蘇琳明白她的心情。徐健知道她過來,潘偉肯定知道。可潘偉卻始終沒有露麵。


    “準備年底結婚。”袁潔婷突然一笑,笑容裏有些落寞,“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


    “這是喜事,到時我一定去現場祝福你們。”蘇琳說。


    “這次來,就是想與以前的歲月做一次告別。”袁潔婷笑了笑,有些苦澀,“或許這種無言的告別是最好的方式,能讓自己找到徹底放棄曾經一切的理由。”


    袁潔婷的話不禁讓蘇琳感到一份傷感。她在想,如果潘偉今天出現,袁潔婷還會不會下定決心與趙玉峰結婚?


    可能會,可能不會。但袁潔婷下定決心結婚肯定與他沒出現有關。


    送走袁潔婷,回家路上的蘇琳,除了一份離別的傷感,還有一份無來由的惆悵。袁潔婷要結婚,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偏偏很難產生那種為之高興為之興奮的心情。


    她很清楚,袁潔婷拖著幾年不結婚,唯一的原因就是潘偉。


    張媛媛正式回到公司上班。早晨坐徐健的車過去,下班坐他車回家。


    兩人誰也沒提起彤彤的事,但顯然與以前不同,路上都是沉默。


    在家也同樣如此,多數時候沉默不語,吃飯也比平時沉悶很多。不僅他倆,爸爸媽媽也受到影響,沉默居多。


    唯一能感受到歡笑聲的就是有揚揚在場的時候。


    中秋節與以往一樣,徐健與張媛媛接周誌芳來一起過。張媛媛提前叮囑一句,“我媽不知道那件事,晚上吃飯時別提。”


    這是數天來,張媛媛第一次提起此事。徐健爸媽也坐在旁邊。張媛媛要告訴的當然不是徐健一個人,還有公公婆婆。


    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同。起碼在周誌芳來吃飯的這段時間,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同。張媛媛也拋棄了多日難見笑容的臉,始終帶著微笑麵對媽媽。


    其實這幾天,家裏沉悶壓抑的情緒讓徐健爸媽心情很不好。由於兒子的錯,不敢主動與張媛媛提起此事,更覺得無法插手這件事。


    今天是傳統佳節,本該高興開心,卻讓兩位老人的心情更不好。兒子所做的事已經錯了,也不可挽回,但彤彤是自己孫女這個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中秋是一家團圓的節日,孫女就在身邊,偏偏無法團聚。而且由於複雜的關係,侄女在旁邊都無法叫她一家過來一起過中秋。


    吃完飯,待了一會,徐健與張媛媛要送周誌芳回家。徐健私下對媽媽說,“晚上我與媛媛在外麵聊聊天,會晚些回來。”


    媽媽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等他們一走,就對爸爸說,“我倆帶揚揚去那邊坐會。”


    “這麽一點路,健與媛媛一會就回來,還是別過去了。”爸爸說。


    “健告訴我,與媛媛在外麵聊聊天,晚些回家。”媽媽說,“他大概知道我倆想去看彤彤。怎麽說,琳琳爸媽第一次在這邊過節,雖然沒關係了,但也應該去坐會。”


    徐健晚上之所以想與張媛媛在外麵聊聊,除了有意留出時間讓爸媽去看彤彤,更主要是想與張媛媛談彤彤的事。


    他很清楚,這樣刻意回避不是最理想的方式。


    張媛媛坐下很久才開口,“怎麽帶我來這裏?”


    “我與潘偉經常過來。”徐健說,“這兒是陽台,有室外的感覺,坐在這裏整個人比較放鬆。”


    “記得第一次來這裏是在除夕,當時潘偉帶著兒子與另外的女人一起過來。後來在我倆的婚禮上,那個女人也來了,但已懷孕。”張媛媛看著遠處夜空慢慢說,又轉回視線看著徐健,“你知道這幾年讓我最驕傲的事是什麽嗎?是慶幸找到一位好丈夫,他與潘偉不同,他忠於婚姻,忠於家庭。他清楚自己的責任,他讓我與在他在一起,隨時隨地能感受到安全感。”


    倘若張媛媛是氣憤的語氣說這番話,到讓徐健好受些。偏偏她是平靜緩慢的說這番話,這讓徐健的慚愧心理更深。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一次放縱會變成現在這樣。”徐健說,“但你要相信我,我會成為你心目中的好丈夫。”


    張媛媛轉過頭,再次看著遠處夜空不語。


    “小超最多還待一個星期就要正式離職,接下來幾天我要與小超帶著接任的經理去下麵轉一圈。”徐健沒有先談彤彤的事,“所以這幾天公司的事務都要靠你處理。”


    張媛媛繼續看著遠處,半天才轉回來看徐健,“你之所以讓我回家,是不是因為我可以在公司幫你忙?如果我沒有能力在公司幫你,是不是就不會讓我回家了?”


    “怎麽又瞎想?無論你有沒有這份能力,我都需要你回家,畢竟你是揚揚的媽,是我的妻子。”徐健停了停,“說實話,內心裏我並不希望你有這份能力。關於我的這種想法,其實你也知道,我更希望你多些時間在家裏在揚揚身上。”


    “你的意思,就是希望妻子是蘇琳那種類型?”張媛媛看著他。


    “你怎麽這麽敏感?”徐健說,“我隻是想告訴你,我願意娶你,我願意與你過一輩子,這些選擇與你的能力無關。”


    “晚上帶我來這裏,就是告訴我這些?”


    “當然不僅僅是這些。”徐健說,“你我都知道,這幾天我倆是有意在回避問題。但無論怎麽回避,問題終究在那裏。”


    “那你說,問題該怎麽解決?”


    “我承認,是我犯了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徐健說,“但這些錯出在大人身上,與孩子無關。孩子永遠是無辜的,無論如何,我們大人要盡到該盡到的責任。”


    “你所說的該盡到的責任是指哪些?”張媛媛看著他,“是公開承認她的身份,然後接到家裏來住,還是給她一筆錢?”


    “既不會接她來家裏住,也不會給她一筆錢。”徐健說,“蘇琳是不可能讓她離開身邊,也肯定不會接受我給她一筆錢。”


    “既然如此,還要盡到什麽責任?”


    “她終究是我女兒,是爸媽的孫女。”徐健說,“她同樣需要親情,我們已經不可能給她一個完整家庭,但不能親情也不給她。”


    張媛媛沉默良久未開口。突然抬頭看他,聲音依舊很緩慢,“假如我現在與別人有了孩子,我向你認錯,並承諾不再犯,然後把孩子給了對方。但我與我媽依然與孩子與對方保持正常聯係,你能接受嗎?”


    徐健眉頭一皺,心裏很不舒服。在他看來,張媛媛所假設的情況與自己與蘇琳的事完全不同。如果張媛媛真如她所假設的,肯定會離婚,而且是堅決的離婚。


    但偏偏無法反駁張媛媛的假設,因為從性質上分析,兩件事的確完全相同。


    “我說這些,隻是希望讓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張媛媛說,“我知道由於幾千年的傳統,在這種事上,男女之間永遠不平等,但這不代表女人不介意這些,也不代表女人比男人更寬容。隻是女人背負著更多的無奈,同時,女人比男人更珍惜家庭更珍惜來之不易的感情。”


    如果說張媛媛前麵的假設讓徐健心中不快,那後麵的這番話馬上讓他消除不快。甚至覺得張媛媛依然與以前一般善解人意,任何時候都能看清別人心中所想,在別人尷尬的時候給別人找到台階下。


    不過,張媛媛的假設與後麵的一番話,讓徐健無法繼續與她把彤彤的事談下去。


    畢竟他今晚的目的是想說服張媛媛能接受彤彤的存在,但現在看來已經找不到合適理由繼續談。


    接下來,兩個人談話並不多,更是時候是靜靜坐著。徐健有意不想早回家,想給爸媽多留些時間。幸好張媛媛也沒有急著要走的意思。


    徐健爸媽在蘇琳那裏待得時間並不長。明知道兒子與張媛媛不會這麽早回家,但潛意識裏似乎擔心他們會早回來。


    徐健爸媽過來,讓蘇琳爸媽有些意外,雖然沒待多久就走了,還是很高興。特別是見彤彤與揚揚這兩個孩子在一起玩得很開心,更是欣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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