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


    耀眼的陽光從窗戶裏射進來,照射在林海**的身體上,暖洋洋的。林海左手胳膊撐起身體,右手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就看見卡珊娜正坐在床邊,正目不轉睛看著自己。


    “親愛的,你醒了。”卡珊娜含情脈脈的。


    “恩。”林海翻身下床,將衣褲穿了起來,看了看廳,不見趙全泰的蹤影,問道:“老趙呢?”


    “他在樓下用餐呢。”卡珊娜端過來一盆水,將一張毛巾浸在水裏,遞給林海,微笑著:“親愛的,洗漱一下,我們也下去吃飯吧。”


    林海洗漱以後,兩個人來到了一樓大廳。大廳布置非常簡單,幾乎沒有家具,隻是大廳中間放置著一張巨大的豪華餐桌,長方形的桌麵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白色桌布,桌布上放了些食物,一杯紅酒和三個酒杯。


    趙全泰正坐桌前,一邊享用著一塊牛排,一邊喝著紅酒。


    看了趙全泰喝酒的姿勢,林海籲歎不已,為紅酒的命運感到悲哀。


    “林老弟,你來了。來,來坐。”趙全泰放下手中的牛排,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對林海。


    如此大的餐桌,兩個人坐在一起實在有別扭。林海向他微笑了一下,在對麵坐了下來,而卡珊娜則不管,直接坐在林海身邊。


    鮮紅的酒水緩緩從瓶口流入空空的酒杯中,林海為卡珊娜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然後站起身來,舉杯道:“為了我們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為了我們能夠在這個世界相逢,為了友誼。”


    這樣做,既是乎內心,也是為了和卡珊娜變得更加親密,畢竟趙全泰想逃出澳門,她多少能夠幫一忙。


    三個人幹了一杯。


    用完餐後,卡珊娜在林海臉頰上親了一口,道:“親愛的,昨天晚上你的事情,我得去和父親談一談,你們回我的房間去,不要出來,等我回來。”


    林海在她的臉上回吻了一下,笑道:“快去快回。”


    看到兩個人的親密動作,趙全泰微微皺眉,顯得有些不悅。想什麽,卻終於忍住,沒有出來。


    卡珊娜離開樓以後,林海和趙全泰回到了二樓。


    “老哥,你的臉色不太好,莫非有什麽心事?”林海察言觀色,看出趙全泰有些異常。


    趙全泰道:“林老弟,既然你提起,我就直了。雖然男人好女色並沒有什麽不好,但你和卡珊娜那樣……未免有一對不住慕容丫頭。”


    林海一聽他提到慕容燕,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道:“趙老哥,慕容燕把我們出賣了,乃是我親眼所見,你還提她作甚?”


    “你親眼所見?”趙全泰:“昨晚我隻知道慕容丫頭沒有回來,後來清兵就包圍了酒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對於慕容燕的出賣,林海可是心痛如絞,不想多提的。但是不清楚,恐怕趙全泰始終有個心結,就把當時自己親眼看到慕容燕和清兵交談的情況了出來。


    “照你這麽,的確是慕容丫頭向清兵通風報信了,可是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總不會是為了那張寶藏圖吧?那不過是些許金銀而已,她真想要,送她也無妨啊。”趙全泰皺眉道。


    林海歎了一口氣:“趙老哥,你仗義疏財,視錢財如匪徒,弟佩服得很。可是這個世界像你這樣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大多數人都不過是滾滾紅塵中的俗人而已,在錢財麵前有多少人能夠扼守道德的底線?張金堂做不到,慕容燕也未必能夠做到。些許金銀而已?你得太輕巧了,據我所知,那可是足足一百億美元。”


    “多……多少?”趙全泰聽到一百億美元五個字,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百億美元。”林海苦笑。


    其實,這筆財寶的具體價值是很難估價的。後世價值一百億美元,多半也是考慮了其作為文物的收藏價值。收藏價值這個東西,大家都知道是虛的,就好像前麵到的貝的內褲,真能明白它到底值多少?而且後世的一百億和清末的一百億也不是相同價值。


    趙全泰兩隻眼睛變得通紅,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臉色就像昨天夜裏被卡珊娜招惹的林海一樣,半響,道:“林老弟,你好像認得那個……什麽島來著?”


    “淨砂島。”


    “對,淨砂島。”趙全泰興奮的:“你既然認得那島,能不能帶領橫海號的兄弟,搶在慕容燕以前把那筆寶藏挖出來?有了這筆錢,兄弟們也好過上安穩的日子啊。”


    林海隻覺冷汗沿著腮幫子往下流,心想,你視錢財如糞土,看來是高估了你啊。


    “趙老哥,若我們能夠逃出這裏,挖出寶藏倒是不成問題,不過現在還是安心等待吧。”林海。


    ……


    班克斯是澳門總督布査聘請的家庭醫生。不過家庭醫生並不是私人醫生,在歐美國家,家庭醫生更像是一個健康顧問,為雇主提供各方麵的健康谘詢,如果要治病,那是要另收錢的。班克斯和澳門總督簽訂的合約也隻是定期為他檢查身體。雖然他住在總督府裏,但主要的事業並不在這裏,他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醫療所。


    卡珊娜找到班克斯的時候,他正在為一個英國人檢查身體,這個病人是昨天晚上送過來的,傷得非常嚴重,據是被一個女人用手掌刺穿了他的肋部,流了很多血。班克斯醫生為他做了一個手術,熬過一晚,病人的傷口沒有感染,狀況沒有惡化,看來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卡珊娜把味精的事情向班克斯訴了一遍,也並沒有隱瞞林海和趙全泰的身份,並且告訴了父親自己和林海達成的協議,隻是隱瞞了自己和林海的嘿咻的一段。


    為了讓父親對味精有一個最直觀的認識,卡珊娜帶來了一份使用味精進行調味的肉湯,班克斯嚐試著喝了一口,然後一口氣把肉湯喝了個精光,連嘴都不擦,更顧不得正在等待治療的病人的死活了,拉著卡珊娜的手就向總督府衝去。


    “親愛的卡珊娜,你知道你帶給我了一份多好的禮物嗎?偶買個德,如果我們能夠得到這份配方,我們一定會大財的,這個東西在飲食方麵的重要性,簡直可以和食鹽媲美啊!”班克斯激動萬分,恨不得長上翅膀,立刻飛回自己的老窩。


    “父親,你不用那麽著急的,林已經答應我了,隻要我們幫助他們逃出廈門,他就把配方送給我。”卡珊娜。


    “你確認他不會反悔嗎?卡珊娜,你一定要知道,任何事情沒有既成事實,都不能掉以輕心,否則一旦產生變化,就後悔莫及了。”


    “不,親愛的父親,林是不會騙我的。”卡珊娜笑著:“因為他是我的朋友,非常親密的朋友。”


    ……


    林海見到班克斯的時候,眼珠都差掉了下來,因為這個人長得實在太像林海的一位老朋友——卡爾-馬克思。


    當然,並不是真正的朋友,否則真是見鬼了。隻不過是因為林海在練習素描的時候,經常以馬克思先生的頭像為臨摹的對象。因為馬克思的肖像實在太經典了,長而蓬鬆的頭、胡須將整個臉圍成一圈,就好像套著個救生圈。


    看到班克斯,林海就想,難道這個時代的德國流行這種型?


    “哈哈,你就是我的女兒卡珊娜的朋友林吧?我是班克斯,很高興認識你。”班克斯不由分的就給林來個一個熊抱,還在他的背上拍了幾下。他的擁抱很用力,顯示出他對林海非常的友善和尊敬。


    擁抱是西方人的禮節,一般情況下,擁抱時摟得越緊,越表示對對方的敬重。拍背則是一個輔助動作,沒有什麽實際意義,所以班克斯拍得很輕。


    幸好他拍得夠輕,因為林海也學著他的動作,在他的背上也拍了幾下。如果他拍得重了,林海也學著他,估計能把他拍死了。


    “嗬嗬,你一定就是班克斯醫生。”林海看到他身後的卡珊娜,幾乎可以確定他的身份。


    兩個人在沙上坐了下來,卡珊娜為兩人各倒了一杯咖啡。


    “親愛的林,你明的味精我品嚐過了,簡直太好了。”班克斯向林海豎起大拇指。


    “你太過獎了,這不過是一個的明而已。”林海笑著。


    “不,不。”班克斯連聲:“這雖然是一個明,但卻是一個偉大的明!因為它可以大幅度提高人類的生活品質。親愛的林,你願意把這個味精交給我代理嗎?我向你保證,一定會讓它暢銷全世界,我們兩個人都會大財。”


    “班克斯先生,我再重申一遍,我已經和卡珊娜談好了,味精直接送給你們,不是代理。當然,你們也要幫我一個忙,送我和我的朋友離開澳門。”


    “林,你是一個多麽慷慨的人啊,可是這樣你太吃虧了,我們德國人是不會這樣對待朋友的。”班克斯。


    這個時代的人,踏實啊!若是後世的人,指揮挖空腦袋占你的便宜。


    “嗬嗬,班克斯先生,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在我的腦子裏,還有很多比味精更好的東西。我可以向你保證一,在任何時候,我都會比你更有錢的。”林海笑著。


    “那好吧,林,我的朋友,你的好意我收下了。離開澳門的事情,我會盡快為你安排。”班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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