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淩羽就來敲趙欽衛客房的房門了,通過大半個月的相處,她已經大致了解趙欽衛的習性,根據他的習性來服侍主人。


    趙欽衛打開房門,淩羽端著一盆熱水進來,自從趙欽衛的靈魂重生到這個世界後,做了半年的少爺,已經習慣並且喜歡有人來服侍,後來家破人亡,他也能自己照顧自己。把淩羽救出後,有這個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小蘿莉服侍著,而且服侍得比以前自家的丫鬟還要周到、細心,趙欽衛歡喜得緊,有人服侍就是好。


    出來大廳,這裏被重新收拾幹淨,但是昨晚發生了人命案以後,客人少了很多。


    趙欽衛叫來店小二,把六人的早餐點好。


    “你們掌櫃呢?”


    “昨晚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掌櫃一早就報官去了。”


    果然,六人才把早餐吃到一半,掌櫃就跟一眾衙役走進客棧。


    為首的一個人神色和善地說道:“本官是信陽典吏,聽劉掌櫃報官說,昨晚你們殺了三個三誅教的人。”


    趙欽衛說道:“沒錯,就是我們殺了三個三誅教的惡徒,大人你可要記住咯,是他們對我們痛下殺手,我們隻是自衛而已。”


    典吏說道:“這個本官明白,你們是自衛,人人都知道三誅教是邪派,你們是無罪的。來人,把三個三誅教教眾的屍身運出城,去找地方埋了。”


    那些衙役們跟著掌櫃,走進一個小房間,把三個死者的屍體搬上門口的馬車。在這個時空裏,官府和江湖勢力並存,官家有官家的規矩,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一般的江湖仇殺,官府大多不願意去幹預。


    但是有幾個規矩,第一,江湖勢力不得殺害不懂武功的普通百姓,否則官府會介入;第二,江湖勢力如果隻在江湖這條道上行走,隻要不危害普通百姓和官府中人,官府一般是不會介入江湖之間的紛爭;第三,江湖勢力可以報效朝廷,但如果投奔了朝廷,就要受到朝廷法規的約束;但如果投奔了敵對勢力(比如滿清、李自成、張獻忠),朝廷的軍隊、武學高手、官府都會對付這個人以及他背後的幫派。


    三誅教是人盡皆知的邪派,被武林高手殺了三個人,信陽官府不願意、也不敢去管這種事情,免得引火燒身,隻把三人死者的屍體處理就完事了。


    由於趙欽衛駕駛的馬車,車廂不是很大,容納四個人顯得有點擁擠,得知王吉會駕駛馬車,趙欽衛打算去買一輛馬車,讓他駕馬搭載著王雨通、王佳伶兩兄妹。


    雞公山離信陽隻有七八十裏的路程,中途沒有縣城了,趙欽衛在去買馬車的同時,順便買些生活用品。淩羽跟著他一同出去,鄧玉龍和王吉爺孫三人則留在客棧。


    當趙欽衛、淩羽來到信陽城最大的廣場之時,見一批百姓圍成一個大圈子,聽到一陣敲鑼聲,兩人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耍雜技的班子,這個班子有十多人。


    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手裏拿著銅鑼,似乎是這個戲班的班主,向在場的眾人朗聲說道:“各位老爺、少爺、相公、小姐,老朽借貴方的一塊寶地,帶幾名徒兒拉場獻藝,請各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眾人一陣歡呼。


    那班主說道:“下麵由小女表演踢碗。”


    隻見一個少女拿著四個碗走到場中,先把其中一個碗放在頭頂,左手、右手各拿著一個碗,左腳腳尖也頂著一個碗,忽然,左手往上一拋,那隻碗正好裝入頭頂的碗中,接著右手也是向後一拋,那隻碗又恰好裝入頭頂的碗中,最後,左腳一踢,原本由腳尖頂著的碗,又恰到好處地裝進頭頂的碗中。


    眾人鼓掌叫好,淩羽看著這些雜技表演,一臉的興奮。這些原本民間的雜技,在現代時空有很多已經失傳,即使沒有失傳,也不可能在廣場演出,必須到專門的影劇院等室內表演場所,要不然城管肯定要來趕你走。


    班主走到場***手說道:“謝謝各位,謝謝各位,下麵演一個絕技,扛杆。”


    隻見有兩人走到場地中間,其中一人用肩膀頂住一條長長的竹竿,另外一個人熟練地沿著竹竿往上爬,當差不多爬到竹竿頂的時候,做著各種高難度動作。


    現代鋼管舞的原理,類似於這種扛杆,一個人要爬上細細的扛杆,換做在現在就是爬鋼管,隻是不用爬那麽高而已,然後表演著各種高難度動作。鋼管舞在現代是一門專業的職業。


    眾人又是一陣鼓掌。


    班主走到場中,敲打了兩下銅鑼,說道:“下麵,請各位來看真刀飛真人,想請一名看客做人靶,進場助興,誰敢前來,這裏老朽有薄禮相贈。”


    場中兩個人豎起一塊木板,在離木板幾米處,一個身穿紅衣的十三四歲少女,左手裏拿著幾把飛刀。


    要用活人做人靶子,在場沒有人敢上前,要是那個少女失手,被飛刀射中自己,那還了得,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班主說道:“各位請放心,別看小女雖然隻有區區十三四歲,但飛刀絕技可是十分嫻熟,不知這裏有沒有這樣有膽有為的朋友啊?”


    班主向各個方向的觀眾都問過去,就是沒有人敢上前。


    淩羽輕笑道:“公子,要不我上去做人靶子,你說怎麽樣?”


    趙欽衛說道:“不行,你是本幫的第一個幫眾,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不能去冒這個險。萬一你有個閃失,誰來服侍我。”


    聽到主人這麽重視自己,淩羽心裏一陣歡喜。


    就在這時,一名十三四歲的灰衣少女從人群中走出,她肩上背著一個包袱,雖然衣著樸素,但絲毫掩飾不住她那豔麗的容顏。


    隻聽她說道:“老伯,小女願意來助興。”


    趙欽衛看她說話的神情,如果用現代的詞語來形容,應該是用弱弱地問道來形容比較恰當。


    班主見她隻有十三四歲,讚許地說道:“姑娘,我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表演飛刀絕技已經無數次了,敢出來做人靶的小姑娘,你可是第一個,你有這樣的膽量,難得啊!請。”


    班主接過那灰衣少女包袱,少女走到那塊木板跟前,轉身背靠著,可以看出她神情頗為緊張。班主讓她張開雙手。


    淩羽說道:“那位姐姐真有膽量,我佩服。”


    趙欽衛也很是佩服這個少女,沒有足夠的膽量誰敢冒這個險。如果那名紅衣少女發出的飛刀準頭稍微有點偏差,後果可就很嚴重。


    場中,班主高聲說道:“諸位,請看小女的飛刀絕技表演。”


    那名紅衣少女,右手從左手裏拿過一把飛刀,做著準備投擲而出的動作。灰衣少女見飛刀就要朝自己射來,其實心裏十分害怕,閉上眼睛不敢看。


    隻聽“篤”的一聲,紅衣少女投擲出第一把飛刀,準確無誤第釘在灰衣少女左腳小腿邊,接著,第二把飛刀投擲而出,準確地釘在灰衣少女右腳小腿邊。


    在場的眾人都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紅衣少女的飛刀接連投射而出,分別釘在灰衣少女大腿、腰間、腋下、耳朵的旁邊木板上。


    飛刀絕技表演完畢,眾人鼓掌歡呼,灰衣少女睜開眼睛,隻見自己耳朵、腋下等部位的兩邊木板上,都有飛刀釘著,終於鬆了一口氣。


    兩個豎起木板的男子,把木板向後抽走。


    班主把銅鑼反過來,由左至右來到觀眾跟前,不少觀眾掏出銅錢放在銅鑼裏。淩羽這次又做了大方人,向銅鑼裏放了整整三兩碎銀(一兩銀子相當於一百文銅錢)。


    灰衣少女怔怔地看著釘在木板上的十把飛刀,紅衣少女走到她跟前,拱手說道:“姑娘,多謝了。”把她的包袱還回給她。


    淩羽衝到紅衣少女跟前,興奮地說道:“姐姐,你真厲害,我佩服。”


    又對灰衣少女說道:“這位姐姐,你的膽量真夠大的,我也很佩服。”


    淩羽現在才十二歲,一臉的天真無邪,她跑到這邊來,趙欽衛也隻好跟著。


    班主來到淩羽跟前,說道:“這位小姑娘,你給的賞銀最多,有三兩銀子,謝謝你了。”


    淩羽說道:“謝我幹什麽,我是替我家公子給錢的。”


    班主向趙欽衛說道:“那老朽多謝公子了。”


    趙欽衛說道:“不用客氣。”


    別看淩羽才十二歲,雖然還有天真無邪的一麵,但也已經表現出了聰明的一麵,雖然賞錢是由自己給出的,但好名聲卻留給主人。


    班主走到灰衣少女跟前,從銅鑼裏抓起一把銅錢,說道:“這點謝禮你收下。”


    灰衣少女卻沒有接過銅錢,說道:“不,老伯,你收下我做徒弟吧。”


    班主一怔,說道:“收你做徒弟?哎!這怎麽行啊!咱們這些民間百姓學起戲來,少說也得十年苦功,何況要走碼頭、闖江湖,你吃不了這個苦,這個你拿著。”


    手裏又再抓多一些銅錢給灰衣少女。他見灰衣少女細皮嫩肉的,應該是個富有人家的小姐出身,哪裏過得了自己這種生活,更加不應該從事自己這種“低賤”的職業。


    灰衣少女還是不接銅錢,說道:“老伯,就是再苦再累我也不怕,你就收下我做徒弟吧。”


    班主說道:“不行啊!不行啊!你拿著。”


    他把銅錢硬塞給灰衣少女,和雜技班子一起離開了。


    灰衣少女望著那群戲班子的身影,內心充滿了失望。


    在場的趙欽衛和淩羽自然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淩羽走過來,拉拉灰衣少女的衣袖,問道:“姐姐,你為什麽非要做戲班子的徒弟?你是不是想學那飛刀的絕技?”


    灰衣少女點點頭。


    淩羽說道:“姐姐,你要想學習絕技,不用找戲班子啊,我家公子就夠厲害了,他可以教你武藝。公子,要不你表演一下拿手絕技給她看看。”


    趙欽衛說道:“好嘞,姑娘你看好咯。”


    他抽出隨身的長劍,隻見劍光一陣閃動,趙欽衛迅捷地在旁邊的樹上刺出幾個窟窿,接著施展輕功躍上樹枝,在樹枝之間來回縱躍,最後重新躍回地麵。


    灰衣少女從未見識過別人施展武功,見趙欽衛這裏厲害,頓時看到了希望,跪在趙欽衛的麵前,誠懇地說道:“求公子收小女為徒,傳授小女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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