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白承澤下朝之後,就往王府趕,直到騎馬走在路上時,白承澤也都還是在猶豫,一心希望從帝宮歸府的這段路能夠長一些,讓他多一些時間做決定。


    白柯這天起床之後,還是跟自己的師兄們一起練了兩個時辰的武,之後去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新衣,準備等白承澤回府之後,他就進宮去麵聖。


    一個白承澤身邊的侍衛長走進了遠渚書齋,進了白柯的書房後,就給白柯行禮道:“奴才見過小王爺。”


    白柯對於這個侍衛長的出現很意外,說:“我父王已經回府了?”


    侍衛長說:“回小王爺的話,王爺還沒有回府。”


    “平日裏,你不是護衛在我父王左右的人嗎?”白柯問道:“今天怎麽沒跟我父王?”


    侍衛長說:“王爺不放心小王爺,特命奴才留在府中。”


    白柯一笑,說:“我在府中能出什麽事?”


    侍衛長從袖中拿了一把匕首呈給白柯。


    白柯看這匕首,匕首還沒侍衛長的手掌大,匕身也窄,說是匕首又有些像短劍。“你給我這個做什麽?”白柯問侍衛長道。


    侍衛長說:“小王爺,這匕首王爺昨日在書房翻看了很久。”


    白柯從侍衛長的手裏拿過這匕首,拔出匕身一看,匕身泛綠,是那種螢螢的綠光,一看就是淬過毒了。


    “小王爺,”侍衛長跟白柯說:“這匕首小,您可以直接藏在袖中。”


    白柯說:“進宮之時,禦林軍和大內侍衛都要搜身的,你想害死我?”


    侍衛長低頭道:“小王爺,王爺怎麽會讓不相幹的人搜小王爺的身?王爺昨天晚上就已經安排下去了,小王爺不必擔心搜身的事兒。”


    “這是我父王讓你送來的?”


    “奴才想王爺是這個意思。”


    “混賬東西!”白承澤嘴裏罵著,推門走了進來。


    白柯看白承澤進了屋,忙就站起了身。


    白承澤一腳將侍衛長踢跪在了地上,道:“什麽時候我的事輪到你來作主了?”


    侍衛長在地上跪直了身體,一副任白承澤打罵的模樣。


    白柯走到了白承澤的身前,說:“父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承澤劈手從白柯的手裏奪過了匕首,手一揚,就將這匕首扔到了書房門外,道:“進宮帶這東西,你想死嗎?”


    白柯看侍衛長。


    侍衛長低頭不語。


    “你想害我兒子?”白承澤看著侍衛長冷道。


    侍衛長給白承澤磕了一個頭,道:“王爺既然擔心小王爺,奴才就……”


    “閉嘴,”白承澤喝了這侍衛長一聲,大聲道:“來人,把這個混帳給我押下去。”


    白登帶著人忙就進了屋來。


    “處死,”白承澤又說了一句。


    “父王?”白柯一聽白承澤要殺這個侍衛長,忙就道:“他也是好……”


    “什麽好意?”白承澤道:“妄揣主意的奴才,我留之何用?白登!”


    “快,”白登催兩個押著侍衛長的侍衛道。


    “王爺,”侍衛長叫喊了起來:“奴才一片忠心啊,王爺!”


    “快點!”白登上前捂住了侍衛長的嘴,不住地催兩個侍衛道。


    侍衛長被拖走之後,白承澤才跟白柯道:“我送你到宮門前,你不要怕,人手我已經安排好了。”


    白柯道:“那匕首是父王想我帶上的?”


    “你不用帶,”白承澤說:“我不想太後抓到你的把柄,匕首可防身,人手我也安排好了,但事情難保會出意外,柯兒,我們這一次不能出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柯點一下頭,


    “時辰到了,我送你進宮去,”白承澤說著話就要帶白柯走。


    白柯說:“父王還是在府中等我吧。”


    白承澤捧著白柯的臉看了一眼,道:“我不放心。”


    白柯看著白承澤一笑,說:“我會小心謹慎,父王不用擔心我。”


    “走吧,”白承澤拉著白柯的手,將白柯帶出了書房。


    “王爺,”白登在白承澤出了書房後,跑進了院中來,衝白承澤喊了一聲。


    白承澤讓白柯在廊下等他,自己往白登那裏走去。


    白柯看著白承澤與白登走到了一旁說話,目光落在了躺在廊柱下的匕首上,這會兒他父親正跟白登說著話,背對著自己,白登的視線也被他父親擋住了,四下裏再無他人。白柯遲疑了一下,還是走到了這根廊柱下,飛快地彎腰,將這匕首拾到了手中。


    等白承澤站院中喊白柯時,白柯已經將匕首收在了右手的袖中。


    “走吧,”白承澤等白柯跑到了自己的跟前後,跟白柯說道。


    白柯的七個師兄這時走到了遠渚書齋的門前。


    白承澤在門前又停下了腳步,笑道:“諸位是來送柯兒的?”


    李鍾隱的六子李定軒開口道:“小王爺這時進宮,會不會有危險?”


    “不過就是進宮去給聖上請安,”白承澤神情輕鬆道:“諸位不必擔心。”


    白柯也笑道:“師兄放心吧,我跟聖上也不會有什麽話說,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等李定軒再次開口,白承澤便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明白諸位的好意,隻是那是帝宮,柯兒連侍衛都不能帶,如何讓諸位護衛柯兒進宮去?”


    李定軒七人一直把白柯進出了王府。


    白柯上馬後,還跟自己的師兄們揮手一笑。


    看著這對父子騎馬走遠了,七爺李定坤才跟自己的六哥道:“小師弟就這麽去了,不會有事?”


    李定軒把頭搖了搖,說:“就是出事,我們也幫不了他。”


    在白承澤父子快到帝宮的時候,安錦繡在千秋殿裏看著坐在自己的跟前安元誌,沉著臉道:“你不要命了?”


    安元誌拍一下自己的肚子,說:“沒事了,我就是想進宮來陪陪你。”


    “我用你陪嗎?”安錦繡衝安元誌揮揮手,說:“出宮去吧。”


    “我都來了,”安元誌坐著不動道:“姐你還趕我走啊?”


    “你現在得好好養傷,”安錦繡耐著xing子跟自己的弟弟道:“榮雙不是把話都跟你說了嗎?”


    “我在養啊,”安元誌說:“我連仗都不出去打了,姐你還要我怎麽養?”


    上官勇這時從廳外走了進來,看見安元誌後,臉就是一黑。


    “你也不知道他會進宮來?”安錦繡看上官勇變了臉色,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看著安元誌說:“你怎麽不聽話呢?”


    安元誌看看自己的姐姐姐夫,撇一下嘴,說:“白柯那個小崽子不是好對付的。”


    安錦繡馬上就怪上官勇:“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麽?”


    上官勇說:“他纏著我啊。”


    安錦繡又看安元誌,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安元誌衝安錦繡一笑,說:“我躺家裏身上哪兒都難受,我不如出來走走。”


    上官勇說:“京城裏那麽多地方你不能去,你非得進宮來?”


    安錦繡跟著說:“吃了一次大虧了,你怎麽還是不穩重呢?”


    安元誌這回嚐到被他姐姐夫妻二人一唱一合,教訓的滋味了。又聽了幾句訓之後,安元誌舉了雙手,做投降狀,說:“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安錦繡顯然還不滿意,開口還是要訓,袁義這時進來解了安元誌的圍,跟安錦繡說:“主子,白承澤送白柯到宮門了。”


    上官勇說:“白承澤也過來了?”


    袁義說:“白承澤沒有請旨進宮,隻說他在宮門那兒等白柯。”


    安錦繡站起了身,道:“我們去禦書房。”


    安元誌也跟著站起了身。


    上官勇看一眼這小舅子,道:“你在這裏等吧。”


    安元誌說:“我姐走了,我在這裏不好吧?”


    安錦繡走到了安元誌的跟前,把安元誌推坐回了椅子上,說:“一會兒我讓人送聖上過來,你陪聖上吧。”


    安元誌看看麵前的三人,說:“你們真不用我幫忙?”


    袁義笑道:“少爺,將軍和我都在,你當我們殺不了一個白柯?”


    安元誌這下子沒詞了。


    上官勇瞪了安元誌一眼,道:“管好你自己吧。”


    安錦繡直接就往小花廳外走,沒話要跟安元誌說了。


    袁義手指點點安元誌,跟了出去。


    上官勇出了小花廳,才問安錦繡道:“白承澤怎麽也來了?”


    安錦繡本以為白承澤還會再護著白柯一時,沒想到白承澤這麽大大方方地就讓白柯進宮來了,安錦繡意識到原來白承澤跟自己想的一樣,一戰決勝負,不想蹉跎自己的時間了。白柯如今就是棄子,安錦繡看著上官勇笑了笑,心裏卻在想,白承澤要怎麽洗清自己?說白柯不是自己的親生子?證據何在?難不成白柯的親生父母還活著?空口白牙,這種事就算是真的,無人相信,又有何用?


    “是不是事情不對?”上官勇看安錦繡蹙了眉頭,又小聲問了一句。


    “白承澤想走,”安錦繡低聲說了一句。


    上官勇說:“他走哪兒去?”


    安錦繡扭頭就跟袁義道:“派人去看看白承澤是不是還在宮門處。”


    袁義點頭就要走。


    安錦繡又加了一句:“通知四城門守將,不可放白承澤出城。”


    袁義聽安錦繡語調急迫,點一下頭後,閃身就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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