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走廊詭異的安靜著,昏黃的燈光搖搖曳曳,一下一下的拉長著沉睡的身影。


    咯噠……咯噠……


    突兀的木屐聲猛然響起,將所有的寂靜打破,樓梯上,一道嬌小的身影慢慢的走了上來。


    “您好,請問有人嗎?您好……”


    伴隨著房門吱嘎被推開,女人禮貌的聲音隨之傳來,疑惑的目光向屋裏探望了一圈,失望的歎息一聲,她轉身準備離開,然而,臥室內忽然傳來的悶哼聲讓她停止了腳步,眸光質疑的微沉了下,她放輕了腳步慢慢靠近了房門。


    門緩緩被推開,她的頭慢慢探了進去。


    “啊……”


    伴隨著驚恐的慘叫聲響起,屋內黑暗中詭異的身影慢慢轉過身來:頭頂光禿禿的,血紅一片,扭曲的臉上,皮已經完全剝落幹淨,滴落著血液的肌肉在月光的映射下血管清晰可見,掛在眼眶中的眼球此時陰狠的瞪著門口已經呆滯不動渾身顫抖的女人,嗜血的笑容漸漸揚起。


    冷風忽然飄起,女人隻感覺到一股陰冷刺骨的感覺,下一瞬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就放大在她的眼前,來不及驚叫,隻聽噗嗤一聲!她的生命就此定格,軟軟的癱在了地上。


    匆忙的腳步聲猛然響起。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站在門口抱歉的說著,視線淡淡地瞄了眼地上雙目瞪大,渾身是血的屍體,毫無表情的又瞥向別處,似乎這樣的場麵對於她來講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身影唯獨完好的手握著已經開始緩慢跳動滴血的心髒,血紅的舌頭伸出享受的舔舐了下:“味道不錯,後麵該怎麽做……你應該知道吧!”


    “是!”


    黑衣女人點點頭,拖起屍體的腿轉身就準備離開,然而,卻猛然被那身影叫住了腳步。


    “那件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我正在竭力尋找那人的下落。”


    “記住,我要活的,我要知道東西在她的身上到底會是什麽結果。”


    “是,屬下知道了。”


    那身影點點頭,然而下一秒,他卻發出一聲悶哼,五官糾結在一起,冷冷的說:“你下去吧!”


    黑衣女人深深看了顫抖的身影一眼,拖著屍體的一隻腳一步步向著門外走出。


    砰!


    房門被猛然關上,就在黑衣女人的腳步剛剛走到樓梯邊緣之時,一聲詭異奇怪的尖叫從緊閉的房門內傳出,她深深看了房門一眼,轉身拖著屍體一步步向著樓下走去。


    昏黃的燈光依舊在搖曳著,拉長著向下不斷碰撞的屍體,還有一路上暗紅的……血!


    ……


    “頭兒!有線索了!有線索了!”


    警察廳內,謝誌軒正坐在辦公椅上看著窗外思考著舞女被殺案的細節,然而,馮錦突然傳來的喊叫卻讓他嚇了一跳。


    “一大早的,瞎叫什麽?”


    馮錦身子前傾靠在桌上,眼神謹慎的四處看了看,而後低聲說:“頭兒,你給我的線索我去查了,咱這兒別說還真有這麽個飛賊,這人叫沈三兒,個兒不高,但輕功極好,經常飛簷走壁去偷有錢人。”


    “那打聽到他住在哪裏了麽?”


    “沒有,這家夥犯案太多,就怕被咱們給逮到所以啊這住所也是不固定的,不過,最近聽說好像在土肥圓路附近有人看到過他。”


    “土肥圓路?”


    謝誌軒喃喃了一句,隨之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頭兒……”


    馮錦低聲提醒道:“這廳長不是不讓你再管這案子了麽?你這不聽是不是不好啊?”


    謝誌軒卻是笑著搖搖頭:“唔……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我答應的好像是暫時不管。”


    “噗!咳咳咳……”


    馮錦被他的話弄得一下讓吐沫嗆了嗓子,連連咳嗽了好幾聲,豎起大拇指佩服的說:“頭兒,你這招……夠損!”


    “嗯?是麽?”


    “得,你當我啥也沒說,啥也沒說哈!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回見!”


    看著馮錦逃也似的離開,謝誌軒無奈的失笑搖搖頭,視線隨之再次落到了窗外,自從入冬,今年東北的雪就似乎比往年更多了些,此時,零零散散輕盈的雪花一點點的下墜搖晃著。


    “你還真是好享受,我們都出去執勤了,可你卻在這裏坐著看景兒,真不愧是大少爺出身啊!”


    帶著濃濃嘲諷的聲音突然傳來,不用看他都知道除了金永奕沒人會和自己這麽過不去,不屑的扁了扁嘴,謝誌軒起身拿過掛在凳子上的大衣轉身就準備離開。


    “怎麽,看到我就準備走?難道是做了什麽虧心的事了?”


    腳步猛地停下,謝誌軒不怒反笑轉身看著斜靠在凳子上的金永奕,慢慢走了過去。


    “你還真是了解我,我真的是有虧心事藏在心裏,不過不是我做的……”


    “啊?那是誰?”


    看著已經距離自己很近的謝誌軒,金永奕驚訝的看著他的雙眼焦急的問。對於他來說,無論是警察廳裏任何人,隻要能讓他逮到把柄他就一定會狠狠的踩那人一腳,而他的這種變態心理謝誌軒自然了解到一清二楚,唇角輕勾,他直直的看著金永奕的雙眼,幽幽的說:“那個人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誰啊?”


    “他就是……你……”


    “我?我!我……我……”


    金永奕的雙目忽然變得呆滯,機械性的說:“我的確是做了虧心事,我嫖*妓從來不給錢,賭錢出老千,到處招搖撞騙說自己是皇室貴族,我是混蛋,我不是人,我是個畜生……”


    看著他不斷的抽打自己的耳光,周圍的警察全都看好戲的湊了過來,指指點點,嘲笑調侃,而這時,一抹身影從其中走了出來,謝誌軒微微側首不屑的冷哼一聲,抬手將大衣披到了身上,轉身匆匆向著門外走去。


    ……


    淒冷孤獨,蕭條門庭,朱紅色的大門早已褪去了往日的光鮮變得殘破不堪。


    看著此刻如此衰敗的承親王府,謝誌軒無奈的歎息一聲,想要找到破案,案發現場是最重要的地點,無論再細致的凶手,往往都會有疏忽的時候,而就是這一點的疏忽,對於破案者就會是最好的啟發。


    眉頭皺了皺,他抬腳剛準備走進王府內,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小夥子,你可千萬別靠近這裏,快回來!”


    謝誌軒回頭看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大娘,此刻她挎著一個菜籃子擔憂的看著他。


    “大娘,為什麽不能靠進?”


    “因為啊!那裏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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