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帶著一隊衛國軍進入席軍營的時候,席家軍的眾兵將沒把這事當一回事。他們席家軍這麽多人,上官睿就是把衛國軍都帶過來了,他們都不怕,更何況上官睿隻帶了這一隊騎兵。


    席琰的寢帳靠中紮在席家軍的軍營裏,這也是白承澤對席琰的“尊重”,這樣一來,上官睿帶著人去見白承澤,就一定會經過席琰的寢帳。


    坐在馬上能看到席琰的寢帳之後,上官睿就問給自己帶路的席軍家的這員將官,說:“席大將軍的身體到底如何了?這麽多天也不見好嗎?”


    這員將官說:“末將不知,軍醫隻是說我家大將軍要臥床休息,讓末將們不要去打擾。”


    上官睿道:“軍醫就沒說席大將軍得的是什麽病?”


    這員將官看了上官睿一眼,說:“二少爺恕罪,末將真的不知。”


    上官睿跟騎馬走在身旁的戚武子說:“戚大哥,我們來到落月穀還沒有去問候過席大將軍,去見五殿下之前,我們先去問候一下席大將軍吧。”


    戚武子說:“末將聽二少爺的。”


    席家軍的這員將官聽上官睿騎著馬,突然又鬧這一出了,忙就道:“二少爺,軍醫說了,不要去打擾我家大將軍。”


    上官睿笑容溫文地笑,說:“我就是在帳外給席大將軍行禮,俗話說的好,禮不可廢啊。”


    “你當我們二少爺不識趣?”戚武子白了這將官一眼,說:“我家二少爺是狀元爺,跟你們那個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二公子,能是一回事嗎?”


    “你,”席家軍的這員將官瞪著戚武子,兩眼要噴火一般。


    “戚大哥,說這種傷和氣的話做什麽?”上官睿衝戚武子擺了擺手,然後就看著席家軍的這員將官笑道:“我就是去問聲好。”


    這將官神情很是不耐,但還是命自己手下的一個兵卒道:“去跟二公子說一聲,就說上官二少爺要去看望大將軍。”


    這個兵卒領命跑走了。


    上官睿和戚武子互看了一眼,看來夏景臣的確是在寢帳之中。


    “二少爺,請吧,”將官遣走手下之後,手往寢帳那裏一伸,跟上官睿說道。


    “多謝,”上官睿謝了這將官一聲。


    衛國軍這幫人走到離席琰寢帳一百多米遠的地方時,借著寢帳外的燈光,上官睿和戚武子都看見夏景臣正站在寢帳門前。


    上官睿跟戚武子說:“席大將軍既然病著,戚大哥你們不要打擾大將軍休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戚武子點了點頭。


    上官睿帶著袁輕和袁玖跟著席家軍中的這員將官,繼續往席琰的寢帳那裏走。


    夏景臣看上官睿到了,往上官睿這裏迎了過來。


    上官睿下了馬,衝夏景臣拱手一禮。


    夏景臣還是冷著一張臉,隻是禮節上沒差分毫,還了上官睿一禮,說:“二少爺怎麽突然想起來到這裏來了?”


    上官睿說:“席大將軍是長輩,我總是要來探望他一下的。”


    “他服了藥,已經睡下了,”夏景臣說道。


    這是在趕自己走了,上官睿一笑,說:“夏公子,席大將軍到底生了何病?”


    “舊傷複發,”夏景臣給了上官睿四個字。


    這下子,不用戚武子放箭燒帳試探,上官睿也能確定席琰不是病了,一定是出事了,不是死了,就是被白承澤製在了手裏。“原來如此,”上官睿跟夏景臣道:“真是辛苦席大將軍了。”


    夏景臣說:“二少爺還是去見五殿下吧。”


    上官睿說:“我人都來了,總要去行個禮吧?”


    夏景臣看了上官睿一眼,看這人就沒有要走的意思,隻得把身子一側,說:“有勞二少爺。”


    戚武子看夏景臣側身請上官睿去帳前了,估摸著時機差不多了,張弓搭箭在手,大喊了一聲:“什麽人?!”


    戚武子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周遭的席家軍都嚇了一跳。


    戚武子手鬆了弓弦,一支雕翎箭穿過了燒著火的油盆,帶著火焰,正中席琰的寢帳帳頂。


    帳篷用厚氈布做成,為了防雨還塗了一層油脂,沾上火後,這頂帳篷起先是冒煙,就在眾人還在愣神間,大火眨眼間就燒了起來。


    “失火了!”上官睿大驚失色,大聲道:“還不把席大將軍救出來?!”


    不等眾人衝了前去,帳中一人背著一個看著像是席琰的人衝了出來。


    上官睿盯著這個人看。


    戚武子看真有人背上背著一個人衝出寢帳了,心一哆嗦,這是他們預料失策了?


    上官睿這時卻看著夏景臣大聲道:“那個人是席大將軍?我怎麽看著不像呢?”


    夏景臣看著上官睿眼中頓時凶光一露。


    袁輕,袁玖聽了上官睿這話後,身形往前就是一閃,到了夏景臣的身邊,一左一右把夏景臣夾在了中間。


    戚武子看袁輕、袁玖往前衝了後,也不看這兩位是不是拿住了夏景臣,拔刀在手,大喊了一聲:“給老子衝!”


    這一隊騎兵都是戚武子手下的老兵油子,聽見戚武子這聲喊後,身體比腦子更先做出了反應,還沒想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先亮了兵器,跟著戚武子一起縱馬往前衝。


    夏景臣的反應不慢,隻是袁輕兩個人比他快了一步,對於死士侍衛們來說,快上一步,這事情就不可逆轉了。


    “別動!”袁輕把刀架在了夏景臣的脖子上,喝了一聲。


    上官睿事先跟兩個死士侍衛交待過,夏景臣這個人不怕死,所以在袁輕把刀架在夏景臣的脖子,夏景臣還是準備在拚命的時候,袁玖一個手刀重重地敲在了夏景臣的後脖梗上,將夏景臣幹淨利落地敲暈了過去。


    風家軍被這一變故就得發懵,但也有反應快的,看見袁輕兩個人製往子他們的二公子,馬上就會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往前衝,要把上官家的這個二少爺抓在手裏。


    戚武子離著上官睿沒多遠,又是縱馬上前,揮起一馬斬了一個要去抓上官睿的風家軍將官後,人也到了上官睿的跟前,喊了一聲:“小睿子上馬!”


    上官睿翻身上馬。


    “跟老子衝出落月穀去!”戚武子看上官睿上了馬,又大聲命令自己的手下們道。


    一行人挾持著昏迷中的夏景臣,一點時間也不耽誤,打馬就往落月穀口衝去。


    衛國軍的軍營裏,聽見席家軍那邊傳來了喊殺聲後,將軍們直接帶著各自的部下就往席家軍的軍營裏衝殺過來。


    有壓後的將軍指揮手下的兵卒們在軍營裏放了一把火。


    黑夜裏,衛國軍營裏很快就燒起了連天的大火,因這大火而生起的黑煙,隨著橫貫落月穀的大風,速度極快地將整個落月穀都籠罩了。


    席家軍的人數多出衛國軍不少,可是一無防備,二是衛國軍這一次沒有將人數分散,而是成方陣衝殺進席家軍的軍營裏,戰馬直接踏過擋路的人和營帳,所以席家軍一時之間,抵擋不了衛國軍這樣的衝殺。


    “前麵就是穀口了,”戚武子騎在馬上跟上官睿大聲說了一句。


    上官睿點了點頭。


    等最先行的這一行看見穀口兩邊,高聳入雲的山峰了,戚武子突然就衝上官睿喊道:“小心!”


    上官睿不知道發生了何,但手下意識地一拉馬的韁繩。


    一陣箭雨從穀口那裏,射向了上官睿這一行人。


    戚武子將上官睿護在了身後,手中的刀揮舞著撥擋著飛箭,一邊跟上官睿道:“前麵的穀口還是被堵上了。”


    有衛國軍的兵卒中箭落馬。


    上官睿聽見有傷者的呻吟聲從身後傳來,但上官睿沒有回頭看上一眼,他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穀口那裏。


    箭雨過去之後,穀口那裏有人點上了火把。


    光亮起來之後,上官睿看見白承澤站在自己的對麵。


    “他跑這麽快?”戚武子看到白承澤後,就跟上官睿說:“我們走得已經夠快的了啊。”


    “他應該是直接帶兵到穀口的,”上官睿小聲道:“聽到消息後,他就知道我們要走了。”


    “那他不在軍營裏攔我們?”


    “隻要守住穀口,我們就過不去,”上官睿道:“在軍營裏攔,他不一定能攔住我們。”


    “***,”戚武子罵了一句,說:“他要不賣夏景臣的帳,我們還是得硬衝過去。”


    “等一下,”上官睿說道。


    戚武子說:“等什麽?”


    上官睿扭頭看著戚武子一笑,說:“等席家軍追過來。”


    戚武子點一下頭,說:“聽你的。”


    “衛嗣,”白承澤這時在穀口前喊上官睿道。


    上官睿應聲道:“五殿下。”


    白承澤說:“衛嗣,你們衛國軍想幹什麽?”


    上官睿笑了一聲,說:“五殿下,我們想離開落月穀,還望五殿下成全。”


    “你這是帶兵出走,”白承澤道:“衛嗣,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罪。”


    上官睿說:“五殿下,我大哥在雲霄關苦戰,我不放心我大哥他們。”


    白承澤看上官睿跟自己說話,但始終不從戚武子的身後站出來,微皺了一下眉頭,上官睿這樣,他安排好的弓箭手就沒辦法射殺上官睿了。


    兩個人說話的這會兒工夫,席家軍的兵將們追著衛國軍過來了。


    白承澤說:“上官睿,你是真的想死?”


    上官睿道:“五殿下,其實我們兩個誰在做死罪之事,五殿下心裏明白。”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說的是人話,可能五殿下聽不明白,”上官睿的聲音聽起來也還是溫文,隻是這話讓白承澤的手下們火冒三丈。


    白承澤也不生氣,反倒是笑了一聲,說:“你也是生了一張利嘴,”說著話,白承澤拍了兩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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