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人知曉妻女的心思後,也是大為讚同,畢竟賈秋豔已經廢了,自己也不能在與楚天鐸扯上什麽關係。若是賈秋豔能爭氣,拿住了楚天鐸,他賈家以後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不過楚天鐸對賈家早就心生芥蒂,怎會肯和賈家再結這姻親的關係?


    孫氏也是個聰明的,她早在心裏有了對策。三人當下一合計,一招迫使楚天鐸不得不就範的毒計,也就這麽有了。


    有著私心的賈大人在放出流言之時,又偷偷加了一些,好歹賈秋豔也是他的女兒,若是能用輿論,順帶著把她一起接回楚府,又能討了家秋豔的生母肖姨娘的歡心,興許也能在楚府與賈秋梅相互關照,正是出於這種心思,這才坊間的兩種流言。


    “趕緊坐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像個嫡女該有的?外麵的流言本來就對你不利了,你還對著那個賤人喊打喊殺的,難道還要在傳出去個虐待庶姐的凶悍惡名?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能好好想想怎麽解決?”


    孫氏到底是比賈秋梅吃過的鹽多,自然知道事情既已發生了,便會有解決的法子。


    “能怎麽解決?娘你不是不知道外麵都傳成什麽樣,說的有多難聽。要不是有那個賤人,我怎麽可能會這樣!”


    沒錯,若是家秋豔之前沒做了那等下賤的陷害勾當,也就不會成為被人指指點點,嫌棄唾罵的不潔之婦,從而連累了自己的名聲。


    “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好好想想解決的辦法!你以為你去把她們母女收拾了,這外麵的流言就會停止了嗎?你向來的冷靜聰慧,怎麽這會到犯蠢了!”


    被孫氏的嗬斥驚的怔神,賈秋梅睜大眼睛,瞬間想明白過來。是啊,就算真殺了賈秋豔兒母女又有什麽用,她的名聲已經不堪了,能再挽回的可能性幾乎全無。


    母女二人忽然間都平靜了下來,過了片刻,賈秋梅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眼中多了幾分堅毅。


    “無論怎樣,女兒現在隻有嫁給楚天鐸這一條出路了。”


    吳氏麵上一喜,女兒的心思不必她少,準是有了辦法,“你可是有更好的法子了?”


    雖然如今流言四起,賈秋梅嫁入楚府的希望不大,但是自己的女兒放下話來,就不會僅是空談。


    就在賈秋梅想要告訴孫氏自己心中所想時,緊閉著的們一下被人猛地踹開。


    “賈秋梅!你給為父好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抬頭看清來人後,孫氏與賈秋梅同時暗道一聲糟糕。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賈府的主人,賈秋梅的父親,翰林院院判賈睿山。


    孫氏雖然貴為賈府主母,但卻並不怎麽得賈睿山的喜愛,不過她的出身極好,賈睿山也是時常給孫氏幾分顏麵,從未讓她的主母位置動搖半分。隻是對賈秋梅這個嫡出的女兒,除了按照嫡女的吃穿用度,他也沒有給予過多的關懷。


    在賈睿山心中,賈秋梅隻要規規矩矩的恪守本分,沒有給自己招惹是非,以後自然會再給她找個能給自己帶來利益的同時,又與賈秋梅門當戶對的歸宿。


    但是自從清楚賈秋梅的心思後,賈睿山便開始對自己這個嫡女別樣相待了起來,就指望著她順利嫁過去,能多多為娘家說話。


    如今楚天鐸沒被外界的輿論威逼就範不說,反而還傳出了這樣汙穢不堪的流言。原本孫氏和她都一再保證,絕對可以嫁入楚府,給賈家帶來無盡的利益。


    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賈秋梅完全成為了笑柄,這般沒用之人,還能拿什麽給賈家換取利益?


    賈睿山怒由心生,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賈秋梅的臉上,力氣大得竟直接讓賈秋梅摔倒在地上,半張臉高高腫起。


    “爹!”賈秋梅哽咽的喊了一聲。


    賈秋梅委屈之餘心中還多了幾分怨恨,她是身份高貴的嫡女啊,為什麽自己的父親會這樣對待她!


    “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你出去聽聽,聽聽外麵都在傳什麽!行為不檢,與人苟且,你還真給賈家長臉!”說罷,賈睿山不解氣似的抬腿狠踢了賈秋梅一腳,仿佛將心裏所以的怒火,全部撒到這個給自己丟人的女兒身上。


    見賈睿山這般模樣,賈秋梅的心瞬間又涼了不少。


    孫氏一時愣神,直到反應過來,才看清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連忙衝過去跪在地上抱著賈秋梅,眼淚也止不住的留下來。


    “老爺,無論怎麽說秋梅都是您的親生女兒,您怎麽下的去手啊!秋梅,快給娘看看,可還疼不疼了?”


    賈秋梅抬手擋去了孫氏伸過來的手,“爹,您怎麽看女兒,女兒不管,但是您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的這樣對待女兒?僅是一些流言,爹就容不下女兒,可當初賈秋豔在楚府做出的下賤之事,您怎麽就不過問?我也是您的女兒啊,您為何要這般偏心!”


    賈秋梅一口氣的將心中的冤屈,全部吐露了出來。


    賈睿山心中猛然一震,泛起了幾絲愧疚,但一想起賈府的名聲會受牽連,心中的怒意也就蓋過了愧疚。


    “你若是行為檢點,又怎麽會穿出這樣的流言?趕緊給我滾,滾出賈府,以後我就當沒有你麽個女兒!”


    看出了賈睿山居然意圖以斷絕父女關係,來挽回賈府的顏麵,此時不光賈秋梅心涼如冰,連孫氏也對霍辛徹底失望了。過去賈睿山怎樣對待賈秋梅都沒有關係,現在這種關鍵時刻,想的頭等大事竟然不是怎麽解決問題,而是急於在第一時間撇清關係。


    心中絕望不已,賈秋梅麵上反倒是變得十分平靜,唇角勾起幾分諷刺,“就為了這一點小事,爹就要把女兒趕出家門?”


    “還小事?你還敢跟我說這是小事!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在那些同僚麵前,有多抬不起頭來?!”越想越來氣的賈睿山氣的臉色通紅。


    賈秋梅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多了幾分決絕,“既然已經沒有了可挽回的餘地,爹,女兒隻懇求您再給我次放手一搏的機會。若是不成,女兒立即落發為尼,今生今世與賈家再無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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