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此,她雖然隻是妾室的地位,卻行事作風甚是膽大放肆,赫氏看在眼裏,隻因著不想破壞她和蘇世郎那點本就薄弱的夫妻情分,便隻好讓著她。


    聽說赫氏從前是很得蘇世郎喜歡的,隻是後來徐氏難產而死,不知道怎麽,蘇世郎就將這件事怪到了赫氏身上,對她極其冷淡,所以如今的赫氏,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桐氏胡鬧。


    就比如現在,正妻尚未說話,桐氏已經上前自顧的說了起來,不但諷刺了她還一道將赫氏也拖下了水,真真是個嘴上不饒人的!


    一旁的赫氏,臉色自然是不好看。


    “四姨娘的話就沒有道理了,尚書府怎可與當朝厲王殿下相提並論?”一旁赫氏身邊的嬤嬤看不下去,直接開了口。


    桐氏杏眼一斜:“可人家隻是個側王妃哦!說到底,還是要男人疼!”


    話這麽說著,桐氏已經上前親切的拉了蘇染的手:“四姑娘……啊不對,是側王妃了才是!姨娘知道你怕生,不過尚書府不是別的地方,是娘家,所以啊,盡管放開些!”


    蘇染堆起笑臉掃過赫氏難看的臉色,佯作感激的看了一眼桐氏:“四姨娘說得是,這裏是娘家,而且今時不同往日了。”


    說後麵的話是,她的目光已經再次落到赫氏臉上了。


    如今已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二次見麵,對於赫氏,她也算是領教過了,如今這句話,正是說給她聽的的。


    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那個軟柿子!


    她已是厲王側妃,即便身份拚不過尚書府正妻乃至赫家女兒,但至少,在明麵上,她代表的是厲王的臉麵,他們好歹還得讓她三分。


    “再怎麽今時不同往日,還不是庶出的,又能有什麽不同!”蘇彤不知道從那裏竄出來,她今天穿的一身青色長裙,腰上束帶染了碎花,成為那一身青色衣裙的亮點,再加上她容貌出眾,這身打扮不得不說,十分秀美。


    隻可惜,皮囊再好,也掩飾不住那毒蠍的心!


    蘇染笑了一笑:“庶出又如何?聖祖在位時,金銘皇後不是庶出?前朝時,巾幗夫人姚振華不是庶出?再久遠一些,追溯到大秦時期,高陽太後絕代風華輔佐三朝聖主,開辟千古盛世,她的身份還是漁家庶女呢!”


    “你……”


    “彤兒!”有人拉了蘇彤一下,蘇彤氣得臉上青一道白一道,“二姐,她欺人太甚!”


    身後的人搖了搖頭:“都是姐妹,何必作氣?是嗎,四妹?”


    蘇染順了那聲音去看,隻見得一絕美女子立在那裏,娉婷婀娜,不可方物。


    “二姐說得極是。”猜出那人的身份,蘇染勾唇一笑,掃了四周一眼,發覺並沒有母親高氏的身影。


    “好了,老四難得回來,都不必說太多了。彤兒,為父讓人略備了薄酒,替你接風洗塵。”久未說話的蘇世郎終於開了口,打破了爭執的局麵。


    眾人聞言,便都乖乖閉了嘴,蘇染見狀,勾唇一笑:“謝過父親。”


    一行人隨即移步廳堂,蘇染走在蘇世郎身後,卻是佯作不經意提出:“父親,怎不見娘和田嬤嬤?”


    她回府探親不就是探望高氏嗎?可高氏偏生不在!


    “哦,是這樣的,你娘昨夜眼疾複發,看不見東西,今日一早,我便命人送她去天明寺了,你知道的,天明寺的法敏師太與你母親交好,又有一手的醫術,你娘也不想讓你看了傷心,便說治好了眼睛再回來看你。”


    握了個草,她專程回來找高氏,這群人卻將高氏送走,成心的!!


    當下,蘇染便苦了眉梢:“娘去了天明寺?眼睛嚴重嗎?”


    “都瞎了,你說嚴重不嚴重?”蘇彤的聲音穿插了過來,不陰不陽,蘇染當即聽得臉色一變,“父親,做女兒的心思你是最清楚了,不瞞父親說,此番女兒回來一來是為了探望父親和母親,二來便是為了娘親。娘親身子一直不好,尤其這幾年歲數大了,身上的病更多了,雖說這些年也總看大夫吃藥,可就是不見好,正好厲王府上的慕容大人醫術高明,所以,便想要請娘親過去一看。”


    “那就真不巧了。”蘇世郎的臉上露出頗為惋惜的神色,“不過難為染兒一片孝心,若不然,等你母親回來了,為父再讓人通知你?”


    蘇染知曉他是推脫之意,卻頓時就露出苦悶的神色來:“可我畢竟已經嫁入厲王府,出嫁從夫,不可隨意出門,不如這樣,我即刻前往天明寺,將母親接過去?”


    蘇世郎一凝,明顯是遲疑了,一旁的赫氏趕緊道:“側王妃初次入府,怎能還未用膳便走,若不然這樣,我即刻派人去天明寺將高姨娘請回,你看如何?”


    拖時間呢!


    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在尚書府過夜,眼下又已是正午時分,再等他們一來一回,或者隨便扯個理由說高氏路上出了點狀況回不來,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這些人,擺明了是不讓她見高氏!也是擺明了讓高氏失去和她見麵的這次機會,日後在尚書府照樣人人可欺!


    好陰險狡詐的一群人啊!


    “怎能勞煩母親?”蘇染露出一臉乖巧的笑來,“正好我從厲王府帶了一些侍衛來,他們一個個都身手矯健,讓他們帶上葉兒去接娘親,豈不是更好!”


    赫氏臉色一凝,正要說話,蘇世郎已經接過了話頭:“既然染兒執意,那就這麽辦吧。”


    很快,蘇染的人便順利出發,因為有葉兒作伴,所以蘇染也不怕他們接不到人,不過這件事情雖解決了,餐桌之上,似乎就沒那麽好過了!


    當滾燙的熱湯濺到身上的一瞬,蘇染下意識站起身來,那丫鬟頓時急得一雙手在她身上亂摸,隱約間,蘇染感覺到她拉開了自己的衣袖,可她明明受傷的地方是腿上!


    出去換衣服的時候,蘇染才聽得流碧在耳邊小聲提醒:“側王妃,剛剛那群人的表情可精彩了,看清你手上不但沒有守宮砂,還有……那些痕跡時,那表情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蘇染想起什麽來,拉開袖子看了一眼,的確。距離上次歡.好也就是三天前,那男人當時太狠,以至於她連手上都留有青紫,適才那些人或許是想驗證一下外界傳言的真偽,不過當瞧清那些痕跡時,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應該都一清二楚了。


    蘇染沒想到,這一場明爭暗鬥,到了最後居然是那一手臂的吻痕幫了自己,真正是奇葩啊!因為再回去的時候,那一家人的態度就變得古怪起來,雖有為難,卻再沒了開始時的火焰。


    午膳過後,便是聽戲,咿咿呀呀的唱曲兒贏得滿堂喝彩,對於見多了現代燈紅酒綠的蘇染而言,著實對這個提不起興趣,眼睛四下亂轉之時,忽然就覺出什麽不一樣來了。


    有人鬼鬼祟祟的在戲台後頭,也不知道與人說了什麽,說話之時還看了這些人一眼。


    蘇染隻覺得奇怪,還沒想通透的時候,就見著那台上的花旦走下了台來,一邊說唱著一邊拉住了蘇染的手,大意是邀她一同上台參加個遊戲。


    堂下人見狀,紛紛喝彩,一旁的蘇世郎偏過頭來十分慈愛的笑著道:“炎姑娘,染兒怕生,你要不就換個人吧?”


    那花旦聞言,神色絲毫不變,甚至還唱了一句:“請二姑娘隨走,定要將那壞人打盡!”


    說的還是戲文!


    這時,堂下又是滿堂喝彩,大家一個個都滿麵期待看向她,似乎就等著她過去!


    “既是同台表演,不如二姐三姐一道?”知道不去似乎是不行的,但蘇染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隻有她一個人去。拉上蘇琦羅和蘇彤,百利無一害!


    她的話一出,引來了更熱烈的掌聲,饒是蘇彤和蘇琦羅並不願,但也隻好答應了下來。


    三人一道上台,那台上的戲子便又拖著三人唱了起來,好像是一出家弟受當地官紳欺負,然後姐姐們集體討說法的戲份。


    “劉高漢,你為官不仁,看我如何羞你!”那花旦說著就是一槍下去,那飾演官員的男人就拿著長槍躲避。


    “休得放肆,看槍!”那人一揮手,花旦演著被他打到,揮退到一旁,接著是蘇彤,然後是蘇琦羅,最後到了她。


    那長槍揮過來的一瞬,蘇染腦海中隱約有什麽閃過,卻沒抓住,直到那人的長槍忽然加重了力道,在繞過她身子的時候重重朝她腦殼拍去。


    情況發生的一瞬,大家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看見蘇染倒了下去,然後整個戲台子都榻了,她被無數道具壓下,埋入了戲台的深處。


    “側王妃!”流碧失聲尖叫,急忙囑了人一道上去救人,而另一麵的蘇家二女因為距離的遠,在戲台坍塌的一瞬有時間撤離,並未有傷著。


    流碧急得都要哭了,側王妃可是王爺心頭的寶,要是傷著了,她還有命回去嗎?


    不行!一定要找到側王妃,一定要讓她平安無恙!


    “還愣著幹什麽?快挖啊!”拚盡全力吼出的一瞬,流碧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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