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蘇染瞅了瞅他,隻覺得他說這話時的自信不像是裝的,“可若你考不中呢?”


    “若是考不中,從今往後,在下絕不向公子討要這宅子,看見宅子必繞道而行!”


    蘇染撐著額頭想了想:“可你說來說去,都是對你自己有利的事情,我並未瞧見半點好處。”


    書生神情定了定,半響道:“我可以應聘府中下人,而且,我不要工錢,這宅子是我爺爺在時買下的,宅子裏頭的一花一草都是他親自種下,我比任何人都懂怎麽打理,而且,我也可以幫著算賬,隻要公子用得到,我都可以做!隻要,公子給我一口飯,讓我留在這裏一年!”


    蘇染聽了又是輕笑了一聲,她伸出手指輕敲桌麵:“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唐玄修。”


    “唐玄修?好,你說的這些,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包你吃喝住宿,然後還將宅子給你留一年,等著你一年之後拿錢來贖,是這個意思吧?”


    書生麵上微熱:“……我不是白吃白住,我能做工……”


    “你看看你的手。”蘇染指向他垂落的手指,“修長白皙,不見半點粗繭,完全是一雙讀書人的手,那你告訴我,你當真會做工嗎?”


    “我……”


    書生說不出話來,實際上,他大少爺當慣了,的確不會做。


    罷了,蘇染站起身來:“你有毅力在這兒守上三日,風雨無阻,那我便信你一次,不過一年之後,你得連本帶利的將這宅子的銀錢算給我,可行?”


    書生聽了麵上一喜:“公子放心,在下一定辦到!”


    蘇染一笑,看向一旁的宅中管事道:“收了他,至於活計,既然他是個讀書人,就讓他管賬吧。”


    “管賬?”葉兒麵色一變,壓低聲音在蘇染耳側道,“小姐,他千方百計想要這宅子,讓他管賬,他還不得坑死我們!”


    蘇染沒說話,隻是伸出手來在葉兒手背壓了壓,示意她稍安勿躁。


    “就這麽辦吧。”看向一旁的管事,蘇染便重新係好披風,預備走了。


    “多謝公子信任,在下必定信守諾言!”那書生說著,竟朝蘇染鄭重一拜。


    蘇染笑了笑,沒說話,直接拉了葉兒離開。


    等上了馬車,葉兒終於再次出聲:“小姐,葉兒不明白!”


    “其實也沒什麽好不明白的。”蘇染笑著道,“那書生現在一無所有,我們就當給他一口飯,他日他能不能考取功名就得看他自己了。”


    “功名哪裏那麽好考,八成是胡謅的!”葉兒不忿。


    “胡謅也好,實力也罷,免費招一個賬房先生又不用付工錢,我們不虧。再說了,那書生那麽容易就被自己的叔伯擺了一道,八成也隻是個死讀書的,沒那麽多心眼,我們需要的,就是這樣老實本分的!”


    葉兒聽了,這才心頭鬆了鬆:“小姐說得倒也是,即便他考不取功名,至少也是個讀書人,再說他家裏本就是做生意的,管賬應該不在話下,不過日後,宅中的開銷我們得減減,免得他中飽私囊!”


    蘇染聞言忍不住又笑了一聲,看來葉兒還是不放心啊!


    不過也沒太大關係,等以後能離開王府了,她自然就會懂。


    回去的時候已經深夜了,府中一如既往的安靜如斯。


    蘇染與葉兒一道,熟門熟路從後門溜了進去,然後直奔住所。


    見安全抵達目的地,蘇染這才鬆了口氣,示意葉兒回房,自己則直接進屋換衣服,也打算歇息了。


    “去哪兒了?”黑暗中,卻忽的有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低沉冷厲,驚得蘇染手一抖,脫了一半的衣服穿也不是脫也不是。


    堪堪回頭對上暗處男人凜然的視線,蘇染隻覺得頭頂有黑壓壓的浮雲飄過——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半點動靜也沒聽到過?還有,他坐了多久?


    男人見她僵持在那裏,終於緩緩站起身來朝她走近,然後,伸出手來抬起她的下顎,聲音越發冷了幾度:“穿成這樣,偷偷溜出府,有什麽事情是值得你大半夜背著本王出去做的,嗯?”


    男人氣息逼近,身上似猶帶了屋外秋日夜晚的露氣,冷極了。


    蘇染強作鎮定笑了笑,這才開口道:“我隻是……出去走了走,女裝不太方便,所以便穿了男裝。”


    “出去走走?”男人的手忽然托到她腰上,危險的氣息逼近,“去哪兒走走?”


    那一刻,蘇染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亂極了。


    “我……”蘇染腦海中飛快的轉著,腦中的解決之法隻剛萌出一個輪廓,她的眼淚已經啪嗒滴在了男人手上,驚得男人一愣。


    “王爺出去了許久,妾身甚是想念,可又打探不了王爺回來的消息,上次在宮中聽皇上說王爺近日會回來,妾身便想給王爺一個驚喜,所以每日夜裏都在門口等著,但是妾身又不想讓人知道,所以便避開守衛和承大人,守在了後門偏僻處,但妾身終是女子,怕女裝被別人看到惹出什麽蜚語流言,所以就換了一身男裝。”


    這個理由……蘇染覺得爛透了,但是,她已經給不出半夜出府的解釋了,也就隻能將就湊合,信與不信,就在他了。


    “當真如此?”男人眸底動也不動,深不可測的樣子更加讓人懼怕。


    可慌已經撒出去了,必須得堅定不移。


    “自然。”蘇染說著,便伸出手來圈住男人的勁腰,眸中閃動著某種深情的目光,把自己都差點感動了,“妾身想念王爺得緊,王爺可曾想過妾身?”


    傾身偎進男人懷裏,男人衣服的溫度極低,再加上她此刻身上僅著了一件肚兜,皮膚與冰冷的衣料接觸,頓時讓她覺出一陣寒意,直逼心底。


    男人的視線凜然如冰的在她頭頂盤旋了片刻,最終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光潔玉背上,從他的角度,幾乎足以將女人的後背春光盡收眼底,而此刻昏暗的光亮襯得女人脊背光滑如玉,白皙如瓷,再加上鼻息間若有似無的女兒香,樓湛眸中的深不可測終於褪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幽光。


    “想不想,你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唇角一動,男人直接打橫抱起她,朝著一旁的床榻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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