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原到柳家的時候,老爺子正在書房裏看報。


    推門而入的許原表情嚴肅。


    柳餘天放下報紙,望著許原:“許原?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你這表情?別嚇唬老頭子!”


    許原心裏嘿嘿陰笑,他要的就是這效果。


    緩慢坐到老爺子的書桌對麵,許原似乎在想從何說起。


    然後許原就從法國海關十方設計在背後搞事的那會兒說起,然後帶出朱建峰,帶出省城的恒少,事情講述的清清楚楚,柳餘天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許原偷瞄了這老貨一眼,顯然他稍稍的語氣加重,還有敘述中很多不確定詞匯,讓老頭心裏蒙上了陰影。


    柳餘天底下還有什麽後手底牌許原不確定,他卻自信基本這老頭明麵上就靠他這孫女婿了,如果許原都不確定能撐住場子,老頭自然會著急,一著急就會露出破綻,有破綻,許原就能順藤摸瓜,說不定就找出背後的真相了。


    但顯然,許原低估柳餘天的定力了。


    雖麵色有些凝重,但柳餘天臉上還是表現沉穩。


    “辛苦你了許原!”


    “不辛苦,咱也算半個柳家人,這些事都是應該的!隻是我今天還發現了一點。”許原故意賣弄的皺皺眉,吊了吊柳餘天的胃口。


    這老頭在剛剛那段敘述後都能保持平靜,許原決定在給他加點料。


    “發現了什麽?”柳餘天語氣略微顯得急促。


    “這朱建峰雖看起來清清白白,背景一幹二淨,但我卻發現他受過特殊訓練!”


    “特殊訓練?”


    “是的,至於具體是怎樣的訓練我不便細說,但我卻能告訴你,這種訓練在官方隻有那極少數的幾個頂尖團體有資格受訓!”


    柳餘天臉色更難看了。


    許原說完這些,書房裏就沉默了。


    許原在等,柳餘天在忍。


    最終許原適可而止的停止了刺激老頭。


    不說就不說吧!


    許原長身而起。


    “爺爺,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了!”


    許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柳餘天的書房。


    許原剛走,老金就進來了。


    “老爺,你不說,會不會讓姑爺心裏有芥蒂?覺得我們不信任他瞞著他?”


    “哎!”柳餘天重重的歎了口氣。“到時候,他們會明白我的苦心,我是半截入黃土的人,這種事,我一個人扛就行了,隻要許原能和寒煙好好的,我就沒任何遺憾了!”


    “老爺,你是真看上許原了!”


    柳餘天重重點頭。


    這邊,許原離開書房後,就徑直去了柳家別墅樓頂,躺在尋常時候用來日光浴的躺椅上,許原再三思緒還是決定將電話打給老鬼。


    “臭小子!你丫一向無事不登門,說,是不是又捅了什麽簍子,想勞資給你擦屁股?”電話裏傳來了老鬼那熟悉的不正經腔調。


    “靠!我什麽時候讓你擦過屁股?就算讓你擦,那也是你該做的,天知道你個老混蛋這些年坑了哥多少錢?”


    “咳咳……”顯然電話裏老鬼尷尬了。“有事說事!別妨礙勞資把妹!這是什麽點?睡娘們的點!知道不?”


    “嘿嘿!小心我告訴師娘!”


    “告就告,誰不知道勞資在家說了算?你師娘從來都是聽我的,我讓她往東她就往東,我讓她上山她絕不下海!”


    “得了吧!”許原滿臉不信。


    “你小子要真蛋疼的想找人聊天我就不奉陪了!”


    “柳家究竟有什麽東西?”就在這時,許原的聲音猛地正經了起來。


    “東西?柳家?錢啊!柳家還能有什麽?對了,柳餘天還有個美女孫女,這丫頭可是比柳家所有財富都珍貴,我看她不錯,你小子搞定這妞了沒?多少時日了?再搞不定,你以後別說是我老鬼的徒弟!咱丟不起那人!”


    許原臉都黑了,知道這老東西又在顧左右而言他。


    “別跟我裝孫子,柳家的敵人裏居然有人受過特殊反逼供訓練,老頭,你這坑是不是也給哥刨的大了點?”


    “反逼供訓練?”這下老鬼也吃驚了。


    “廢話,我還能哄你?還是那種級別很高的極限暈厥法!”


    電話那頭老鬼沉默了。


    許原知機的接著說道:“老頭,別說哥沒警告你,你要不把事給我說清楚,哥可真撂挑子了!”


    老鬼沉默再三,莫名其妙的發火了。


    “你丫有沒有點良心?”


    “咋啦?”


    “柳老頭對你怎樣?”


    “不錯!”


    “柳寒煙是不是很漂亮,我沒忽悠你吧?證都讓你跟那妞扯了,你吃虧了嗎?”


    “老混蛋你大爺!成天隻能看不能摸,扯證了有毛用!”


    “老子不跟你廢話,這事兒你愛管不管,那女人特碼是你老婆?到時候你灰溜溜的回來,老婆在南豐受煎熬,我看你臉往哪擱!”


    嘟嘟嘟……


    許原還想反駁,老鬼卻將電話掛斷了。


    “次奧!管就管,嚎個毛啊!勞資嚇唬大的嗎?”


    許原撇撇嘴,靠在躺椅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思緒不知道飛哪了。


    翌日。


    紫夜夢吧二樓,莫湘君辦公室。


    辦公室內,莫湘君正盤膝端坐在窗邊的小榻榻米上。


    麵前擺著一張小方桌。


    方桌上有全套青花茶具,行雲流水,莫湘君洗茶、沏茶、品茶!


    如雲段的秀發輕輕搭在俏麗的香肩背後,寬鬆帶著點漢服味道的豔麗長裙,輕輕抿茶的嘴角酒窩清麗。


    站在一旁的閆三更感慨,老板娘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不知他喜不喜歡喝茶?如果不喜歡,我學這茶道有何用?”


    莫湘君自言自語。


    閆三更幹笑了聲,道:“莫姐!許哥喜不喜歡茶道我不知道,但許哥肯定喜歡有女人味的妞,茶是江南的好!女人入茶道,會沾染江南的秀麗和靈氣,這樣的柔美女人,許哥會喜歡的!”


    “三更你的嘴變甜了!”


    “嘿嘿,莫姐,要在不學點,我這老粗誰看得上啊!”


    莫湘君淡淡一笑。


    轟轟轟!


    忽的,門外傳來了如同擂鼓的腳步聲。


    趙震風風火火的上來了。


    那天許原同他說完後,趙震就找到了紫夜夢吧同唐瀟見了一麵,唐瀟不負眾望的正是那曾經的軍中戰狂,趙震踏踏實實的留了下來。


    經過唐瀟的簡單點撥,趙震顯示出了驚人的武道天賦,便被莫湘君留在了紫夜夢吧老巢看場子,有了趙震的加入唐瀟也能經常挪窩,畢竟許原雖強但卻是甩手掌櫃,莫湘君這邊需要一個隨時能候命的大高手。


    有了趙震,唐瀟就能騰出手來做些清掃工作,南豐看似太平,實則暗流洶湧。


    這刻,趙震滿臉驚慌,莫湘君便知道恐怕麻煩又來了。


    “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虧得唐瀟還說你小子有高手相!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呢?”閆三更沒好氣的白了這貨一眼。


    “不是,三更哥!真的是大事兒!”


    “什麽事兒?”


    “恒少來了?”


    趙震這話一說,閆三更便沒開玩笑的興致了。


    莫湘君更是直皺眉。


    趙震、閆三更將茶具收起,樓下就傳來了蹬蹬蹬的上樓聲。


    恒少比眾人想象的年輕,陰鬱的模樣,眉毛尖細,眼瞼狹長,一看就是冷酷無情之人。阿瑪尼西裝,筆挺的修身褲,腳下卻是雙沙灘鞋,看起來挺怪異,但笑容卻陰柔的讓人發寒。


    而恒少身後跟著兩人,一人鐵塔般身材,肌肉健碩,微涼的天卻隻穿個背心,手臂鼓漲的如同大鵝卵石。


    另一個則是位身材修長的中年人,樣貌尋常,眼神卻犀利如刀。


    兩人一左一右跟在恒少身後,瞬間就將整個場子的氣勢壓製了下去。


    雖來得隻是三人,但任誰也不敢輕視恒少一行。


    “久聞南豐莫老板,今日一見,真乃神女!久仰!”


    恒少一抱拳,大大咧咧坐在了莫湘君對麵的沙發上。


    趙震、閆三更如臨大敵站在莫湘君身後。


    恒少身後的黑鐵塔則不屑的瞟了兩人一眼,眼神輕蔑挑釁。


    “恒少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少年英雄,湘君有禮了!”


    “哈哈哈!莫老板真是個妙人啊?”


    “恒少何出此言?”


    “莫老板難道不認識我恒少?如雷貫耳?少年英雄?你的人都到我百賢居砸場子了,這如雷貫耳我可承受不起!”


    莫湘君歎了口氣,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


    許原這混蛋,砸場子之前不跟她打招呼也罷,居然砸完了也不來知會一聲。


    莫湘君這兩天正為這事生許原的氣呢!


    沒想到,百賢居恒少那邊反應這麽快,眨眼就找上門來,而且還是恒少親自來。


    “恒少這話冤枉湘君了,恒少在南豐建立百賢居的時候,湘君還隻是一個黃毛丫頭,算起來,恒少是前輩!這砸場子的人並不是我手下,而是湘君的一位朋友!不過湘君可以替他向恒少道歉,恒少百賢居有什麽損失,一力都算湘君的,莫湘君認罰!”


    “哈哈!能讓堂堂南豐女王說出這樣的話來,也算是我撿回了點臉麵,不過莫老板要知道,這次我的損失可不是一點點錢財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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