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謙謙走出看守所大門,給父親打去電話,得知未森沒有簽離婚協議後,數落她一番。


    她心裏委屈,可也沒頂嘴,畢竟是她沒沉得住氣,辦砸了。


    掛電話前,邵父讓她先留在東城等消息,準備再安排一次探視,這次別搞砸了。


    邵謙謙上車後,讓司機開去賓館,住下等父親安排。


    ……


    隔一天下午,王律師等人去看守所探視未森,與其隨行的還有未尋。


    未森被告知有人探望他時,先問了來者何人,如果是邵謙謙他拒絕見麵。


    到探視室門口,未森透過玻璃看到坐在裏麵的三人,其中一人的背影很好辨認,是未尋。


    鐵門吱嘎一聲響了,三人同時回頭,未森走進來,未尋看到他時,立刻起身,喊:


    “哥……”


    未森看他眼,很平靜的坐在多麵的椅子上,與另外兩人打招呼。


    “王律師、李律師。”


    兩名律師:“未先生。”


    未尋先開口,“我先跟我哥說幾句話。”


    王律師和李律師點頭。


    “哥,”這一聲叫的真切、誠懇,眼底的情緒也被未森洞悉了然。


    他淡然一笑,“爸媽的身體怎麽樣?”


    未尋沒了過去的冷漠疏離,恭敬的回:“爸血壓高,媽心髒也叫疼,倆人身體都不太舒服,我就沒讓他們來。”


    “嗯。”未森讚同,“沒事多勸勸他們,別讓倆人為我著急,我挺好。”


    未尋點頭,“好的,二哥。”


    “你呢,工作怎麽樣?做的順利嗎?”


    麵對未森的關心,未尋心裏暖,“還好,”頓了下,說:“以前不理解你工作辛苦,現在我才知道,當時的我多幼稚可笑。”


    未森低頭,無聲的笑了下。


    終於長大了,不枉他一片苦心。


    兄弟三人中,未尋雖然生性陰冷,不太和善,但在經營公司這塊,悟性還有頭腦,比未安更適合。


    “我現在特佩服你,真的,二哥。”怕他不信,未尋還強調下。


    未森對讚美向來看的淡,他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人,會受到什麽樣的讚譽。


    而且,這些話他聽得太多了,無感。


    他問:“公司受的影響大不大?”


    前任總裁涉嫌販毒運毒,對一個公司而言,名譽掃地,致命汙點。


    “公關部已經著手消除網絡上的言論了,再有一兩天,大眾視野裏再不會出現輝騰的新聞。”


    未森點頭。


    “至於你這邊,王律師和李律師帶著兩批精明強幹的律師團幫你官司,肯定能贏。”


    未森淡笑,能不能贏他清楚,但認不認罪他說的算。


    “還有一點,二哥。”未尋想了想,有些難以啟齒,“當初為什麽選我?”


    兄弟倆對視幾秒,未森說:“你更合適。”


    未尋心裏感激未森,“謝謝。”


    想起中沃的事,未森問:“跟中沃的合作項目……”


    未尋回答:“放心哥,都按照你交代的辦,輝騰已經斷了所有與中沃的合作。中沃這幾天的股價動蕩的厲害,估計撐不過兩三個月就要宣布破產了。”


    很好,未森心下笑,等他的案子開庭,中沃更是雪上加霜。


    他不離婚,也是想用自己的事,將中沃徹底壓垮。


    原本是打算錦上添花的婚姻,卻因為邵家貪慕虛榮,不講誠信,徹底激怒未森。


    既然你做初一,也別怪他做十五了。


    想把輝騰也拖垮,做夢。


    事後證明,一切也正是按照未森的預計發展,中沃時代過去,徹底陷入進退維穀的絕境。


    加之,未尋的不按理出牌,在生意場上,他殺伐果斷,給中沃使了不少絆子,也加快中沃的沒落。


    這些都是後話。


    兄弟倆談完事情後,王律師再次繞到了之前提出的問題上,他還是希望通過精神鑒定這塊,給未森辯護,但未森也很堅決,他沒有任何精神疾病,所有的罪,他一個人承擔。


    未尋在一旁沉默不語,心裏卻五味陳雜。


    麵臨絕境的人,還能考慮別人,他從心底裏佩服他,尊敬他。


    李律師也好言相勸,但未森很堅定的拒絕了。


    “對了,”未森看向王律師,“我死後,可以申請器官捐贈嗎?”


    三人皆一愣。


    未尋也以為自己聽錯了,擰著眉。


    “二哥,你不能,”


    還不等未尋說完,未森平和淡然的看向王律師,問:“我可以申請嗎?”


    王律師擰眉,給他否定的答案:“不可以,我國從2015年1月開始實行,將全麵停止使用死囚器官作為移植供體來源。”


    未森目光黯淡幾分,“知道了。”


    第四次探視依然以失敗告終,三人離開。


    ……


    三日後,阮凝身體狀況及傷口恢複的很好,蘇崢征詢了醫生的意見後,準備帶阮凝返回東城。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阮凝興奮的半宿沒睡,蘇崢強迫她必須睡覺,並威脅不睡明兒個就甭回了,這才把她鎮住。


    阮凝睡著後,蘇崢坐在床尾看她,腦子裏在想回去後,住哪的問題。


    前幾天提了一嘴,讓阮凝回去後住蘇教和夏醫生家裏,但她貌似不太想去,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可家裏畢竟出過事,他擔心她害怕。


    第二天一早,阮凝醒得比蘇崢早。


    看著身邊男人睡得憨甜,阮凝不忍心吵醒他,蘇崢這段時間很辛苦,阮凝心裏清明,便沒打算吵醒他,獨自悄聲下床去洗臉換衣服。


    雖然行動的慢了些,但比之前連走路都成問題的她而言,現在已經算是一個靈活的小仙女了。


    阮凝端著盆回來,放在床下的架子上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蘇崢瞬間醒了。


    “你怎麽自己下地了?”他連忙起來,扶住阮凝的手臂,“怎麽不叫我?萬一摔了怎麽辦?”


    阮凝笑,“我又不是小孩兒,摔什麽。”


    蘇崢眼神責備,可還是擔心她,“快坐下,”打兩下阮凝,“自己換的衣服?”


    阮凝嗯嗯點頭,“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求誇獎。”


    蘇崢在她鼻尖上刮了下,“不聽話。”


    阮凝扁嘴,“回去就告訴夏醫生你欺負我。”


    “嘿,你還沒完了,告狀的媳婦不可愛。”蘇崢逗她句。


    阮凝漂亮的眉毛一挑,“欺負人的老公也不可愛。”


    蘇崢佯怒捏她臉蛋,“反了你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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