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胡茵這樣狼狽離開的背影,嚴芳菲的心裏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甚至還有些莫名的傷感。


    嚴晴晴見她半天不說話,還以為她是生氣了,忙說:“姐,我剛才也是一時情急,就想著氣氣她才那樣說的。”


    “再氣也不能那樣說,你說你一個小姑娘說出那樣的話合適嗎?”嚴芳菲並沒有責備她的意思,隻是提醒道:“我不想讓別人說我們嚴家的女兒沒有教養。”


    “嗯,我以後會注意的。”嚴晴晴嘴上應承道,心裏卻是另一個聲音。敢欺負她姐姐,她是不會輕饒了那個胡茵的。


    好奇心的驅使下,嚴晴晴還是問道:“姐,這個胡茵看上去對姐夫虎視眈眈的,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


    嚴芳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擔心就有用嗎?


    “晴晴,以後別再一口一個姐夫的叫了,不合適。”嚴芳菲輕聲說道:“這個胡茵是胡書記的女兒,她比我更合適站在正東身邊。”


    “姐,你這是怎麽了,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該怎麽和晴晴解釋呢,有些事情她沒有經曆過,說了也不會明白。


    嚴芳菲說:“你還小,有些事情給你說了你也不會理解,算了,還是不說了。”


    被姐姐這樣忽視,嚴晴晴抗議道:“我哪裏小了,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已經生下灝灝了。”


    話出口了,再想收回來已經晚了。


    知道自己失言了,她趕緊偷偷看了看姐姐的臉色。


    果然姐姐的臉色看上去黯淡了不少。


    嚴晴晴小聲地說:“姐,我又說錯話了,對不起。”


    “傻丫頭,姐姐怎麽會怪你。”嚴芳菲嘴角微微一牽:“走吧,咱們該進去了,還有很多工作等著咱們呢。”


    “嗯。”說完嚴晴晴拿卡刷開了這道玻璃門。


    ......


    從樓上下來直到坐到車裏,胡茵的那顆心都一直在絞痛。


    剛才自己是怎麽從樓上下來的,她都不記得了。


    隻知道自己按電梯的時候,手指頭一直在顫,腿也在發抖,就像是生病了一樣。


    嚴芳菲如此淡定,就更顯得她有多狼狽。


    那一刻她站在嚴芳菲麵前,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


    哪裏還有臉繼續說下去,她也有自己的自尊。


    何曾被人如此折辱過。


    一連兩次她都在嚴芳菲麵前丟盔棄甲。


    她們如此的囂張,不就是仗著嚴芳菲給正東生了一個孩子嗎?


    她也可以呀,隻要正東願意,她也願意為他生孩子,生多少她都願意。


    可惜他偏偏不願意。


    這才是令胡茵最頭疼的地方。


    她這樣偷偷地站在嚴芳菲的公司門口還被人抓了一個現行,不就是像個小偷一樣嘛。


    那個女孩說的不錯,她這些年過的就像是一個小偷。


    她試圖去偷走佘正東的心。


    愚公移山的精神都用上了,他都不為所動。


    她甚至用過手段想偷走他的人,結果都是以失敗告終。


    以前都是自己自欺欺人,說總有一天正東會看到她的好的。


    可是這一天是那樣的遙遙無期。


    今天,也就是在剛剛,那個女孩的一句話,就揭開了她心裏的傷疤。


    這塊傷疤下早已經潰爛不堪,光一照再也無處遁形了,再想遮住是不可能了。


    心中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化作了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流到了方向盤上。


    不一會兒方向盤都被她的淚水浸透了。


    再後來,胡茵索性在車裏放聲大哭起來,她要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出來,要不然她會被憋瘋的。


    哭到傷心時,她的肩膀和身子都在抽搐著。


    就連帶著整個車子都在震動。


    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


    可不是地震嘛。


    是她心裏的地震,她的心已經被震得支離破碎,就像是皴裂的老樹皮一樣,一道道的,醜陋不堪。


    哭一場的確是心裏舒服多了,同時也耗盡了胡茵的體力。


    她是拚勁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勉強把車開回到家的。


    保姆聽到車子的響聲忙打開門站在那裏候著了。


    見她走過來,保姆笑著說:“茵茵回來了?”


    “嗯。”她有氣無力應了聲,隨後說:“你告訴我爸爸,就說我累了,想休息了。”


    保姆見她眼睛紅腫,麵上毫無光亮的色彩,也不敢多問,隻說道:“好,知道了。”


    直到看到她走上樓看不見了,保姆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書房門口。


    輕輕扣了兩下門。


    “進來。”裏麵傳來胡令國的聲音。


    保姆推開門說道:“胡書記,茵茵回來了。她說她累了,就直接上樓了。”


    “好,知道了。你一會兒......算了,還是我自己上去吧。”胡令國看了保姆一眼說:“沒事了,你去忙你的,我一會兒上去看看,估計又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


    能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她衣食無憂,無非是感情問題。


    保姆心裏明白,可是也不會說出口。


    再說了這畢竟是人家的隱私,還是幹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就好。


    “好的,胡書記,那我出去幹活了。”說完保姆就離開了。


    胡令國心裏何嚐不明白女兒的心思,無非就是一個佘正東。


    他哪裏看能看得進去桌上的文件,“啪”一聲合上了。


    這個佘正東,真是攪得他頭昏腦漲,偏偏他那個寶貝女兒還對此人一往情深。


    這真是讓他頭疼不已。


    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加上老伴又不在了,他還不能不管。


    唉聲歎氣後,胡令國還是踱步上樓了。


    “茵茵,爸爸知道你沒有睡著,我進來了啊。”站在門口的胡令國說的很輕,語氣裏多了幾份哄的意味。


    裏麵沒有人應答,他停頓了一下還是直接開門而入。


    此時床上的被子拱的高高的,他知道這是她的習慣,這個丫頭又和小時候一樣躲在被子裏偷偷地抹眼淚吧。


    胡令國笑了笑,眼神都變得慈愛無比。


    “茵茵呀,告訴爸爸誰欺負你了,我好替你出氣呀。”他邊說邊掀開了被子的一角。


    一對紅腫的眼睛剛好露出來了,這哭的有多傷心啊。


    這一看也讓胡令國心裏一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爸爸,我沒事,就是心情不好。”


    “能給爸爸說說為什麽心情不好嗎?”


    胡茵還是坐了起來,靠在床頭說:“爸爸,我隻喜歡正東,隻想嫁給他怎麽辦?”


    “這......”一向運籌帷幄的胡令國也有一籌莫展的時候。


    如果是別的事情他還可以幫忙。


    可是這個事情他還真拿佘正東沒有辦法。


    佘正東的心思就不可能在茵茵身上,作為男人他再了解不過了。


    自己的女兒,胡令國自有考慮。


    他緩緩說道:“茵茵,我不讚成你們在一起。”


    胡茵詫異地問道:“爸爸,為什麽呀?你不是一直說正東非常能幹,是你的女婿最佳候選人嗎?”


    胡令國耐著性子說:“茵茵,今非昔比了。你知道佘正東外麵的女人是誰嗎?”


    “原來爸爸也知道了?”


    胡令國一怔,這個傻丫頭。


    “我知道,是嚴芳菲,她還給正東生了一個兒子。”不等爸爸打斷她,胡茵又說,“我還看到過他們三人一起逛街,可是我不在乎,有兒子又怎麽樣?站在正東身邊的那個女人隻有我,我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我可以把他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的疼,隻要他娶我,我願意為了他奉獻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他胡令國的女兒怎麽能如此地委曲求全,想想都心痛。


    尤其是茵茵說為了那個人願意付出生命,這句話是深深刺痛了他這個當父親的心。


    自己寶貝的和眼珠子一樣的女兒,怎麽就被那個人隨意的像丟垃圾一樣丟在一邊。


    不是他,天下所有的父親都不能容忍女兒受到這樣的委屈。


    比他佘正東年輕、優秀的男人又不是沒有,為什麽茵茵就是這麽想不開呀。


    如今的情勢,再嬌慣女兒也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了。


    理智告訴他,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不行,我堅決反對。我不允許我的女兒這麽卑微地活著,你有你的路要走。我已經通知了你的姑姑,你近日就過去住。以後沒事就在國外待著,別再回來了。時間一長,你自然就把他忘記了。”胡令國繼續說道:“還有就是我們家和佘家的交情已經斷了,以後也要斷的幹幹淨淨。”


    “爸爸,為什麽呀?以前都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胡令國有些不耐煩了,他冷聲說道:“你別問那麽多,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


    “是因為佘家出事的時候,你見死不救嗎?”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說的話你必須謹記。”說完這句話,胡令國就背著雙手出去了。


    他一路走一路在心裏說:茵茵,別怪爸爸狠心,這是一場生死決鬥,爸爸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有些事情一旦注定了,任誰都無法改變。


    ......


    嚴芳菲給全體員工開了一個會,會後她又留下了老黃他們幾個。


    強調的就是安全的問題。


    這次的事件也給他們敲了一個警鍾,就是安全不是檢查完了就了事,要做到時時刻刻地警覺著。


    “嚴總,這次還是我沒有考慮周全,責任在我。”黃彥斌主動把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其他幾個人也先後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嚴芳菲看了看他們說:“要說追究責任,那肯定是追究我的責任,我是老板,是我管理不當。不過我今天刻意把你們幾個骨幹留下來不是定誰的責任,而是我們共同製定一套方案,將來的工作中怎麽樣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我們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客戶選擇我們就是對我們信任,我們就更要對他們負責。”


    “同時我也想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把芳菲婚慶公司當成自己的家。我想我們這樣擰成一股繩,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後麵不論有多難,讓我們一起加油吧。”


    工作中的嚴芳菲仿佛換了一個人,渾身透著自信。


    此刻她就是一個為了榮譽而戰的女戰士,必須克服重重困難把自己的公司經營好。


    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來。


    老板都如此,員工們自然是幹勁十足。


    這一下午討論下來,他們已經做出了好幾套方案。


    此刻嚴芳菲拿著這幾套方案在一一甄選。


    隻見她一手拿著文件,一手拿著筆時不時地做記號,看的非常投入。


    以至於門口站著一個大活人盯了她很久,她都未曾察覺。


    “芳菲姐,我都站在你門口好久了,你不會沒看到吧。”安安有些抱怨地喊道。


    嚴芳菲聽到了聲音才抬起頭,“安安,你怎麽來了?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可能是太投入了。”


    “想約你一起吃個飯唄,就提前來堵你了。”安安說話就走了進來。“蓮把我送上來就又去接灝灝了,我們晚上就在慕斯酒店吃飯怎麽樣?”


    他們如此安排,她還能說什麽,心裏隻有感激。


    “好,我們晚上一起吃飯。這些不看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看。”嚴芳菲深吸了一口氣,合上了那些方案。


    難得陪兒子,她也不想錯過這樣的美好時光。


    見她穿好大衣,安安便挽著她的胳膊說:“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樣,我和晴晴就喜歡一人挽著一邊纏著你玩。對了,晴晴呢,怎麽沒有看到她人呢?”


    嚴芳菲笑著說:“她呀,心早就不在這兒了,我就讓她先走了。估計這會兒和雲哲在一起吧。”


    “也是呀,這會兒正是倆人濃.情.蜜.意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上我們呀。”


    嚴芳菲拍了拍她的手說:“你和正蓮還不是一樣,還好意思說晴晴。不過你和晴晴都一樣,活波開朗,從小就招人喜歡。小嘴吧嗒吧嗒地再說個不停,也難怪正蓮和雲哲會被你們迷得五迷三道的。”


    說起俏皮話,安安則是信手拈來,“要說厲害,誰也沒有大哥和你厲害,要不也就不會有灝灝這麽大的兒子了。”


    “你這小丫頭,又打趣我們了。”


    “嘿嘿......”


    就這樣兩人一邊說笑一邊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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