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我往死裏打,一隻手腳十萬,誰卸了他的手腳,這四十萬塊現金就是誰的。”


    胡立傑揚手一甩,四遝厚厚的現金落到地上。


    他冷笑一聲,指著陳宇,猙獰怒吼。


    那四名打手一聽,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揮舞著砍刀、鋼管,爭先恐後地朝陳宇身上掄去。


    刀光棍影,混作一團。


    陳宇被團團圍住,眼看就要血濺當場。圍觀的人群裏,有那膽子小的,已經不敢再看,急忙捂住雙眼。


    啊!


    一聲慘叫,從陳宇和黑衣打手中傳出,眾人心頭一顫,忙尋聲望去。


    出乎意料。


    向地上倒去的,竟是那個個頭最高的黑衣打手。


    他手上的鋼管,不知何時,已經被陳宇奪到了手裏,刻意削尖的一端,寒光閃閃,上麵還帶著血跡。


    那名打手倒在地上,抱著大腿,不住慘叫,鮮血如泉水一般,從他的大腿兩側,噴湧而出。


    剩餘的三人,看得是心驚膽寒。


    他們完全不複剛才的囂張,彼此對視一眼,竟嚇得急忙往後退去。


    太快了。


    這小子剛才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感覺隻是眨了一下眼睛,這小子就赤手空拳,變戲法一般從大個子手裏將鋼管奪了過去。


    不僅如此,他還順手紮了大個子兩下。


    要是他下手的時候換個位置,大個子現在肯定就沒命了。


    他們可不想為了四十萬現金把自個命搭上,先保住小命再說吧,三人退意皆生,都想趕緊落跑。


    但陳宇又豈會輕饒他們。


    他冷笑一聲,手臂揮動,鋼管在空中幻化成一道銀色虛影,籠罩住後退的三人,啊啊慘叫聲不斷傳出。


    一個,兩個,三個。


    位置全是大腿內側,每條腿上都有一個血洞,和最先倒下去的大個子如出一轍。


    場中血流一地。


    四名黑衣打手東倒西歪,抱著大腿,哭爹喊娘。


    胡力傑則張著大嘴,難以置信。


    他不信。


    這可是他們家專門豢養的職業打手,其中有兩個,還是退伍特種兵出身,怎麽可能會如此不堪一擊。


    氣死他了。


    真是氣死他了。


    他眼角餘光已經掃到後麵那兩名服侍他的打手,早就嚇得撒開腳丫子開溜了。


    還有何麗那個賤人,也不像剛才貼得他那麽黏糊了。


    一群廢物。


    鼠目寸光。


    以為這樣陳宇就能打敗他,真是癡心妄想,他可是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胡力傑壓下心頭的恨意,臉上忙擠出虛偽的笑容,一把抓過何麗,向陳宇討好求饒道:“大哥,你放過我吧,這女人我還給你,我不和你搶了。還有地上的錢,也全都給你,求你不要過來,放過我吧。”


    “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可惜遲了。”


    陳宇麵上無喜無悲,一步步逼近胡力傑。


    胡力傑看起來好像很害怕,求饒聲是越喊越響。


    九米,八米,七米。


    就在陳宇距離他隻有五六米的時候,胡力傑突然眼神一變,瘋子一般地大笑出聲。


    他右手刷地抬起,衝著陳宇扣動手裏的扳機。


    砰,砰,砰……。


    接連五聲槍響,仿佛平地驚雷,引得旁邊一片尖叫。


    胡力傑目露瘋狂之色,迫不及待地往前看去。


    這麽近的距離,一連五發子彈,這臭小子就是再厲害,肯定也是非死即傷。


    他仿佛已經看到陳宇倒在血泊裏的悲慘模樣,整個人神經質地顫抖著,翹起上身,迫不及待。


    但前麵什麽也沒有。


    陳宇不見了。


    胡力傑暗道不妙,剛要轉頭四顧,就聽旁邊突然傳來何麗的一聲驚呼。


    緊接著。


    一隻蒼白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從他身後如電探出,一把將他手裏的格洛克17奪了過去。


    剛剛才射擊完畢,還有些發燙的槍管在下一秒,已經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你說,我這一槍下去,爆出的腦漿和血水會不會弄髒咱們倆的衣服啊!”


    陳宇望著何麗,輕聲細語。


    明明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但何麗卻感覺陳宇無比的陌生。


    他的聲音,就像是從寒極吹來的冷風,其中的寒意,直入心肝骨髓。


    何麗嚇得麵上血色全無,兩隻手無措地比劃著。


    她衝陳宇哭求道:“陳宇,你別亂來,你不能殺他,你殺了他,咱們誰也活不成,他們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殺啊,你有本事現在就動手啊,慫貨,膿包,你敢嗎?”


    胡力傑聞聲,越發囂張。


    他拱起腦袋,衝著陳宇大聲咆哮。


    對,何麗說的對。


    他可是萬成集團的太子爺,是可以在臨海橫著走的公子哥。而陳宇,不過是一個下賤的窮鬼,他肯定沒膽子動他。


    但回答他的,卻是砰地一聲槍響。


    胡力傑啊地一聲,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他兩手抱著腦袋,直接從輪椅上滑了下來,身下,更是傳出一股臭烘烘的尿騷味。


    竟是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陳宇嗤笑一聲,豎起槍管,輕輕地吹一口氣,鄙夷地望向胡力傑。


    “你不是挺硬氣嗎?怎麽嚇成這個德性了!殺你,我還嫌髒了我的手呢,這是給你的一點小教訓,以後少惹我,今天斷你一條腿,下次,可就沒這麽便宜了。”


    陳宇說完,扣動扳機,衝著胡力傑的左腿就是一槍。


    啊!


    胡力傑痛叫,捂住左腿,眼淚鼻涕一齊湧出。


    他的腿,他的兩條腿竟全都被這混蛋給廢了。


    但即使此刻他心裏有再多的怨恨,他也不敢吱聲,隻能捂著雙腿,咬牙切齒。


    陳宇教訓完胡力傑,看也沒看何麗,卸去彈匣,將手槍隨手往胡力傑臉上一甩,轉身灑然而去。


    想和他玩陰的,真是搞笑。


    他有超級芯片,胡力傑還沒動手前,他就掃描到胡力傑身上帶有武器。


    這些演技拙劣的小伎倆,不過是徒惹他發笑而已。


    圍觀的人群,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陳宇。


    牛,實在是太牛了,一個人幹翻一群,過癮!


    他們自動讓出一條道來,目送著陳宇消失在旁邊小巷的盡頭。


    陳宇穿過小巷,在附近的銀行裏提取了二十萬元的現金,然後又去手機大賣場裏買了兩部手機。


    在路邊等出租車的時候,他給羅晴打了個電話,將在學校門口和胡力傑的衝突簡單地說了一下。


    現在畢竟不是在末世,還有各種約束和規範。


    陳宇從胡力傑今天囂張無忌的行事做派來看,隱隱猜到胡力傑的身份可能並不簡單。


    他廢了胡力傑的雙腿,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私底下再出什麽陰招,他都不怕,唯一擔心的是對方借勢壓人,通過明麵上的手段整他。


    陳宇還沒有盲目自信到一個人可以對抗全社會。


    他和羅晴通個氣,就是想聽取一下身為公門中人羅晴的建議,真要是遇到警察緝捕或者類似的情況,他該如何應對。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就聽羅晴大包大攬地道:“你放心,有任何情況,我都會替你兜著。那家夥廢物點心一個,既然撬人牆角,當然得有被人痛扁的覺悟。你做得很好,我早就看那些王八蛋不順眼了,投胎投得好就了不得呀?打得好,省得他們忘了自己是誰,你趕緊回家吧,你外婆肯定還等著呢。”


    “謝謝你,羅警官。”


    看來羅晴應該是知道了胡力傑的身份,她能出手幫忙擋下,陳宇很是感激。


    “客氣什麽,咱們都這麽熟了,別羅警官羅警官地叫了,以後叫我晴姐。”


    “成,那我先掛了,晴姐。”


    “拜。”


    羅晴掛上電話,將手機穩穩地扔回桌上,拈起一串葡萄,一邊往嘴裏填,一邊問小叔羅永開。


    “小叔,我記得崔家的長媳好像姓胡,陳宇教訓的那小子,會不會就是她娘家的人呀?我來的時候,和那小子打過一個照麵,長得和胡曼麗還真有點像。”


    “有可能,管他呢,就是崔家,也沒什麽好怕的。我會讓老劉跟各方麵打好招呼的,你放心就是。陳宇這個年輕人,值得咱們交好。能毫不在意地讓徒弟將煉體配方拿出來賣錢,他師父肯定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這樣的投資,值得。”


    “小叔,您老人家天天把事情想得這麽彎彎繞繞,累不累呀?我幫陳宇,沒這麽複雜,就是看他順眼。”


    還有一點羅晴沒說。


    她很想看一看陳宇,這個不管何時都表現得那麽沉靜淡然的少年,如果肆無忌憚、不受打壓地一路成長,會變成怎樣一番模樣,想來一定會很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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