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莊蒙少率領的騎兵支援隊伍已衝到明兵跟前,在騎兵強大的衝擊力麵前,明軍開始陷入了混亂。


    黃得功在遠處觀看戰場形勢,在更遠處,還有鄭崇儉率領的一支隊伍。明軍進入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原先以為,自己的兵馬即使占不了便宜,總不至於會吃虧。


    旁邊的參將說道:“總兵大人,撤吧!”


    黃得功不甘心失敗,下令騎兵進攻,目的不是救援步兵,目標直指遠處的秦王,隻要能生擒或殺死秦王,就算死再多的士兵也是值得的。


    兩千五百名騎兵,接到黃得功的命令後,向三裏外的秦王衝去。


    “秦王,明軍騎兵衝來了,該輪到女兵出場了吧!”袁雪衣說道,她早就摩拳擦掌了。


    “好,就由你率領健婦營對付這批明兵。”


    “是,一定不會讓秦王失望。”


    袁雪衣轉身對女兵們高聲說道:“姐妹們,該輪到咱們大顯身手了,咱們要讓秦王,讓那些男兵們瞧瞧,咱們女兵一點也比他們差。”


    前麵的女兵排成三排,舉起手中的火繩槍,做好射擊的準備,後麵還有長槍兵和弓箭兵。


    這兩千五百個明軍騎兵沒了習練騎射,隻有衝到敵人跟前才能戰鬥。待他們衝到離明軍七八十步的時候,“砰砰砰”的密集槍聲響起,不少明軍中槍倒下,倒下的士兵直接影響後麵騎兵的衝擊速度。


    明軍原以為秦軍射擊一輪後,來不及再次射擊,誰知道,密集的槍聲又響起。原來,第一排秦軍射擊後立即後退,由第二排的火槍兵上去開火。


    與此同時,火槍兵背後的弓箭兵,密集的箭支以仰射的方式射出。仰射不需要具體瞄準敵人,而是在大兵團作戰的時候,進行大概率的射擊,遠處的敵人總有一定的概率被射中的。


    在火繩槍和弓箭的共同射擊下,明軍騎兵損失慘重,在損失了七八百人後,才衝到離明軍三四十步的距離。明軍的火槍兵在交替射擊著,成了明軍的噩夢。


    而明軍的步兵隊伍,本身在秦軍騎兵的衝擊下,已經陷入混亂,秦軍又有六千步兵加入,更是被殺得潰不成軍,用不了多久恐怕就會全軍覆沒。


    遠處的黃得功,看著慘烈的戰鬥,追隨自己南征北戰的部下一個個倒下,心如刀割,麵對秦軍,他徹底失去了信心。連這樣的持續射擊方法都運用嫻熟,就算最後有幾百騎兵衝到明軍跟前,等待他們的恐怕是長槍。心痛至極的他,下達全軍撤退的命令。


    黃得功的那七千步兵,在黃得功的嚴格訓練下,綜合戰鬥力還算不錯,如果拿秦軍步兵的戰鬥力與之相比,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秦軍也隻是略勝一籌而已。


    但步兵對抗騎兵,一旦被騎兵衝近,除非有專門能與其對抗的陣型、戰法,才能與之抗衡,一旦陣型、戰法被衝破、衝亂,對於步兵來說就是噩夢。


    七千明軍步兵,在幾千秦軍騎兵的衝擊下,原本就頻臨抵擋不住,明軍六千步兵加入戰鬥後,幾乎等同被對方包餃子。


    明軍命令撤退的鑼聲響起,但被包了餃子的步兵很難撤出來了。秦軍七千騎兵加六千步兵,本身人數就超過他們,何況戰鬥力還強於他們。


    更遠處的一批明軍,被秦軍強悍的戰鬥力所震撼。鄭崇儉看黃得功的戰況十分不妙,想率軍救援,但又下不了這個決心。


    虎大威說道:“總督大人,咱們要不要救援?”


    鄭崇儉說道:“黃得功的部下戰鬥力強於咱們這批兵士,猶自不是賊軍的對手,如若我軍救援,明軍亦可派兵阻截,野戰我明軍不是賊軍的對手,若貿然出擊,不但救不了友軍,還會遭受更大的損失。”


    鄭崇儉下轄的部下,隻有賀人龍和虎大威兩個總兵的部隊,賀人龍自從在瑪瑙山擊敗張獻忠後,就屢屢不聽調遣,對此他也無可奈何。


    明軍那騎兵隊伍,在接到撤退命令後,全部調轉馬頭。即使調轉馬頭,明軍的射擊亦沒有停止,一顆顆子彈從明軍的後背射入,待這批騎兵完全撤出秦軍射程範圍後,隻剩下了一千人。


    麵對部下的慘狀,黃得功幾乎要心痛得流下眼淚。他身材矮壯,長相粗狂,沒有什麽文化,但練兵和統兵的能力還算不錯,自身勇武過人。他愛兵如子,部下軍紀嚴明,多年來追隨他一起出生入死,眼下大部分就要葬身沙場。但再心痛也沒有,及時撤退才是上策。


    明軍那七千士兵中,為首的武將帶領幾百兵士,左衝右突,想殺出重圍。但秦軍可不是張獻忠、李自成那些賊寇可比,莊蒙少帶領著一批騎兵,硬生生把他擋住。


    秦軍原本八九cd是新兵蛋子,有些人麵對慘烈的白刃戰,不免有些害怕,還好有班長、小旗這些老兵帶著,才堅持了下來。


    沙河店一帶寬闊的平地上,兩股軍隊在這裏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上萬名年輕的生命消逝在這裏。


    惡戰終於結束了,七千明軍步兵隻有一百多人逃了回去,被俘虜了一千多人,其餘全部被秦軍殺死。加上那一千五百名騎兵,這一役,明軍戰死約七千人,一千多人被俘。黃得功原本總兵力約一萬四千人,這一戰過後隻剩下五千多人。


    而秦軍亦損失慘重,有二千八百多人戰死,一千九百多人受傷。戰死的士兵中,騎兵占了兩千,大多數是在衝入敵陣前,死於火繩槍、虎蹲炮、長槍。


    “報告,繳獲了明軍二十五門大炮。”


    兵士把虎蹲炮抬上前來,此炮首尾2尺長,周身加了7道鐵箍,炮頭由兩隻鐵爪架起,另有鐵絆,看起來虎虎勢勢,煞是威風。趙欽衛用手抓住鐵爪,提了起來,重量估計是35至40斤。


    虎蹲炮相當於霰彈炮,這麽輕便的小型火炮,可以隨軍攜帶著,的確可以用於野戰。趙欽衛大概記得,虎蹲炮是嘉靖年間,為了抗擊倭寇而設計的,戚家軍曾經讓虎蹲炮大顯神威。


    曆史上,虎蹲炮曾經大顯神威。虎蹲炮在戰爭中表現最出色的一戰,是萬曆二十二年的平壤之戰,發起進攻的各路明軍,用佛朗機、滅虜、虎蹲等火炮,在火箭的配合之下,轟擊平壤,很多日軍在炮火的焚燒之下成了灰燼,不得不狼狽逃竄。


    到了明末,明軍在遼東屢戰屢敗,最終采取了防禦戰略,構築寧錦防線,主要依靠從西洋引進的、笨重的銳利火器—紅夷大炮來守城,而靈活機動的虎蹲炮適用於野戰,在守城戰中則相形見絀。隨著內外交困的明朝的滅亡,虎蹲炮也難以重現昔日的輝煌,逐漸退出了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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