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穿上浴袍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一身的花香味,整個人看上去更精神了。


    剛才浴缸裏玫瑰花瓣的香氣都沁到了水中,也讓她的皮膚染上了花香。


    熱熱的蒸汽,還有這花香,不僅讓她周身都透著香氣,更讓她的臉色看上去更加紅潤。


    或許是洗的久了,嘴巴裏有些幹。


    曾柔清了清嗓子說:“鵬飛,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梁鵬飛走到她身邊,把手中的水杯遞到她手上:“先澡後多喝點兒水,免得嗓子幹。我很快的,等我。”


    “嗯。”


    說完後曾柔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什麽叫等他。


    此時嗓子裏更是幹的厲害,她端起水杯大口喝了起來。


    滿滿一杯水下肚,喉嚨才暢通了,舒服了。


    想著他一會兒出來也會口渴,曾柔就下樓給他也倒了杯水。


    剛上樓,樓梯旁邊的一個房間裏發出的聲音讓她駐足了。


    她把水杯放在了一旁的鬥櫃上,推開門,在門口摸著了開關。


    “啪”一聲,燈光照亮了整個屋子。


    原來是那邊的窗戶沒有關嚴實。


    窗簾被風一吹,掛倒了那邊的小擺件。


    曾柔攏了攏浴袍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了。


    就在她回頭的時候,門口那邊的一幅畫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的眼睛再也無法移開。


    同樣的畫,家裏的書房也有一幅,怎麽這裏也有。


    曾柔有些不敢相信,不覺走近去看。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她的手指不覺撫了上去,沒錯,這就是自己那幅多年前畫的《大海》。


    非常簡單的線條,就連著色她也刻意加重了些。


    可是那幅《大海》明明就在家裏的書房掛著,為什麽這裏也有一幅一模一樣的。


    她不記得自己還畫過同樣的畫。


    帶著疑問,曾柔還是關上了燈走了出去。


    端起鬥櫃上的水杯,一邊思索著一邊走進了臥室。


    進來時,梁鵬飛正好從浴室出來。


    他一邊擦頭發一邊問:“你出去了?”


    “嗯,剛才水喝完了,我就下樓去又倒了杯。”


    曾柔是一個藏不住事情的人,別人不了解,可是梁鵬飛太熟悉了。


    她的一個神情,一個眼神,他都能感受到。何況剛才她眼裏全是疑惑之色,就像是有什麽問題不解一樣。


    梁鵬飛忍不住問:“怎麽了,不舒服嗎?”說話功夫他已經走到了曾柔的身邊,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


    動作輕柔的樣子就像是父親對女兒的疼愛。


    曾柔的眼睛忽地一酸,眼淚呼啦啦的就流了下來。


    “我沒事。”


    “都哭了還說自己沒事?”


    梁鵬飛用指腹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隨後牽著她的手說:“怎麽手這麽涼,是不是凍著了?”


    “沒有。”


    曾柔不忍心說謊,如實說:“我剛才聽到樓梯旁邊的那間房子裏有響聲,就進去看了看,原來是風大刮倒了擺件。鵬飛,房間裏怎麽會有那幅畫?”


    梁鵬飛一怔,隨後說:“原來你是看到了那幅畫。”


    “嗯,我隻畫了一幅,我在畫裏做了記號,這幅畫裏也有。為什麽會這樣?”


    梁鵬飛說:“這幅畫是我模仿你的那幅《大海》畫的。”


    “你不是不會畫畫嗎?”


    “以前的確是不會,後來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為了打發時間就學了起來。畫著畫著就越來越像你畫的了。這幅《大海》我知道是你的最愛,於是我就開始模仿,畫了很多年才畫成功。”


    梁鵬飛笑了笑:“能得到你的肯定,我很有成就感。看來我還是很有畫畫的天賦吧。”


    他說的輕鬆,可是曾柔的心卻是沉甸甸的。


    真沒想到他為了她,居然學會了畫畫。


    曾柔說:“你畫的很好,比我畫的都要好。”


    “柔,你就別安慰我了。”


    “不是安慰,我知道你很用心,我在最後著色時會刻意加重,沒有用心看過的人是看不出來的。你不僅看出來了,就連著色的比例都是一樣的,這兩幅畫放在一起,別說外人了,就連我自己也分不出哪一幅是我畫的。鵬飛,謝謝你!”


    梁鵬飛拉緊她的雙手,帶著她走到了床邊坐下。


    他把曾柔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微笑著說:“柔,你別再對我說謝謝了,我們之間不用謝這個字。我以前就在想等我能畫出一幅一模一樣的《大海》時,我們就會在一起了。看來上天對我真的不錯,你還是回到了我身邊,回到了我們的家。柔,月老既然用紅繩把我們綁在了一起,我們就不會分開。今生,來世,都不會分開。”


    是呀,這一畫就是十年,真是難為他了。


    以前總以為他是不會畫畫的,現在知道他為了自己一練習就是十年,怎麽能不感動。


    今晚他給自己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多的她還來不及消化。


    就在曾柔還在想他是怎麽練習的時候,房間裏響起了那熟悉的旋律。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我難受


    怎麽說出口也不過是分手


    如果對於明天沒有要求


    牽牽手就像旅遊


    成千上萬個門口總有一個人要先走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陳奕迅的歌聲是那樣的動聽,這也是曾柔知道的為數不多的流行歌曲之一。


    沒想到他還記得。


    梁鵬飛當然記得,他還會唱。


    十年之前


    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梁鵬飛的聲音已經蓋住了原唱的聲音。


    他一邊唱一邊看著曾柔的側臉,心裏默想:十年之後你還在我身畔,這種感覺真好。


    醇厚動人的聲音就這樣一點點飄進了曾柔的耳朵裏。


    情難自製,她的雙手已經不受控地攀上了梁鵬飛的脖子。


    任何的語言都是多餘的。


    她主動吻上他還在微啟的嘴唇。


    這一觸碰,歌聲也戛然而止。


    所有的激.情、熱情在這一刻爆發了,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噴薄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燈火下交.纏在一起的軀體,已經是無法拆解。


    不知道酣.暢.淋.漓到幾回,曾柔已經癱軟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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