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酋長達蘭伊在祖靈神殿前信誓旦旦地說,聖域守衛會從天而降消滅所有的異蟲。還是有人無法擺脫心中的忐忑與不安。因為距離聖域守衛真正降臨還有三天的時間,被異蟲所包圍的倒黴蛋恐怕是沒有機會活到那個時候了。


    廖巴崗哨位於一處高不可攀的懸崖之上,這個據點可以輕鬆地監視方圓數十公裏的地方。本來是百年前為了防止南方的部落突然襲擊才建起來的崗哨,到了凱拉人部落大和解後這裏就被放棄了。當異蟲災害興起之後,部落聯盟決定重新啟用這座已經被放棄的崗哨,用以監控異蟲的動向。


    委以重任的五名凱拉人剛剛抵達廖巴崗哨,就發現異蟲就已經在附近活動了。這還是異蟲將部落聯軍迅速殲滅後,第一次大規模地地在廖巴地區活動。當哨兵們利用濃煙信號向後方的哨塔發送有異蟲出沒的信號後,那些巨大的蟲子就好像得到了什麽信號一樣,直撲崗哨而來將其圍得水泄不通。


    看著來勢洶洶的異蟲正朝著崗哨湧過來的時候,哨兵們也曾打算離開這個孤零零的據點。不過還沒等他們做下最終的決定,如潮水般湧過來的異蟲已經將整懸崖圍得嚴嚴實實。


    為了不讓異蟲從懸崖另一端衝過來,堅守在崗哨上的哨兵直接砍斷了連接兩麵斷崖的吊索橋。看著斷掉的吊索橋與懸崖另一段的植被被異蟲啃食得一幹二淨,五名哨兵差點被嚇的精神崩潰。雖然他們聽說異蟲能將一切都吞噬幹淨,但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如此饑不擇食。


    這種高居臨下的據點一旦陷入包圍,如果沒有援軍來就那就隻有死路一條。哨兵們將自己被包圍的信息用狼煙和火光傳遞給後方,得到的卻是愛莫能助的回答。


    換做誰也不會讓大部隊來冒險,隻為了救五個被異蟲圍困的哨兵。


    哨兵已經完全絕望了,而圍在懸崖底下的異蟲也並沒有急著進攻。它們仿佛將圍困崗哨上的哨兵當成了一個誘餌,等待著凱拉人的援軍來救。但是經過了上次聯軍被全殲的慘敗後,凱拉人短期間內是無法組織起同等規模的部隊來挑戰數量龐大的異蟲。


    “難道我們隻要死在這裏了嗎?”五個哨兵中最年輕的阿勒泄氣地說道。他才剛剛經曆成人禮,很多成年凱拉人應該擁有的生活,他都沒有體驗過。自己本來應該可以逃過這一劫的,回想起來還是年輕熱血衝動過頭了,毛遂自薦地參加了最危險的斥候隊。


    沒想到自己外出執行的第一個任務就這麽倒黴,被圍在這個鬼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其他人並沒有理睬他的埋怨,神射手烏吉斯則在一心一意地將一枚生鏽的箭頭磨得發亮。為了打發時間,這兩天裏他把崗哨裏裏外外都翻個遍,找到了不少前人留下來的生鏽箭頭。磨好箭頭做成箭矢後,他就會去找那些圍在懸崖下異蟲的晦氣。


    雖然異蟲身上很多部位有著堅硬的殼,但烏吉斯那是能輕而易舉地將箭矢射入這些可憐身上的蟲細縫中。起初箭矢就算射中異蟲,它們還是能在下麵活蹦亂跳。經過烏吉斯的多番嚐試後,他發現隻有射中某些特殊的節點才能做到一擊斃命。


    很快烏吉斯就愛上了這種極具挑戰性的異蟲射獵殺遊戲。


    隊長敖日格冷漠地看著烏吉斯射殺了四十多隻異蟲,並沒有阻止也沒有表示支持。因為他知道圍在外麵的異蟲四萬隻都不止,就算給烏吉斯再多的箭也無濟於事。


    絕望縈繞在敖日格的心頭,他也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但眼前的狀況來看顯然是不可能的。隻不過在死之前,他希望耳根能清淨一會,因為禱告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


    一旁的畢力格不止一次地向先祖之靈祈禱,祈求他們能盡快派出那些那些傳說中的聖域戰士,一舉擊潰那些可惡的異蟲。雖然他沒有親眼目睹大酋長達蘭伊在祖靈神殿前的演說,但他對大酋長那充滿了希望的預言深信不疑。祖先之靈不會拋棄他們,必將如同那些英雄詩歌那般將他們從絕望中拯救。


    多日納不像畢力格那樣,自小在虔誠家庭中長大,向來都尊敬那高高在上的祖靈。在他看來如果祖靈真的存在,並會庇護他所有的子孫後輩,那麽他們早就該出現了。部落聯軍沒一會兒功夫就被異蟲吞噬得一幹二淨,這不就足以證明祖靈是虛幻的存在嗎。


    不相信祖靈並且明白自己已經沒有生還機會的他,自被異蟲包圍後他坦然地接受了將要被異蟲吞沒的命運。每天該吃吃該喝喝,然後沒事就躺在上崗前麵的石板上愜意地曬著太陽。如果還能來一壺冰涼的酒,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裏,多日納可是想念爺爺以前釀的酒,可惜老人家已經不在了。


    在廖巴崗哨上沒有長輩各種嘮叨和諸多陳規的約束,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對所謂的祖靈已經沒有敬意,他們會時不時嘲笑畢力格的迂腐。


    “要不你緩緩吧,天天這麽叨念著,祖靈就算本來有心幫你也被你叨念煩了。”終於連多日納也受不了畢力格的祈禱了。他甚至有些開玩笑地說道:“我覺得你把祈禱的對象從祖靈變成下麵那些異蟲,可能效果會更加明顯。”


    隊長敖日格笑了笑,在他看來畢力格也應該閉嘴了。


    “閉嘴,你這個不敬祖靈的家夥!”畢力格狠狠地瞪了一眼,“愚昧盲目的不信者,祖靈也是你能開玩笑的嗎?難怪你們的部落那麽弱小,這一切都是祖靈的意誌。”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多日納。自從進入斥候隊以來,他最受不了並不是畢力格那神棍一樣的嘮叨,而是他無時無刻不在借助祖靈來宣揚自己部落的偉大和貶低其他和部落的弱小。這讓出身小部落的多日納感到非常不爽。


    “混蛋,你說誰是弱小的部落!”多日納有些憤怒了,他狠狠地盯著畢力格。


    “隻會些釀酒的伎倆的弱雞,然後將這些罪惡的液體販賣到其他部落。我覺得你們部落就是邪神的幫凶,讓大家喝得醉醺醺,使祖靈對大家都失去了信心。”情緒已經極端化的畢力格說的更加過分了。


    這些話直接惹惱了多日納,他爬了起來然後直撲向畢力格,拳頭如雨點般砸向畢力格。畢力格也毫不示弱,舉起四手還以顏色。兩個人扭打成一團,阿勒和烏吉斯怎麽拉也拉不開。作為隊長的敖日格卻坐在一旁,任由著兩個人廝打。


    就在敖日格再也不用聽那些煩人的禱告,愜意地躺下看著蔚藍的天空時,天上竟然出現了兩個黑色的影子。


    黑影飛的很快,比敖日格認知中的暑鳥飛的還要快,而且翼展還要大。轉眼間兩個黑影已經飛到了崗哨的上空了,看著懸停在上方並噴射出耀眼火焰的龐然大物,扭打中的兩個人也停手了。


    烏吉斯警惕性地張弓瞄準了黑色龐然大物,其他人則是完全不知所措,隻有畢力格神叨叨地嚷著:


    “難道,難道,這是聖域的神鳥!不對,不對,神鳥應該是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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