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吩咐我在辦公室等著,可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我閑得無聊,趴在桌子上迷糊糊睡著。


    隱約聽見有人開門,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還沒看清那人長什麽樣,隻見一個銀色的棒球棍迎麵砸來!我登時腦門劇痛,重重的摔倒在地。


    因為七竅玲瓏心的緣故,我抗擊打能力異常的強悍,這一下我並沒有死,卻渾身不能動彈,感覺自己被人拖著往前走。


    大概走了十分鍾左右,我的臉皮都快要被磨爛了,腹部搓掉一塊皮,那個人才停下來。


    躺的地方是一個草叢,我猜測是在後山附近。可是眼前一片漆黑,我啥也看不見,隻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像是月季的味道。


    接下來,我清楚的感覺到上衣被解開,一個冰冷而尖銳的東西鑽入我的胸膛,慢慢攪動,我的心髒瘋狂抽搐,可是身體卻動彈不得。


    這種痛苦大概持續了三秒,我就失去了意識。


    就在這三秒之內,疼痛刺激得我拜托昏迷狀態,我看見了綁架我的人,赫然就是李湘!!!


    ……


    “不要!”


    我從睡夢中猛然坐起,哢嚓撞倒了辦公椅,桌子上堆摞的文件散落一地。我拍拍脹痛的腦袋,大鬆了一口氣,原來他丫的是一場噩夢麽。


    我發現身上披著一件女人的大衣,正在我疑惑是誰的時候,李湘推門進來,歉意說道,“昨天我工作太多熬了通宵,把約你事情給忘了。”


    我道謝之後,把大衣還給了李湘,可是我心裏仍有個疙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昨天的那種感覺實在太真實了,我不得不懷疑,李湘是否真的把我給殺了!


    但是昨天的記憶中,我被拖行了很長一段距離,如果是真的話,衣服應該早已經破損不堪,而且身上有血跡才對。


    可是我照了照鏡子,發現身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今天是學校舉辦的老師足球賽,我懶得參加,也懶得看,但是作為校長的李湘必須到場,我也就隨同一起了。


    可憐的是,今天剛出門就下起了小雨。我本來以為比賽停辦了,但是那群踢足球的男老師異常執著,冒著紛紛小雨也來到球場上。


    沒有看台,也沒有避雨的地方,四五個老師就撐著雨傘,站在一旁觀看,我和李湘同撐著一把傘,身體不由挨得很近,我能嗅到她發絲裏淡淡茉莉芳香。


    李湘幽幽的歎息道,“自從死後,好久沒這麽放鬆的消遣過了,感覺有些奇怪,卻是很慶幸。”


    “慶幸麽……”我澀然一笑,“說不定轉世投胎的話,就不會經曆這麽多的苦難,當一個孩子無憂無慮的過著,似乎也不錯。”


    “才不要呢。”李湘微微一笑,俏皮說道,“轉世不一定代表重生,到時候我會以另一個人的身份過一輩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正的我已經死了。”


    雖然李湘平日裏不喜歡抱怨,不過在今日秋雨連綿裏,她的話似乎格外多,又或者和我在一起時,話變得很多。


    同情同景,我也被李湘觸動的感懷良多,不由說道,“接觸的東西越多,腦子也越亂,需要作出艱難的選擇也就越多。與其像這樣不人不鬼的活著,我寧願抹除一切,重新開始。”


    “你想要的並非是重新開始,而是想要擺脫現在的困境吧。”


    李湘溫婉一笑,旋即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在做考古專員以前,是大學的心理輔導老師。你這種狀況很多人都有過,大都是因為沒有朋友,不願意相信身邊的人,導致越來越孤僻,極端,從而走上自殺或者犯罪的道路。”


    心理輔導老師這玩意兒,我一直是抵觸的。因為這些人職業習慣的想看透人心,於是我幾乎毫不猶豫笑著反駁道,“你看我像是一個極端的人?”


    “當然不像。不過正是因為你不像,所以可怕。”李湘正色說道,“你平時表現得異常隨和,隨和的幾乎沒有脾氣,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恐怖,別人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更不知怎樣才能和你交流。”


    我自嘲笑道,“這樣不好嗎。不和任何人生氣,也不會遭到反感。我從小到大都是這麽過來的,我爹說吃虧是福,能長命百歲,不過他三十幾歲就死了。”


    “每個人都是會生氣的,當你生氣而不表現出憤怒情緒的時候,就是在壓抑。每個人的承受能力都不同,但壓抑到一定程度都會爆發,成為心理變態的怪物。”


    我敷衍說道,“放心,我承受能力超級強,所以不會的。”


    “你已經是了。”李湘凝重說道,“從上次對待四年三班的事情上,我就發現你的精神很不正常。”


    “這和正常與否沒有關係,那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


    李湘說道,“我承認你的辦法能解決問題,但卻是一個差勁到極致的辦法。看似把問題解決了,實際上更深層的激化了矛盾。”


    我剛想回嘴,卻突然楞了一下,微微笑著說道,“或許你說的對,我的做法的確有些不妥當。”


    見我並沒有反駁,李湘眸子閃過一抹失落神色,“你每次都這樣,從來不說自己的心裏話。我們一起出去過很多次,在一起吃飯,嬉鬧,你卻從來不願意說自己的事,隻是在聽我們說話,或者隨聲附和,就算有爭吵,最後也隻是示弱的隨聲附和。”


    李湘說的很正確,我的性格被她分析的很透徹,但是我並不生氣,也不慌張,隻是疑惑她為何因此而失落。


    “這樣不好嗎?”


    “一點也不好!”


    李湘似乎有些嗔怒,語氣微微急促道,“我也想了解你,想和你爭論很多事,想聽你的想法!可是你為什麽要藏著掖著,說出來讓我多了解你一些不好嗎!?”


    看著眼眶微微泛紅的李湘,我有些發愣。她說著話的目的是……我猜到一些,卻不敢再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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