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衝道:“第一刀要有可汗來切,不可壞了規矩。”


    虎妞就哦了一聲,眼巴巴的看著老英王,那意思很明確:等著老英王開刀。


    老英王笑道:“柱國,令妹天然純真,真是難得,這第一刀本可汗就讓與令妹,有令妹來切吧。”


    高衝笑道:“規矩就是規矩,可汗心有高衝拜領,規矩高衝是絕對不敢破壞,可汗請。”


    第一刀規定有可汗來切,這是草原上千百年來的規定,可汗有恙,可有太子代替,如果尚未確立太子,有可敦代替,規矩是一回事,高衝不想成為日後被人攻擊的借口,另外,虎妞可是漂亮的小女孩,雖然並不是傾城絕色那種,但是,她小腦袋上盯著高衝妹妹的大帽子,這樣一個小女孩萬一被做套圈進去,高衝是認頭還是不認頭?


    有句俗話:江湖行走處處機關,需處處小心謹慎,仕途行走何嚐不是?又涉及兩國的邦交,真要有人那這個為借口,一定把虎妞討過去,隻怕煬帝也不會阻止。


    虎妞是高衝重點培養對象,所以事關虎妞,高衝都要在心裏轉個圈,小心無壞事,萬一中了圈套,就是大麻煩。也許是自己想多了,但是,高衝不敢賭。


    高衝執意不肯,老英王也就作罷,揮銀刀斬下一大塊腿肉,命人送給虎妞。已經等了許久的虎妞那裏還管著許多,一頭紮進餐盤中不吃完不抬頭。


    玲玲小聲說:“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看看吃的差不多了,高衝就說起這次來的意圖,首先十萬大軍要過境烙,怎麽都得先跟主人說一聲,其次,契丹人名義上是東突厥的部從,隻要找到,就要把他們滅了,更要提前跟老英王說明白。


    老英王也很震驚:“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吧?本可汗支持柱國的決定他們絕對不能輕饒。本可汗願出兵兩萬相助柱國。”


    契丹人捅了這麽大簍子,老英王不會阻攔,在高衝意料之中,沒想到老英王回主動派兵參戰,卻出乎高衝意料。


    高衝起身,向老英王深施一禮,“高衝多謝可汗厚恩。”


    正事說過,餘下就是娛樂節目,隨著一聲拍擊,王帳的門簾高高挑起,未見人,先聞到一股芳香撲麵而來,隨之而來的是十名輕紗蒙麵的突厥少女,原以為她們要跳舞娛賓,沒想到,她們纖纖玉手中每人拿這一柄雪亮的彎刀。


    幹什麽?她們做刺客?


    在高衝的懷疑中,十名少女展開手中刀,跳起刀舞。但見她們步法穩健紮實而輕靈,運刀砍劈有力,進退攻防均有很強的實戰性。尤其是她們將舞蹈和刀法融合在一起,既有武者的剛烈之美,又有女子的嬌柔之美,一時間實在搞不清她們是在跳舞還是在舞刀。


    舞畢,侍女向老英王行禮,然後款款退出。


    老英王笑道:“柱國乃是用刀高手,就點評一下吧。”


    高衝道:“這確實難住我了,隻能說她們舞的極好,再說別的,高衝也感覺難以下評斷。”


    “能得柱國一句:舞的極好,已經是極大的褒獎。”老英王大笑,“看完女人的舞,現在再來看真正的勇士之舞。”


    隨著老英王的話音,王章之外傳來沉悶的腳步聲,從腳步聲中,就能判斷出來人身材高大強壯。


    進來的依舊是十人,卻是十名肌肉怒起,虯筋如盤蛇的壯漢。


    十名壯漢不稀奇,突厥人尚武,而是每天食牛羊肉,強壯很平常,紮眼的是每名大漢手中都拿了一柄大錘。


    錘長八尺,每一柄錘的重量都在五六十斤左右,舞動起來,跟小孩的玩具一般輕鬆,要不是沉悶的風聲告訴大家這不是木頭的,高衝真以為這隻是舞蹈。


    在悠長低沉的牛號角聲中,坦露雄健肌肉,身佩樹皮單葉,每名力士邁著沉穩敦實,剛勁有力的舞步,舉錘跺腳,一氣嗬成,完成三十三個動作,力度強,速度快,聲勢浩大,結束時,節奏漸急,群情激昂,呐喊聲,呼號者響成一片,此起彼伏,形成巨大的聲、情、形、色動勢、給人以氣壯山河之感。


    “好!”高衝拍案叫絕。


    這十名突厥武士每一人都具有千斤神力,最難的是:十人整齊如一,這要是衝鋒陷陣,絕對所向披靡,高衝考慮如果是自己的部隊遇到這樣的對手,隻怕也會吃大虧,他們絕對有橫掃千軍的勇武,最主要的是,他們是將,是負責衝鋒陷陣。率領千軍萬馬殺過來,也隻有關二爺那個級別的武將能擋其鋒。


    老英王聽得高衝叫好,也不禁麵現笑容,偏偏有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來:“很一般啦。”


    誰這麽不開眼?除了銀錘太保裴三公子還有何人?在他麵前玩錘,他會給老臉子?


    而伍保卻是一直在吃吃吃喝喝喝,根本就不搭理這些事,這跟伍保的出身有關,要不是高衝將伍保要過來,消掉伍保的奴籍,伍保現在隻是個奴隸,沒有高衝,伍保隻是個空具一身神力的莽夫而已,所以,伍保不會搭理這些人與事。


    裴元慶就不行了,裴三少出身名門,心高氣傲,可以說現如今眼裏隻有高衝一人而已,一群突厥武士在他麵前耍別的也就罷了,偏偏耍錘,裴三少能願意?


    老英王本來很不高興,注目一看,老英王又不在意了,誰會跟一個十齡童一般見識?


    高衝輕叱:“元慶,不得胡言亂語。”這個麵子得留給老英王,何況十武士確實不凡。


    裴元慶不敢頂嘴,就扁著嘴巴道:“姐夫,他們確實很一般啦。”


    玩錘的有幾個放在裴元慶眼裏?不是裴元慶狂傲,三百斤重的銀錘有幾人玩得動?


    老英王笑道:“這位小公子怎麽稱呼?”


    高衝忙道:“這是我妻弟裴元慶,元慶,快去拜見可汗。”


    狂傲歸狂傲,得講規矩,否則就會被群起而攻之。


    裴元慶起身向老英王行禮,“裴元慶拜見可汗。”


    裴氏將最美麗的千金嫁與高衝做平妻,老英王怎麽會不知道?可以說天下人想不知道這件事都難,聞喜裴氏何等身份?卻要把閨閣千金嫡親孫女嫁給高衝為平妻,有撇嘴者,有不屑者,也有眼紅者,同樣也有看穿其中三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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