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起身後,向著鄧玉龍和趙欽衛單膝跪拜,說道:“李定國謝過兩位救命之恩。”


    趙欽衛忙扶他起來,說道:“李將軍快快請起。”


    李定國起身後,說道:“敢問兩位恩公高姓大名,剛才你說他是的副幫主,你們是什麽幫派?”


    趙欽衛說道:“我們幫叫長業幫,是新成立的幫派,我叫趙欽衛,是本幫的幫主,這位是本幫的副幫主,名叫鄧玉龍。”


    李定國說道:“兩位有如此好的身手,應該有個用武之地,不如加入我們大王帳下,一同推翻腐朽的明廷?”


    趙欽衛說道:“多謝李將軍的美意,我們也對明廷的暴政極為不滿,但暫時還不想加入任何一方的勢力,還望李將軍見諒。”


    李定國笑道:“沒關係,我這裏的大門永遠向你們敞開。”


    趙欽衛說道:“雖然我們暫時不能加入你方,但很想跟李將軍交個朋友,不知李將軍是否看得起趙某?”


    李定國笑道:“趙幫主器宇不凡,又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李定國正盼著交你這個朋友呢!兩位一起到縣衙裏,咱們痛飲一番。”


    趙欽衛吩咐淩羽在客棧等他,自己和鄧玉龍跟著李定國到縣衙。


    來到縣衙裏,李定國叫人擺上酒肉,和趙欽衛、鄧玉龍兩人痛飲暢談。


    說起刺客的身份,兩個高手的容貌和武功,三人都從未見過。李定國分析很有可能是明朝的錦衣衛,就算不是錦衣衛,也是依附於明廷的一些江湖高手。


    趙欽衛自己也認為應該是這樣,不可能是滿清派來的殺手,皇太極巴不得漢人內部鬥個你死我活,現在形勢是朝廷強勢,李自成、張獻忠弱勢,怎麽可能還派人來刺殺張獻忠的得力幹將呢,這不符合滿清的利益。


    李定國的確是很有軍事才能,年紀輕輕就懂得用兵之道,為人很正直,性格豪邁。在暢談的時候,趙欽衛時不時說出一些後世總結出來的用兵之道,特別是毛偉人的運動戰精髓,李定國更是歡喜,隻恨跟趙欽衛相逢恨晚。


    當趙欽衛、鄧玉龍在縣衙跟李定國交談的時候,淩羽正在客棧的客房裏修煉內功。趙欽衛同時傳授他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的內功心法。當然,這隻是兩種經文裏麵的初級內功心法,像九陽真經,原本經文本身就分為四卷,趙欽衛隻是傳授她第一卷經文。


    在南下的十多天時間裏,淩羽白天坐在馬車的車廂裏麵,聽趙欽衛傳授她武學原理,這些武學原理包括《九陰真經》經文所注,再結合趙欽衛自己的理解。晚上,淩羽就打坐按照心法修煉內功。


    這時,淩羽正在修煉九陽真經的內功,經過十多天的修煉,丹田中已有了微弱的內力,用這微弱的內力衝擊著十二正經中六條陽性經脈中的第一條經脈,也就是向手陽明大腸經的第一個穴道—香陽穴發起衝擊。


    按照內功修煉計劃,當手陽明大腸經的第一個穴道打通後,再修習九陰真經內功心法,當十二正經中的第一條陰性經脈,也就是手太陰肺經的第一個穴道打通後,又再反過來修習九陽真經內功,打通手陽明大腸經的第二個穴道,趙欽衛就是這樣同時修煉九陰和九陽兩種內功的。


    在縣衙裏,三人一直暢聊到晚飯後,趙欽衛和鄧玉龍才回去客棧。


    兩人回到客棧時,隻見淩羽精氣神十足。


    “趙大哥,我今日修煉內功,終於打通了香陽穴,整個人很有精神,原來修煉內功對身體幫助那麽大。”淩羽顯得十分歡喜。


    “淩羽姑娘,恭喜你。以後勤加習練,一定可以成為武林高手。”


    今天他能夠跟李定國這個南明時期最出色軍事人才暢談、相交,十分高興,淩羽在內功方麵所有突破,那是喜上加喜。


    “天色那麽晚了,你們吃過飯了嗎?”


    “我和鄧叔已經在縣衙跟李將軍吃過了。”


    “那我去打水給你洗澡。”


    自從淩羽跟隨著南下後,每到一個落腳點,她總是主動要服侍趙欽衛,每天的早上打水洗漱,都親自給趙欽衛擦臉。晚上為趙欽衛打好洗澡水,除了不親自替趙欽衛洗澡外,所有丫鬟該服侍的內容,她都做得十分周到、細致。


    淩羽原本就是個丫鬟,從七歲開始服侍苗家的人,在苗府被滅門一個多月前才被正式收為義女,對怎麽服侍人自然是十分熟悉。


    趙欽衛原本就是個少爺,雖然是前世人的靈魂,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但也喜歡上有人服侍的滋味,淩羽主動要服侍他,他也不攔著。


    第二天一早,三人在客棧吃過早點,繼續啟程南下,李定國親自把三人送出城外,才依依惜別。


    趙欽衛南下的目的地,是河南的最南部,信陽雞公山一帶,打算在這一帶找個合適的地方,作為幫派的根據地。在這個時代,除了朝廷、軍隊方麵的力量,還存在各種江湖勢力,趙欽衛打算以江湖幫派的形式,組建、打造自己的武裝力量。


    馬車行駛兩天後,進入汝寧府管轄範圍,張獻忠的軍隊還沒有打到這邊,三人重新進入了明朝統治區。


    又經過五六天的行程,這天晚上,三人來到信陽城,雞公山離信陽七八十裏路程,還有一日便到了。


    趙欽衛找了一間比較有名的客棧投宿,開好三間客房後,在大廳裏吃晚飯。這間客棧生意還算不錯,大廳裏食客眾多,書生、客商、劍客等各種人物皆有。


    客棧是南來北往各種人物聚集的地方,古代沒有現代的通訊手段,社會上的很多大事,都是從酒樓、客棧相傳開來。


    這晚人們談論最多的事情,是張獻忠的軍隊在四天前占領的許州城,人們紛紛猜測,李自成和張獻忠這些義軍下一步的東西,以及朝廷的軍隊會怎麽樣應對,總體來說,認為朝廷能夠戰勝義軍的人比較多。


    其實,很多人對起義的農民軍很有同情心,很多人是活不下去才被迫造反,但是誰也不敢當眾說出來,這裏是朝廷管轄的地方,要是誰敢說這樣的話,就會被當成反賊的同夥被官府緝拿了。


    這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走進客棧,其中老頭手裏拿著一個五弦琴,男孩手裏拿著小托盤。三人衣著都極為樸素,老頭身穿的衣服還有不少補丁,


    老頭向眾人說道:“各位父老鄉親,老朽和孫子、孫女都是賣唱之人,一路賣唱來到信陽,下麵由老朽拉琴,由孫子、孫女唱哥兒,如若各位覺得過得去,就賞一兩個銅錢。”


    “喂喂喂!這是我的客棧,豈能由你們想來唱就唱?待會唱完後,你們要把賞錢分給我一半,否則就滾出去。”


    掌櫃走過來向老頭子喝道,神色不善。


    “是是是!待會我一定把賞錢分一半給掌櫃的。”


    掌櫃神色好轉起來,叫店小二拿一張椅子給老頭坐下。


    見掌櫃這樣對待那一老二小,淩羽說不出的厭惡。她說道:“哎!老百姓真不容易,賣個唱還要被宰掉一半賞錢。”


    對於這個時代老百姓的艱辛,趙欽衛是深有體會,南下的一路上,見到許多農民衣著襤褸,麵黃肌瘦的。在現代,隻要一個人不懶,身體不殘疾,就算再沒有文化,隻要你肯幹活,或進工廠打工,或者做個農民種田種菜,最起碼可以解決溫飽。這個時代可不一樣,種田的小農戶要承受官府的苛捐雜稅,就算你再拚命種田,也不見得就不會餓肚子。


    這個時代農民占了人口的大部分,不像現代世界那樣有大量的第二、第三產業創造工作崗位,有大量的勞動力需求。這個時代雖然工商業發展蓬勃,但離工業化差得遠,能夠吸納的勞動力有限,如果不種田,八成的人都是找不到工作來做。


    在農民生活艱辛的同時,卻有不少人富得流油。很多人占有大量土地,卻是在朝廷免稅範圍的皇親國戚、官紳豪強;同時,商人也是不需要繳稅的,比如現在投宿的這間大客棧,就根本不需要向官府繳納一文錢的稅。


    老頭坐在椅子上,開始彈奏起五弦琴,水平居然還不錯。


    “我是一棵青青草,春風吹來秋風搖。


    年年發新芽,歲歲又枯凋。


    平平淡淡遍地長,生生死死一道呀。”


    琴聲不錯,兩個孩子歌唱的童聲也相當不錯,兩人在唱歌的同時還有適當的肢體動作。大廳裏的食客都停止交談,把注意力集中在三人身上。


    兩個小孩繼續唱著:


    “芳芳草小又小,不羨慕花豔和樹高”


    “芳草連著天,山河綠,不怕野火不怕燒,不怕燒。”


    唱完這首歌後,又連接唱了三首。


    四首歌唱完後,有不少食客鼓起了掌聲,淩羽的掌聲鼓得特別響亮,既是對小孩老人才藝的肯定,又對勤勞的窮苦人家一種同情。


    隻聽老頭說道:“方才我們爺孫三人給諸位獻醜了,諸位父老鄉親若願意的就給點賞錢。”


    接著,女孩捧著一個小小的托盤,在一桌桌食客麵前逐一走過,見到不願賞錢的就走開到下一位,大約一半的食客都給了銅錢,大多數都是一兩文錢。


    當小女孩走到趙欽衛這桌時,淩羽把二兩銀子的碎銀放在托盤上,這個時代二兩銀子相當於一千多元的購買力,女孩向淩羽跪下,激動地說道:“謝謝這位大姐。”


    當這個小女孩走到其中一桌食客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這桌食客是三個身穿灰衣的人,每人都在飯桌上放著一把鋼刀,很容易就能看出是習武之人,喝酒喝得有點醉醺醺的。當女孩捧著托盤走到這桌人麵前時,其中一人伸手猛地往女孩手臂一掃,喝道:“滾開,別來煩本大爺。”


    托盤掉在地上,銅錢撒落一地。由於勁力大,女孩也被掃得跌倒在地。


    老頭慌忙過來扶起女孩,男孩去拾起掉在地上的錢。


    老頭賠禮道:“對不起,打擾到大爺您了。”


    淩羽十分憤然,不肯給點賞錢就算了,這隨個人心意不能強求,但這樣對待一個小女孩實在太過分了。


    她走近這桌人跟前,橫眉瞪眼,氣鼓鼓地喝道:“不肯給賞錢就算了,幹嘛這麽欺負一個小妹妹?”


    三人見淩羽美貌,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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