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劍的這個人武藝很高,慶楠的肋下甚至被這人劃了一道,馬上就鮮血直流。這人見傷了慶楠,仍是不說話,反手一劍,劍尖的落處就是慶楠的心口。


    “你到底是誰?”慶楠揮刀格開了這人的長劍,怒聲問道。


    “嗬,”這人笑了一聲,笑聲聽上去,極像白承澤的聲音。


    “將軍!”一個親兵這時手裏舉著火把,衝進了禪房裏。


    慶楠在暗地裏待久了,乍一見到亮光,馬上就下意識地眯眼躲避這陽光。


    持劍的人比慶楠的反應更強烈,抬起手臂去遮擋眼睛。


    慶楠眼角餘光注意到這人的動靜,沙場之上練出來的本事,大腦甚至沒有思考,手上的刀就已經揮向了這個一時之間,無法適應亮光的人。


    持劍的人先是持劍的手中了刀,劍落地之後,又被慶楠眯著眼睛追上來,一刀砍在了脖子上。


    血濺在了牆上掛著的佛相畫上,血腥味很快也在這間禪房裏彌漫開來。


    手持火把的親兵跑上去,仔細看地上的屍體一眼後,跟慶楠說:“這人長得挺像賢王爺。”


    慶楠使勁揉了揉眼睛,看向腳下的屍體,火把的光亮下,這個人的臉乍一看很像白承澤,可是也僅僅是乍一看罷了。“***!”慶楠踹了這人的屍體一腳。


    親兵看著慶楠,沒敢說話。


    慶楠看看這禪房,雖然不抱什麽希望,但還是將禪房裏的衣櫃和床下都搜了一遍,確認房中再無他人之後,慶楠才嘴裏罵罵咧咧地走出了禪房。


    院中的戰鬥很快也結束了,慶楠的人傷了幾個,等白承澤的二十幾個手下,一起被殺。


    一個校尉跑到了慶楠的跟前,搖了搖頭。


    這些人裏沒有白承澤。


    救火的人這時到了院門外,卻因為院門緊閉,又敲不開門,有僧人準備**而入,爬到牆頭後,一眼看見的卻是滿地的屍體,這幾個僧人都是驚叫一聲後,又栽下了牆去。


    “怎麽辦?”校尉問慶楠。


    “搜,”慶楠下令道:“把這寺都給老子搜一遍。”


    校尉說:“不怕暴露我們的身份了?”


    慶楠看看眼前著著火的房舍,跟這校尉道:“大不了,把這裏的人都解決掉。”


    校尉神情一凜,說:“將軍,你這是說真的?”


    “給我搜,”慶楠惡狠狠地大喊了一聲。


    三塔寺火光衝天的時候,袁輕幾個人埋伏在官道旁的一處樹林裏,在他們這裏,看不到三塔寺那裏的火光,隻能看到眼前安靜無人的官道。


    半個時辰之後,馬蹄聲傳進袁輕幾個人的耳中,這讓袁輕六人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很快,一個數十人的馬隊從南邊的官道上奔來,將一輛單騎的馬車圍護在隊伍中間。


    “是白承澤?”袁玖問袁輕。


    袁輕搖了搖頭。


    等這隊人跑到了六個暗衛的近前,袁輕看一眼騎馬跑在最前頭的人,縱身就躍出了樹林。


    袁玖幾個人看袁輕跑出去了,忙也緊跟在袁經的身後。


    一場廝殺在官道上展開,死士侍衛們雖然隻有六人,但白承澤的侍衛就是數倍於他們,也不是這六個死士侍衛的對手。


    袁輕衝到了馬車前,一腳踹向馬車門的時候,發現圍護在馬車周圍的侍衛們都沒有跟自己拚命的意思。袁義心中暗道不好,腳是收不回來了,袁輕身子在半空一扭,伸手抓了一個侍衛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大喊了一聲小心,與此同時,馬車的門也被袁輕踹開了。


    上百支弩箭從洞開的車廂門裏飛射出來,將袁輕手中的侍衛射成了刺蝟。


    等將這些侍衛都殺死在地,六個死士侍衛還是驚魂不定。


    袁輕過了半天,才將手裏的屍體扔到了地上,看著馬車發怵。


    袁玖小心翼翼地跑到了馬車前,看一眼車廂,隨後就暴了chu口。


    幾個死士侍衛一起到了車廂前,就看見車廂裏架了四支弩弓,袁輕要不是反應快,會直接被弩箭射死。


    一個死士侍衛說:“我們要不是躲得快,是不是也會死?”


    地上死了的侍衛裏,有幾個就是被弩箭射死了。


    袁輕將手裏的刀歸了鞘,說:“白承澤會騎馬,他怎麽會坐車呢?”


    幾個死士侍衛麵麵相覷,然後都反應過來,他們這是被白承澤算計了。


    “他,他還會過來嗎?”一個死士侍衛問兄弟幾個。


    “等著吧,”袁輕喪氣道。


    天亮之後,三塔寺的大火被撲滅,慶楠卻沒能在寺中找到白承澤。


    主持大師帶著幾個僧人找到了慶楠,開口就問道:“施主你是不是應該給貧僧一個解釋?”


    慶楠還想找人給自己一個解釋呢,看了主持大師一眼,慶楠道:“你寺中收留賊人,你不知道?”


    主持大師莫名其妙,說:“施主所說的賊人何在?”


    慶楠說:“有話去找大理寺說吧。”


    看著慶楠帶人就要走,幾個僧人攔住了慶楠的去路。


    兵卒們一擁而上,將這幾個僧人揍倒在地。


    慶楠也沒再理會主持大師,邁步出了山門。


    林銳說:“我們怎麽辦?”


    “回去,”慶楠吐了兩個字出來。


    帝宮的千秋殿裏,安錦繡在秘室裏守了白柯一夜。發了一夜燒的白柯,在天快亮時,出了一身汗,燒是退了,但人還是沒有清醒。


    “受傷就是這樣,”安元誌在一旁勸慰安錦繡,說:“過幾日他一定能好,你就不要著急了。”


    安錦繡擰了毛巾,輕輕放在了白柯的額頭上。


    袁義在這時一陣風地跑了來,人都沒還沒停步,就跟安錦繡說:“主子,白承澤在宮外求見。”


    安元誌從床上跳了起來。


    安錦繡也是一愣神,看著袁義說:“誰?”


    袁義說:“韓約派人來說,白承澤在宮門外求見。”


    安元誌小聲叫道:“他不是逃出城去了嗎?”


    袁義說:“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去見他,”安元誌說著話就要往外走。


    “元誌,”安錦繡喊了安元誌一聲。


    袁義伸手把安元誌拉住了。


    “看來他沒出城,”安錦繡在這時說道:“等著我把追兵派出去後,他再走在追兵的後麵。”


    安元誌開口就罵。


    袁義氣得捏緊了拳頭,問安錦繡說:“那現在要怎麽辦?”


    “讓他進來,”安錦繡說:“仗暫時打不起來,他要演戲,我陪他演。”


    安元誌說:“你還要見他做什麽?”


    安錦繡站起了身來,跟安元誌說:“你看著平安。”


    安元誌想暴跳,被袁義按住了肩膀。


    安錦繡走到安元誌的近前,道:“你給我忍著。”


    安錦繡的語氣很嚴厲,這讓安元誌安靜了下來。


    袁義陪著安錦繡走出秘室之後,跟安錦繡小聲:“你跟白承澤還有什麽話好說?”


    “廢話,”安錦繡說道。


    袁義搖頭。


    “你去帶他進來,”安錦繡往小花廳走,說:“讓袁章拿出城令出城去,去告訴將軍,白承澤進宮來見我了。”


    袁義看著安錦繡走進小花廳去了,才轉身往院外走去。


    宮門外,韓約看著在宮門前踱著步的白承澤,忍不住開口道:“賢王爺,柯小王爺病在了宮中,您怎麽看著不著急的樣子?”


    白承澤停下腳步看著韓約說:“著急也不必掛在臉上,看著著急的人,未必心裏就真的著急。”


    韓約說:“是嗎?下官多謝王爺教誨,可能下官認識的都是些老實人,所以下官沒看出王爺心急來。”


    白承澤一笑,道:“韓大人這個時候跟本王說笑,不合時宜。”


    韓約沒理會拚命衝他使眼色搖頭的許興,跟白承澤說:“白天裏王爺說府中有急事先走了,可去府中傳旨的太監回來又說王爺不在府中,王爺您去哪兒了?”


    “出城去了,”白承澤道:“韓大人這是要審本王?”


    “韓大人怎麽敢審王爺?”袁義在這時說著話,從宮門裏走了出來,跟白承澤道:“賢王爺,太後娘娘命您進去見她。”


    韓約讓開了路。


    白承澤往宮門裏走,走過韓約身前時,還扭頭看了韓約一眼。


    袁義跟在了白承澤的身後。


    白承澤走進宮後,問袁義:“我還能再走出這宮門了嗎?”


    袁義說:“王爺的問話,奴才聽不懂。”


    白承澤笑了一聲,小聲跟袁義說了一句:“現在還不是我與她兵戎相見的時候。”


    袁義沒吱聲,這個時候他要麽殺了白承澤,要麽就隻能忍氣香聲。


    小花廳裏還點著燈燭,安錦繡坐在坐榻上,看著白承澤走到了自己的麵前。


    白承澤跟安錦繡說:“天很陰沉,今天會是個雨天。”


    安錦繡手指了一張空椅,道:“你坐吧。”


    白承澤走到這張空椅前,看了看這椅子。


    安錦繡說:“我是不會在椅子上塗毒的,所以你不必擔心。”


    白承澤坐在了這張椅子上,直接就問安錦繡道:“你是怎麽認出柯兒的?”


    “你看起來還好,”安錦繡看著白承澤道。


    “不怎麽好,”白承澤說:“不過我也不能就此倒下。”


    安錦繡冷笑道:“是因為平安還沒有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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