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繡衝安元誌手往下做了一個下劈的手勢。


    安元誌會意,衝身後的手下們道:“殺。”


    “姓安的,太子,客氏留下,”安錦繡加了一句。


    殿中的官員,還有活著東宮殿的人瞬間死了一個幹淨。


    血流到了太子的腳下,太子低頭不知道要做何反應。


    “把太子送回東宮去,”安錦繡看著蘇養直道:“你親自看著他。”


    “是,”蘇養直應了安錦繡一聲。


    “你是這個女人的人?”太子直到這個時候還不太敢相信這個事實。


    “我不把蘇大人逼的快死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又怎麽會相信蘇大人呢?”安錦繡看著太子道:“我替蘇大人跟太子殿下說一聲抱歉好了。”


    太子攥著手中的劍,突然就後悔自己方才為了等皇後來,而讓這個女人多活了一會兒了。對了,母後,太子僵直著身子回頭。


    皇後的屍體跟幾個官員的屍體堆疊在一起。


    蘇養直這時抓住了太子的雙手,拖著太子往殿外走。


    太子死命掙紮了起來,嘴裏叫喊著的話讓旁人聽不清楚。


    “打暈他,”安錦繡跟蘇養直又說了一句。


    袁誠上前,一腳踢在了太子的頭上,將太子踢暈了過去。


    蘇養直帶著人將太子拖出了正殿。


    “把他先關到慎刑司去,”安錦繡在蘇養直拖走了太子之後,指著安元信下令道:“等太師回來,讓太師看著辦。”


    安元信看著安錦繡,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兩個兵卒上前抓住他了,安元信還跟安錦繡喊道:“你沒死?這不可能?!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


    “袁申!”安元誌喝了一聲就站在安元信身旁的袁申。


    袁申抬手一掌,把安元信劈在了地上。


    “你和袁笑兩個人押他走,”安元誌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安元信,命袁申道。


    袁申衝安元誌點點頭,也不用袁笑動手幫他,自己一個人拖著安元信就走了。


    殿中這下子還有兩個女人要解決了。


    安錦繡看一眼客氏王妃。


    客氏王妃這會兒神情慌張,但站在那裏看著還是皇子正妻的樣子。


    “我以前以為你能勸住二殿下,”安錦繡跟客氏王妃道:“不過看來是我想錯了。”


    客氏王妃勉強開口道:“你要怎麽做?殺了我?”


    “把王妃送回王府去,”安錦繡命左右道。


    兩個就站在客氏王妃身旁的兵卒應安錦繡的聲道:“小的遵命。”


    客氏王妃不相信道:“你要放了我?”


    “好自為之吧,”安錦繡衝兩個兵卒揮了一下手。


    兩個兵卒押著客氏王妃走了。


    殿外的庭院裏,屍體倒了一地,不是下雨的天,地上也積著水,血水將庭院的花磚都染紅了。


    客氏王妃走出千秋殿正殿的時候,心裏還有希望,至少白承路還帶著兵在宮外。蘇養直臨陣反水,讓安錦繡能把皇後和太子一網打盡,可帝宮外,安錦繡不見得能一手掌控的住啊。


    正殿裏,安元誌命殿中眾軍士道:“你們都退下吧。”


    軍士們依次退了出去。


    安錦繡問安錦顏道:“你說我該怎麽殺你?”


    安錦顏這會兒神情鎮定,看了看安錦繡和安元誌,說:“要殺就殺吧。”


    “跟你們這些人鬥,一點意思也沒有,”安錦繡小聲道:“太簡單。”


    安錦顏咬著自己的嘴唇。


    “蘇養直是什麽時候投到姐你這邊來的?”安元誌問安錦繡道。


    “我保他的富貴,”安錦繡說:“演場戲罷了。”


    安元誌看向了安錦顏道:“一場戲就讓你信了蘇養直?”


    “她是個賭徒,”安錦繡輕聲笑了一聲,道:“蘇養直是送上門的,可讓她拿著殺人的刀,生死關頭,我們的太子妃娘娘隻能再在蘇養直的身上賭一把了。”


    “主子,”殿下這時傳來了袁章的聲音,說:“太師到了。”


    “進來,”安錦繡說道。


    安太師一個人從殿處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站在血泊中的安錦顏後,要給安錦繡行禮。


    “不用了,”安錦繡衝安太師把手抬了抬手,讓安太師免禮,問安太師道:“太師,你覺得我要怎麽處置太子妃?”


    安太師說:“但憑娘娘作主。”


    “她就不要留在皇家了,”安錦繡又敲了幾下坐榻的扶手,跟安太師道:“你把這個女人帶回安家去吧。”


    “娘娘?”安太師一驚,抬頭看向了安錦繡。


    安錦繡說:“養著她,看看安大小姐這輩子的命有多長。”


    安錦顏聽了安錦繡的話後,頭一低就往一旁的殿柱上撞去。


    安元誌馬上就要攔。


    “讓她撞,”安錦繡衝安元誌喊了一聲。


    安錦顏這一下把自己撞了一臉的血,卻沒把自己撞死,跌坐在了殿柱下。


    “千古最難唯一死,”安錦繡看著歪坐在地上的安錦顏道:“你不敢死,就不要折騰自己的身子了。”


    “來人,”安太師衝殿外喊了一聲。


    四個安府的侍衛從殿外走了進來。


    安太師手指著安錦顏,跟侍衛們道:“把她送回安府去,先關起來。”


    四個侍衛領命,上前就要拉安錦顏。


    “安錦繡!”安錦顏突然失控地衝安錦繡喊道。


    安錦繡的神情這會兒有些疲憊,看著安錦顏道:“你鬥不過我,倒不是因為你蠢,而是因為你沒這個命。”


    安錦顏抬頭看著坐在坐榻上的安錦繡,這個人,明明什麽都不如自己,這是憑什麽啊?不管自己怎麽掙紮,這個奴才的種永遠高高在上?明明她才是安府的嫡出小姐啊。


    “拖下去,”安太師命侍衛們道。


    侍衛們拖起安錦顏就要走。


    安太師看長女還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又道:“把她的嘴堵了。”


    侍衛們一時間找不到稱手的物件堵安錦顏的嘴。


    安錦顏趁著這個機會,滿臉鮮血地跟安錦繡喊:“你讓我活著,那我倒要看看你以後是個什麽下場!”


    “快點!”安太師催侍衛道。


    一個侍衛幹脆伸手捂住了安錦顏的嘴。


    安錦繡沒去看安錦顏被侍衛們拖出去的場景,她問安太師和安元誌道:“城裏怎麽樣了?”


    安太師說:“娘娘放心,朝臣們已經聚到金鑾大殿了,”說著話,安太師看向了安元誌,他讓安元誌當眾喊的話,也不知道這個兒子喊了沒有。


    安元誌這時看著安錦繡,沒注意到安太師看向他的,尋問的目光。


    安錦繡重重地捏一下自己的眉心,問安元誌道:“慶楠他們現在在哪裏?”


    安元誌搖了搖頭。


    “白承路呢?”安錦繡又問。


    安元誌還是搖頭。


    安錦繡說:“你帶人出宮去看看情況吧。”


    安元誌說:“姐,遇見白承路,我要怎麽辦?”


    “他都帶兵造反了,還要怎樣?”安錦繡說:“殺了。”


    “知道了,”安元誌答應了安錦繡一聲,就要往外走。


    安錦繡這時把安元誌給袁義的詔書,從身後拿了出來,遞給了安太師道:“去宣聖上的旨。”


    安太師心中就是一喜,問安錦繡道:“娘娘的意思是?”


    “這不正合太師的心意?”安錦繡麵無表情地道:“扶持九殿下成皇。”


    “馬上?”安太師問。


    “先去準備吧,”安錦繡說:“天亮之後,就辦九殿下的登基大典。”


    “那,”安太師說:“聖上的靈柩?”


    “先立主,”安錦繡說:“白承澤還在向南河,不殺這個人,想必聖上也難安。我們先揀要緊的事做吧,我不說讓九殿下成皇的話,太師是不是就得帶著眾臣跪在我這千秋殿前,求著九殿下登基了?”


    安太師忙道:“下官不敢。”


    “你讓朝臣們都去金鑾大殿了,不就是這個意思?”安錦繡看著安太師道:“拿著這聖旨,去跟朝臣們商量著辦吧。”


    “下官遵命,”安太師衝安錦繡一躬身。


    “元誌,”看安太師領命之後,安錦繡又跟安元誌道:“你怎麽還站在這裏?”


    安元誌哦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安元誌出正殿時,袁義正從台階下往上走,兩個人走了個迎麵相撞。


    袁義看見安元誌便問:“主子怎麽樣了?”


    安元誌說:“她沒事。”


    袁義緊鎖著眉頭說:“她怎麽可能沒事?”


    安元誌的神情就是一僵。


    安太師這時從正殿裏走了出來,問袁義道:“雯霞殿那裏怎麽樣了?”


    袁義說:“魏妃和命婦們在雯霞殿裏,無人傷亡。”


    “你該告訴魏妃四殿下的事,”安太師看著袁義道:“你說了這事了嗎?”


    袁義搖搖頭,說:“太師,主子沒下這個命令。”


    安太師回頭看看正殿,跟袁義說:“把殿裏的屍體清出去吧,你主子去見魏妃的時候,你要護好她。”


    “是,”袁義答應了安太師一聲。


    安元誌沒敢回頭,下了台階,走出了千秋殿,在千秋殿外上了馬,帶著自己的手下又往帝宮外跑去。


    安太師手拿著聖旨,徑直往金鑾大殿去了。


    袁義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小聲喊了安錦繡一聲:“主子?”


    安錦繡說:“我讓太師去準備九殿下登基的事了。”


    袁義說:“這麽急?是不是先讓人去向南河邊看過後,再說?”


    安錦繡抬頭看向了袁義。


    袁義看安錦繡的眼中有淚光,忙道:“怎麽了?”


    安錦繡搖了搖頭,小聲道:“元誌。”


    袁義說:“少爺怎麽了?我方才看到他了,他沒受傷啊。”


    安錦繡閉眼長歎了一聲,道:“元誌在騙我。”


    袁義整個人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站在原地連呼吸都差一點不會了,“他,他騙,騙了主子你什麽了?”袁義急聲問安錦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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