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看了眼皇帝,隨即微微低頭拱手說道,“兒臣謹遵父皇之命。”


    皇帝從龍椅上緩緩站起來,走到蕭辭身邊意味深長的開口,“辭兒,你母後的病已經多年了,朕知道你孝順,但凡事莫過於強求,懂嗎?”


    “兒臣懂。”蕭辭垂眸,讓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


    他何嚐不懂,可那畢竟是自己的母後,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她日日受病痛的折磨?


    就算隻有一線生機,他也必須要堅持。


    皇帝知道他雖然看起來乖巧,實際卻截然相反,歎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麽,“罷了,你出去了這麽久,去看看你母後吧。”


    他知道蕭辭不去看一眼,心裏是不會放心的。


    果然,他的話不過剛落下,蕭辭立即拱手,“兒臣告退。”


    *


    朝鳳殿。


    蕭辭看著躺在床上閉目沉睡的皇後,問邊上伺候的婢女,“母後今日可有醒來?”


    “回太子殿下,皇後今日並未醒來。”婢女小心回答,實在是畏懼蕭辭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


    她雖然伺候皇後時間不短,看到蕭辭的次數也不少,但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依舊特別害怕。


    蕭辭聞言俊臉微微沉了沉,繼續問,“最近母後飲食如何?每日醒來多少次,時間多長,你們可有帶她出去曬太陽?”


    婢女聞言噗通跪了下來,聲音有些哽咽,“太子殿下,皇後醒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時間也比以前短了不少。”


    “自從半個月前開始,皇後每日醒來的次數隻有兩到三次,起初每次還能醒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但最近幾日皇後每次醒來的時間卻足足縮短了一個時辰。”


    “太醫有沒有來看過?”蕭辭的聲音很冷,如若不是從小鍛煉出來的心理素質比較強硬,他這個時候恐怕已經站不穩了。


    時間縮短一個時辰,那就意味著他的母後每日就算醒來三次,隻有一個半左右清醒的時間。


    這樣的結果讓他不能接受。


    婢女眼淚掉了下來,哽咽著點了點頭,“看過了,太醫說皇後娘娘的病就是這樣,現在每天還有一個半時辰是清醒的,以後說不定……說不定連半個時辰都沒有了。”


    蕭辭身軀威震,腦海裏忽然浮現一抹身影。


    他能救母後的,一定可以。


    “照顧好母後,如若母後有任何意外,你們都等著陪葬。”他丟下這句話,大踏步離開了朝鳳殿。


    蕭辭來的快,走的也快。


    議政殿內,皇帝坐在龍椅上批閱奏折,貼身太監緩緩走了上來,將茶盞小心翼翼放到桌上,輕聲道:


    “皇上,太子殿下出宮了。”


    “他不是剛回來,不回自己的東宮去,這個時候還出宮做什麽?”皇帝放下手中那柄萬金難求的毛筆,聲音低沉的開口。


    “老奴也不知。”太監想到什麽,說道,“不過太子是去了朝鳳殿之後,才著急出宮的。”


    皇帝瞬間明白了什麽,歎氣道,“皇後最近病情越來越嚴重,他興許是從宮人嘴裏聽到了什麽,按捺不住跑去找那個神醫了。”


    “皇上,需不需要老奴讓朝鳳殿裏的人閉嘴?”


    皇帝目光幽深的看了太監一眼,隨後搖了搖頭,“不用,辭兒想知道的事情,沒人能攔的住。”


    他這個兒子,就跟自己年輕的時候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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